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张秋兰
21个月的儿子除了认真增添新词汇，还努力寻求他的新天地。
花朵。流水。下水道。石头。减速道。汽车。蝴蝶。树。毛毛虫。蚊子。金鱼。猫。小狗。台阶。房子……儿子奔奔跳跳指着他所看到的风景，极为激动和喜悦，有时重复好几遍，让我们听得更清晰。
走累了，我抱他才情愿，爸爸抱着他决不肯。
回到家，他要玩一会儿波波球或篮球，然后挽着两个竹篮子走到家人面前，说“卖篮子哦！”我在厨房洗菜，跟他说“妈妈口袋里没有钱，你看爷爷奶奶要不要买”。奶奶说没有钱，问他多少钱，他说“一块钱”，爷爷拿了一块钱给他，儿子跑来厨房对我说“妈妈，爷爷有钱”，然后把那一块钱给了我。
我依然于早晨5点左右起床给家人煮早餐。儿子很灵敏，一发现我没有睡在他旁边，他就爬起来，光着屁股往下跑。
先生听到他喊“妈妈”，连忙起来拉住他，用小被子包住给他先把尿，有时他尿得很远，有时就一直哭喊着“找妈妈”却怎么也不肯尿尿，鼓劲把屁股乱翘乱扭，让爸爸不容易抱住他。先生把他抱到床上，用大被子裹住他，他非要下地，哭着指着厨房的方向喊“找妈妈”。
有一回午睡醒来，儿子喊着“妈妈妈妈”，我一边答应他一边叠被子，他腾的一下子站起来，指着床头的衣服说“妈妈，穿”。我迅速给他穿好衣裤和袜子时，他却哭着说“袜子，不要穿”。
带儿子去小花园，看他找花朵找得投入，我急着去上班，便悄悄地把他交接给爷爷。
到拐角处回头看儿子，发现他面朝我这边，嘴巴撇着，手招着，很委屈的样子，弱弱的声音漂过来——“妈妈，不要走！”
儿子会走会跑了，常常把我甩在身后。当我离他很远时，他边招手边呼唤“妈妈，跑步，快点，跑步。”我往往会在后边大声提醒他“家润，跑慢些，小心滑倒，看脚下的路。”带他去看鱼，他在前面领路，带着我们穿梭在各条道路，用甘肃话说“搭这走”。
很多时候，儿子跑得特别快，让我们追赶不上。摘野花、追蝴蝶、指方向、看喷泉、滑滑梯、坐马车、转圈圈……他成为活跃气氛的中心人物。
见到台阶或矮一点的障碍物，儿子不要大人牵，要自己往下跳，见到砖缝，双脚并拢往前跳，可以跳三块砖的宽度了。
下雨了，地上湿嗒嗒的。他在积水里跑来跑去，来回十几趟，笑出声音。我怕他着凉，硬是拽着拖着他回家换裤子鞋子袜子。
儿子念念不忘外面的雨水，不停地说着并用手指着外面的“水水水”，好吧，又带他出去玩。
儿子听到机器声响，原来是挖掘机在动土，很兴奋，奔跑着过去仔细端详，招手喊着“妈妈，快来，爸爸，快来。”伴着机器的轰鸣声，他学着骑马的节奏开始数数“1，2、3，4，5，6，7，8，9，10”，我惊呼“家润会连起来数数了，真棒！”先生连忙抱他起来连啃几口，我痴痴地笑。
下雨天，冷，下班后跟儿子窝在床上做游戏。他挥舞小被子，从床这头跳到那头，不小心绊倒了，笑着说“家润跌倒哇”。然后偏过头对爷爷奶奶爸爸重复他目前的情况，要妈妈也像他那样“绊倒”。
我跌倒了，他说：“冷，妈妈盖被子，睡觉。”
我说：“妈妈睡醒了”。指着床头的故事书说小兔子睡着了。
他立马拿起被子跑过去，说：“小兔子睡着哇，盖被子。”随即有小兔子的那本书就被盖上了两条枕巾和一个小被子。
儿子过来抱住我，把脚踩在我的膝盖上跟我比高低。当我仰起头看他脸时，他笑得咯咯咯咯，说：“家润比妈妈高哇！”然后双手紧抓我的肩膀，腾的一下跳了下去，跟家人汇报他在跳远。
我把他弄乱的被子叠整齐，他要自己叠，结果叠不好，弄乱了。他站在被子上面，要我踩上去跟他一起玩。他抓着我的手，从被子上纵身一跃，高兴极了，说“家润又跳远啊”。
家人看到他乐此不疲地来回做各种表情和动作，笑声不断。
每天，尽管有这样那样的事缠身，但我选择优雅地欢笑，尽力活出属于自己的生活。
儿子在寻求自己的天地，我和儿子在一起玩耍时也找回了那些幼时缺席的记忆与乐趣，仿如又重新活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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