魏文侯时,西门豹任邺县令。初到邺城时,看到这里人烟稀少,田地荒芜萧条,一片冷清,百业待兴,于是立志改善现状。
他一到邺县,就召集地方德高望重之人开了个会,讨论一下村里发生的事情。从他们口中得知这里的乡长三老每年都要向老百姓征收粮食和税收,除了这些外,还征收一项虚拟人物的税收,也就是为河伯娶媳妇征收份子钱,这些钱加起来差不多有好几百万,河伯娶媳妇只花二十几万,剩余的钱都被三老和女巫拿走。
河伯是掌管水里的神仙,老百姓中间流传的俗语有‘假如不给河伯娶媳妇,就会大水泛滥,把那些老百姓都淹死’的说法,所以他们不得不把孩子交给女巫。穷人家的孩子很多都逃走了,有的从小就往孩子的脸上抹上黑泥,脸也不洗,更不敢出门。
河伯选媳妇的时候,女巫行就带领她的弟子闯进小户人家,看到漂亮女子便说‘河伯相中了她,要她做媳妇’。接着就下聘礼,把人强行带走,每天派人给她洗澡洗头,穿新衣服,当地大小官员每天作陪,吃吃喝喝,好酒好菜,公款招待,还专门在河边盖了一套一室一厅的小别墅,里面张灯结彩,挂起了黄色和红色的绸帐。
这样吃吃喝喝过了十几天,大家把床铺枕席准备好,让这个女孩子坐在上面,准备去见河伯,几个女弟子把床铺枕席使劲往河里一推,泛着白白的水花就漂到河中央,刚开始还在水面上漂浮着,女孩子感到非常的害怕,看着河边送行的父母,她一边大声的痛哭一边呼喊着自己的父母,不一会漂着漂着连人带席逐渐沉入了水底。
到了为河伯娶媳妇的日子,西门豹到河边与长老相会。三老、官员、有钱有势的人、地方上的父老也都会集在此,看热闹来的老百姓也有二三千人。那个女巫是个老婆子,已经七十岁。跟着来的女弟子有十来个人,都身穿丝绸的单衣,站在老巫婆的后面。
西门豹说:“叫河伯的媳妇过来,我看看她长得漂亮不漂亮。”人们马上扶着这个女子出了帷帐,走到西门豹面前。西门豹看了看这个女子,长的身材瘦小,面色腊黄,穷人家的孩子营养肯定好不了,回头对三老、巫婆、父老们说:“这个女子不漂亮,麻烦大巫婆为我到河里去禀报河伯,需要重新找过一个漂亮的女子,迟几天送她去。”
说着这手下的士兵立即抱起大巫婆,把她抛到河中,当时这巫婆就傻眼了,从没有遇到过这么办事的,顿时慌了,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口里呜呜的就随着砸起的水花消失的无影无踪。
西门豹左等右等还不见巫婆回来说:“巫婆为什么去这么久,是不是年龄太大,走路太慢,时间都浪费在路上了,叫她年轻的弟子去催催她吧”! 说完士兵们扛起她的一个弟子直接扔到到河中。这名女弟子没挣扎几下,很快沉入了水底,西门豹坐在老板椅上,眯着眼睛看着高高升起的太阳,觉得这时间像老太太似慢慢悠悠的走着,他实在等不及了催促的说道:“这个弟子为什么也这么久?再派一个人去催催她们!”说着士兵一哄而上接连扔到河里三个弟子。
这下河边看热闹的三老等其他官员一个个吓的面如土色,身体发抖就像秋天的树叶眼看着就要掉下来,西门豹说:“巫婆、弟子,这些都是女人,汇报工作不是她们的强项,这是我的疏忽,所以请三老过去看看那边的情况。”这三老长的又胖又肥,满身的油水,平时没少贪污公家的钱,士兵们像绑猪似的,几个人一路拖着,三老杀猪般的喊叫声,吓得旁边的大小官员尿了裤子,就这样三老也去见河伯了。
西门豹站在河岸等了很久。扭过头对其他人说:“巫婆、三老都不回来,肯定在那里大吃大喝,怎么办?要不想再派一个人到河里去催他们”。这些大小官员一个个都吓得赶忙趴在地上叩头求饶,就像邦邦的敲鼓的声音,头叩的又响又亮,额头上的血流了一地,脸色像死灰一样。
西门豹说:“大家可以起来了,看样子河伯留客要留很久,你们都散了吧,离开这儿回家去吧。”邺县的官吏和老百姓都非常惊恐的逃回了家。
从此以后,不敢再提起为河伯娶媳妇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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