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1,真实与梦境(上)

作者: 今次恋 | 来源:发表于2017-10-21 23:42 被阅读38次

    阿达来到大学城后是各种激动,毕竟大学一直都是阿达内心深处所向往的国度。这里的风景美不美并不重要,重要是路过的妹子一个比一个漂亮。这个魔鬼身材真好看,那个天使脸蛋也好看。

      佐菲说,我们混入大学城其实不难。现在很多老师就只负责讲课,加上授课班级较多,压根不知道谁长什么样子或者叫什么名字。恰好每个班里有会几名同学翘课出去外面打游戏,我们只要进去冒充他们帮点个名就可蒙混过关,也方便先在各系中找出点线索来。那就这么定了,为了体现助人为乐是英雄的快乐之本,于是阿达就开始做起了帮点名的生意。

      十元服务:点名后十五分钟后就后门翘课走人。三十元服务:点名后帮忙上一节课完整的课程。五十五元服务:点名后认真听课做笔记,需要时还帮忙把黑板上笔记抄下来。至尊VIP一百元服务:包点名包上课认真做笔记还顺带陪其女友聊天,下课吃饭陪散步晚上自习送温暖,隔天不续费从此是路人!我们的口号是:超值豪华黄金VIP服务值得您的信赖!

      这样折腾一个礼拜下来二人也赚了不少外快,乐呵呵的数钱同时开始渐渐淡忘了自己此次前来的任务。令阿达最不能容忍的事情是,居然还有好多妹子经常点阿咩一起上课,下课还带着这家伙免费吃饭。简直耻辱!难道这些妹子就完全忽略我这张全省颜值担当的脸吗?苍天啊!为何你赐予我这张英俊的脸庞却又不让世俗醒悟。看来是时候要拓展业务,绝不能让这些庸俗之人的乌烟瘴气遮蔽我这张俊俏的脸。

      不能满足于现况,之前的小成就只是过往云烟!那么商机呢?还用说,肯定是校园需求的精神与物质市场啊!为了表明心迹和实现内心的伟大创业梦想,阿达又向阿咩和佐菲各借贷两百。

      接下来的新服务项目即将华丽登场!

      “高阶回收电冰箱旧彩电,回收长头发旧手机。火疗拔罐挖鸡眼,补胎打气通水道,刷机解锁软件换锅底,摸骨手相看风水,配锁办证卖小书,上治不孕不育,下接各种跑腿。原厂俄罗斯进口的真皮包现在统统十块!袜子一双三块,三双十块,统统只要十块……”

      傍晚,大树下走来几个姑娘。

      “小伙子,这天气不能在树下买卖。”一位姑娘热心的说。

      “听说要下雷阵雨了,是不是姑娘怕我来不及躲闪担心我的生命安危啊?”

      姑娘摇了摇头。

      “明白了!找我约会的吧?你看这才几点,我还没下班呢。”

      “别猜了,这地方是我们社跳舞的地盘,识相的赶紧滚蛋!”

      ……

      世人之所以很少有人能成为盖世英雄,主要原因是他们经不起磨难。所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什么来着?总之人生的路途难免磕磕碰碰,这点挫折并不能阻止我迈向人生巅峰。

      就这样历经几个礼拜的风吹日晒和不懈努力,阿达终于负债累累……

      阿达点了支烟,深吸一口递给了阿咩,“阿咩同学,大哥我平时对你怎样。”

      “嗯!好坏坏呢,怎么问这种羞羞的问题呢?说起大哥您吶,那是一个字好啊!大哥您的大恩大德,犹如寸草生晖,犹如……大哥您不会是准备欠钱不还吧?”

      “大哥是这种人吗!你紧张个啥劲?大哥就是无聊随口问问罢了!走走走!收人钱财替人消灾,上课去。”熄了烟,两人又各奔前程。

      又是一节无聊的课程,阿达趴在桌上睡意浓浓。随着午后温暖的阳光,眼皮渐渐的沉了下来。

      “阿达,你还睡!给我起来!”胳膊一阵摇晃。

      不对啊?今天我不是帮那个叫吴财贵的同学点名吗?老师你怎么知道我叫阿达?等等,剧情好像有点不太靠谱。

      朦胧的睁开眼,看到摇醒自己的居然是李老师。这是什么情况?周围的环境一下子回到了初中时代,忽然又陌生又熟悉。这不是……我初中时候的教室吗?什么情况?穿越了?这一定是做梦。

      “阿达,心脏又痛了吗?”眼前的李老师亲切的看着自己。

      “李老师,您还活着!我好想您!”阿达狠狠甩了自己两巴掌,发现剧烈的疼痛并没有让周围发生任何改变,于是热泪盈眶的保住了老师。

      李老师是阿达的语文老师,唯一不用学校暴力对学生的老师。她总是很耐心的教课,从不责罚任何一个同学。所以同学们都很喜欢她,因为她特别亲切也特别的幽默。李老师知道阿达的家境,她更希望阿达能够努力学习争取将来出人头地。但一次李老师去阿达家访后回校的路上,一场意外的车祸就这样无情带走了李老师的生命。那时候迷信的人多,有人说李老师是因为阿达这个灾星而丢了性命。从此同学们就开始排挤被莫名挂上灾星名号的阿达,阿达也因此开始堕落到每天沉迷游戏机。

      “阿达你没事吧,发烧了吗?要不你再趴会儿,我帮你打电话通知家人?”李老师关切道。

      “没事没事,老师我没事!“阿达欣喜的看着老师。

      原来之前的一切才是做梦。世界上哪有什么怪物,梦里的事情还差点当真了呢。坐在斜对面的那不是茶米吗?记得茶米是个可爱的女孩,曾经多次幻想自己长大以后要是能娶她当妻子那该多好。

      茶米,既温柔又可爱的女孩,家庭条件优越,却从来没有大小姐坏脾气。在全班同学中成绩中等,对阿达有着特别关照。阿达身在单亲家庭,打小就听闻母亲因为父亲的家暴而离开了这个家庭,父亲游手好闲没有职业每天醉酒度日。学校开家长会时有些家长对阿达的背景也略知一二,他们就嘱咐自己孩子不要和没家教的野孩子混在一起,免得耽误了学业。也正因此,同龄的学生就占着先天家庭优势无理由的欺负阿达。而茶米不同,她总是选择和阿达一起走,不论上学还是放学。她偶尔还会带很好吃的糕点与阿达一起分享。至于后来的事情是什么来着?忆开始有些模糊,有点记不得了。记个屁啊!之前那不都是黄粱一梦,人哪里能看到未来,还不是自己想太多。

      “阿达今天还疼吗?我也有心脏病呢,不过我爸爸说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不疼了。”怎么给忘了!我有先天性心脏病来着。

      “给,这是我舅舅从日本带回来的救心丸,你要是难受就含一颗在嘴里。虽然很苦但是会让你舒服很多的。”她递过小药瓶。

      茶米,你还是那么温柔。虽然世界有很多和我们一样受过伤的人被搁浅在死亡边缘,但我会用此生来祝福你能被上苍温柔以待。

      “阿达帅帅的!”茶米亲吻了阿达的脸庞。这是阿达第一次被女孩亲吻,也从此铭记至今。

      阿达胆怯的回家,他很难面对童年动不动就家暴的父亲。可回家后居然发现父亲正在做饭。他告诉阿达他有工作了,等阿达再长大些带就他再去心脏复查。好奇怪,这眼前看到的场景和意识中完全不一样啊?阿达记忆中好像从来没有喊他过爸爸,潜意识里的父亲看不到任何形状,除了打骂声不断的围绕着家庭,就是高浓度的酒精弥漫着整个屋子。就连念书的钱都是奶奶和外婆轮流想办法挤一挤,他压根没有出过一分半毫。后来外婆去世了,只剩下了奶奶。阿达更不想继续念书,如果只靠着老人家每天省吃俭用的钱来维持学业,那家庭负担真的太重了,何况一个人的良心会永远的不安。

      可现在所看到的却截然不同。

      饭菜还是妈妈在时的那个味道,可妈妈已再次嫁人。妈妈叫什么名字?阿达也不记得了。

      躺在床上想想,人生有时候是需要做一场奇怪的梦,至少会改变自己,甚至会改变自己人生。时间一直流逝,之前的阿幸,佐菲,师父,阿咩,西门武馆,还有很多自己认为真实发生过的事情只是一场梦而已。李老师并没有向记忆中的那样因车祸而失去了生命,而是很欣慰的在初中毕业典礼上摸着阿达的脑袋再三嘱咐要继续加油,那三年的慈祥似乎没有任何改变。茶米和阿达都考上了同一所高中。在校时的二人虽不能说成绩优异,也算对得起观众。高三那年两人私定终身,偷尝了伊甸园的禁果。看着血迹斑斑的床单,阿达不知所措。记得那晚二人抱得很紧,阿达说,“我一定会娶你的”。

      时光是个小偷,不仅偷走了年华也顺手带走了青春。茶米的父亲要带她出国了,之前约定好的那所大学只有阿达一个人踏上了旅途。阿达一直用不可思议的梦境告诫自己要多努力一些,毕竟自己资质平凡。期望茶米有朝一日的回来,能圆满这个残缺的人生。

      二十七岁的阿达从茶米离开后就没再找女友。阿达一心只想当个作家,新闻社就职目前是最好的选择。

      多年的社会残酷不断的告诉自己,梦像和等待不论多精彩一切总会被现实打败。奶奶年纪大了,她抱着仅有的时光盼着看到阿达成家立业,唯一心愿若能完成,此生便可无憾。

      三十岁那年,阿达放弃了等待茶米选择了结婚,这辈子终于也走到这么一天。在七大姑八大婶的撮合下,阿达和一个见面不到一周的女孩子闪了婚。姑娘挺漂亮的,婚礼也不算特别华丽,至少体面还是有的。父亲的把银卡放在阿达的上衣口袋,他说我长大了,要做男子汉该做的事情。婚礼当晚,新娘忽然当着村里人的面吻了阿达。她热泪盈眶的抱着自己未来的丈夫,告诉他“我们会幸福的。”

      “会的。”阿达轻轻的说。

      如果有人受过很严重的伤,那种心灵上所谓的伤口会不会因为时间而悄然愈合呢?

      三十五岁那年产房迎来了孩子的第一声哭啼。是个女孩,阿达取名为“荼蘼”。父亲决定把房子腾出来给两口子过小日子,悄然无声的留下一封信搬回了老家,借口是想去照顾老人。阿达再也改不掉喝茶的习惯,如果把情感的疤痕带入一杯茶中,或许就成了“荼”字吧。该忘的就忘了吧,孩子落地后的奶粉纸尿布,家里的油盐酱醋米,这些都是需要维持的。妻子放弃了工作,把所有的时间都用来认真的照顾孩子。可她总是对自己越来越不耐烦。社会短短几年就发生翻天覆地的金融风暴,大家的工资没涨多少,物价却越来越高,深怕一不小心生个病就要掏出1000多块钱,这冤枉钱谁会舍得。

      一转眼又是五年。四十岁前的三年基本没有正常休息过。孩子总是起夜哭泣,你不哄就会一直吵到天亮。妻子说,孩子不能输在人生起跑线。她在家带孩子,而我怎么这么没本事。你看人家多会赚钱,只要我也多努力,熬一熬就过去了。于是后两年干脆都带着口罩在夜市兼职收银,阿达怕同事们认出自己。

      “男人还喊什么苦,有女人生孩子带孩子苦吗?”阿达没有回答,把自己存的十万块钱放在了妻子的床头。这十万块钱是多年省下来的,想着有一天自己搞点文学创作,用来出版的前期费用。不过对于眼下的生活来讲,梦想变得毫无意义。有人说,如果一个人十年都在做一件事情却没有做好,那还是放弃吧,因为现在更没有精力了。阿达默默的躺在客厅沙发一夜未眠,他怕醒来时的美梦如泡沫般幻灭,这样的痛会更加令人撕心裂肺。

      又十年弹指之间。一次学校接孩子的路上他见到了茶米。茶米也有了自己的孩子,看起来比自己女儿小挺多。是个男孩,长得和茶米很像。岁月拉扯不住年华消逝,这一别就是十几二十年。二人从尴尬陌生又渐渐恢复了从前的某种熟悉,仿佛黄昏的余晖又带他们回到了过去,回到了那一天放学路上,茶米亲吻阿达脸颊的瞬间。

      “你心脏好多了吗?”

      “好多了,你呢?国外的医术应该很发达吧。”

      “我从来没有心脏病。”

      谢谢你茶米。原来在我年幼无知的那个夏天,你躺在操场上握着胸口哭鼻子喊爸爸来救命的时候,那一切的谎言都是为了能走进我的世界。你的善良我感同身受过,你的谎言也让我不再孤独过。小药瓶早已空了,可我这辈子都会一直留着。至少你所恩赐的每颗救心丸随着那段深刻的记忆和我身体的每寸血脉融为一体,直至心脏。

      茶米谢谢你善意的谎言,祝你永远被这世界温柔以待。

      “小姐姐,小姐姐,叫什么呢?”小男孩问。

      “我叫荼蘼。那么你呢?”女儿羞涩的回答。

      “立达!”小男孩拍拍胸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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