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刃之剑
我心悦诚服地称包永庒老师为师傅,是因为他是一个知识渊博、阅历丰富,品行高尚的人。
第一回见面师傅就给我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那是一个星期天细雨如丝的早晨,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叩响了师傅办公室的门。门开了,一位亲切和蔼,满面笑容的中年人出现在我面前。他就是我的师傅,武山县县志办当主任的包永庒。
师傅热情地把我让进屋去,一边泡茶,一边和我拉家常。我在上中学的时候就读过师傅的《郭化如传》,出于敬仰之情和惯性思维,他在我心目中的形象是那么神秘莫测,与众不同。见面之后才知道他是一位谈吐幽默,和蔼慈祥的人,倒像是呵护关心我的一位大哥哥。
师傅和我谈人生,论理想。他开阔地胸襟和独到的见解如春风雨露一般滋润着我的心田。临别时他把帮我修改过的一篇习作还给我,说我有一定的文学基础,如果加以认真学习和锻炼就会写出很有分量的作品。我听了心里非常感动,初中毕业后我断断续续写了十多年笔记和杂文,还从来没有人像师傅这样鼓励和支持过我。师傅这番话无疑是我今后写作道路上的动力,激发了我攀登文学高峰的勇气。我暗下决心,即使我是一匹老弱病残的马儿,遇到师傅这样的伯乐,我也要奋力在耕耘的道路上留下一串串坚实的步伐。师傅给我说的那番话时时在我耳边回响:你不要以为自己是个打工者就自卑,彷徨。每个人都有与生俱来的天赋,那些名校毕业的大学生不见得文章就写得非常好了。
说师傅勤奋,节俭一点也不为过。每天早上不到五点他就起床了,洗漱之后他先帮师娘笼火、劈柴,择菜做早餐。为了供给上大学的儿子和补贴家用,师娘是在街上煎卖韭饸的。师傅知道卖吃食很辛苦,就把这些力所能及的活儿自己干完了,然后就沿着滨河路小跑去上班。
如果没有特别的事,师傅双休日也一定去单位读书写文章的。编撰县志是一项浩如烟海的工作,查阅资料,实地走访,师傅都是身体力行,力求做到精益求精,尽善尽美。师傅是一位成果丰硕的作家,尤其是最近几年来相继发表了大量散文,中长篇小说和传记文学。在社会上引起了很大的反响。
师傅对穿着一点也不讲究,常年也就那么两套浅色的拉链服轮流洗换着穿。饮食也非常清淡,最喜欢吃粗粮和蔬菜。我一位朋友曾半开玩笑的问我逢年过节给师傅带的是什么珍贵礼品,我说带点自家地里种的菜蔬师傅就非常喜欢了。他哪里知道我们之间的情谊是共同的志趣和爱好构建起来的。
不管对待同事或者晚辈,师傅总是言传身教,从不摆架子和得理不饶人。那次我去单位找师傅,上楼时随手扔了一个烟头,师傅送我下楼时看见了弯腰捡起来放到角落的垃圾桶里。我脸立刻红了,心里下决心要改掉乱扔烟头的坏毛病。
师傅酒量很大,但从不滥喝,也从不向人劝酒。他说喝酒没什么不好,但要根据各人的身体和喜好。量大多喝,量小少喝,就像天上刮风下雨和打雷一样,隔段日子大醉一回也没什么不好,权当是给平淡的生活撒了一点佐料。但前提条件是酒性一定要好,否则就失去了古人那种‘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于山水之间’的洒脱浪漫气概。
师傅对大自然情有独钟,每至一地,都要对当地的地理、民情,民风和民俗加以考察和调研。他说这是一个文学爱好者应该具备的最基本常识。那回我和师傅去马力办事当天未能赶回县城,只好夜宿在朋友家里。早上我睁开朦胧睡眼一看身边空空如也,被子叠得棱角分明放在一旁。我想师傅起得真早,可能刚刚起床去上厕所了。可是过了二十分钟也不见回来,我有些着急就给他拨打了电话,师傅说他每天早起习惯了,现在沿着榜沙河堤在散步。我无语,感到心里好生惭愧。从师傅日常起居这些细节中,我学到了很多书本上难以学到的东西。师傅对我说:古人曾说,交上皇粮不怕官,孝敬父母不怕天。现在民生越来越好,交粮已成永远的历史。但是不管世道如何发展变迁,孝敬长辈却是中华民族恒古不变的优良传统。师傅言行一致,是家乡斗底山一带远近闻名的孝子。母亲去世后,师傅悲痛欲绝,挥笔写下了悼念母亲的诗文,言辞情真意切,使参加葬礼者无不悲戚动容,感慨万千。师傅常说,羊羔跪乳,乌鸦反哺,畜禽如此,何况是人。一个人活在世上,就应该热爱自然,孝敬长辈。能做到这点就很是难能可贵,有些人说话心口不一,做事阳奉阴违。口说热爱自然却恣意砍伐和残杀珍禽,口说孝敬老人却对他们的生活不闻不问。即使偶然去看一看也是摇鞍动马,兴师动众,唯恐亲戚朋友,左邻右舍不知。这样的孝子不是真孝,不过是作秀卖萌罢了。如果一个做学问写文章的人经不住外界的诱惑而每天朝秦暮楚,心猿意马,那他不如干脆去耍猴好了。
师傅也有非常幽默的一面,那天约好生第,我和他一起吃饭,可他却因为有事而姗姗来迟。打了好几个电话他才匆匆赶来。一进门生第就向师傅瞪着眼睛说,脸那么黑还迟到。
我一愣心说生第冒失,怎能那么说师傅?
哪知师傅却拱着双手说,途中有事就来晚了,包青天的后代,脸咋能不黑呢,不到之处还望二位多多包涵。说完和生第哈哈大笑,就像事先排练好的一样,真是幽默至极。
师傅就是这么一位勤奋、乐观,正直的人。
我为有这么一位师傅感到骄傲,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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