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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你活的真不如一头猪

有时候,你活的真不如一头猪

作者: 斯人 | 来源:发表于2020-09-21 06:24 被阅读0次
    恶龙咆哮

    谈到这个标题,很多朋友都会有一种大而空、华而不实的感觉,我本人亦对此深有体会,不过依然选择这个对比,讲一讲这些年对于文化现象的一些看法,与诸君一阅,且做饭后闲聊。

    记得年少时,常读论语,里面有一句话印象尤为深刻:吾常一日而三醒,以察其身,以正己过!时近中年,面对喧闹与嘈杂的社会,已然没有时间去做这些,常会有一种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想法,得过时且得过。然而静下心来,却发现自己并不是和尚,没有山上人做山上事的闲情,常为鸡毛蒜皮的事劳心劳力,最后还是不当和尚也学了撞钟,真是无奈也可笑。

    闲来翻阅王小波先生的一些文集,常会对先生幽默且狡猾的处世态度所折服。其中讲到他当知青,上山下乡时,遇到的一只猪(后文具体补上),这是一只特立独行的猪,不为人们为其规划的行为规范当一只本分的猪,比如:长肉,生猪崽,或是成为种猪的觉悟,而是整天东游西荡,常做一些匪夷所思的举动,最主要的一点是讲这只猪,学会了村里的喇叭声,从而影响了人民劳作的时间,这就等于打破了人民固有的生活规则,而被民兵与村里的青壮年拿着长枪短炮围追堵截,然而令人大失所望的是,这只猪竟冲破了重重围堵,逃进了荒野不知所踪,最后先生与这只猪再次相遇时,这只猪已经不再与人接近,甚至长出了獠牙。

    当读到这里的时候,我竟为这只特立独行的猪感到由衷的敬意。

    由猪及人,这是一种对于规则与社会常态的鲜明对抗,这只猪身上的品质正是现代尤其是我们这一代所缺少的,不由的感慨万千,我们活着作为独一无二的存在,每一个人小的时候,都有自己的棱角与其他人不同的一面,然而渐渐的受家长,老师的鞭策,由个性到共性,由泥腿子转变成为爱学习的社会主义五好少年,对于整个制度来讲是好的,深远的讲有利于社会稳定以及民族团结,我一点必须承认。然而从个体出发我有所保留,我们从思想,行为举止,谈吐都从了同一类人,同样受影响以及影响其他人,这里有人会说还有不同的圈子,作为圈子毕然有其标准,思想准则,会有很多人处在这个圈子里,共同维护这个圈子的稳定团结,在这个禁锢圈里不知不觉,不可自拔。没有什么不好的,只是讲这种存在是否合理,是否有助于你找寻属于自己的思想,或者讲人内心深沉的那块荒芜之地。

    说到这里,我就得提一下“快餐文化”,我的一位朋友常玩抖音,我对这种不究其理,不讲行为出发点的小视频,常常深恶痛绝,因为它会在你所需要的一个点上,肆无忌惮的传播一个扭曲的思想,而作为当事人,却会觉得是金科玉律,恨不得与所有人分享,好像发现了新大陆。由点及面,可见一斑。

    从微信,微博,以及各种公众号,都会不停的传输一种思想,告诉你应该怎么去做,然而却从来没有告诉你为何去这样做,为何去做?

    有什么样的理论基础去支持他们这一种思想,这就造成了知其然不知所以然的社会现象,每一个人都懂很多,却好像什么都不懂,当这成为共性,会有更多的人加入这种文化浪潮当中去,成为炮灰。

    这是一种社会现象,这种现象是否合理,有待考证,但似乎每一个人在这其中都生活的很好,那么是否会造成思想固化,千篇一律的平庸,无人关注。

    这不由使我想起余秋雨先生的文化苦旅,各种文化思想的起源,源于吃穿住行,由这一基本生存条件,从而不断融和,演变,造成不同的思想流派,而不同的思想流派无论是服务于皇室或宗教,只是为了少数人奴役大多数人,让大多数人服从并服务于少数人,多可怕的现世,这与各个国家的现状何其相似,而大多数人却怡然自乐,始终捍卫这种思想,并且鼓掌呐喊。

    我不由想起那支特立独行的猪。

    我们这个社会缺少成为这只猪的人,从而我们始终平庸,甚至对于这个时代一文不值。

    我们存在的价值到底是什么?

    或许每一个人都有不同的答案,只是我希望我们对于事物的看法,都有属于自己的思想,起码对自己有一个独特的定义,

    让这个定义成为一个闪光点,不会因社会规则以及各种声音而泯灭,始终伴随自己的一生。

                     

    图片源自网络

    附《一只特立独行的猪》原文

    一只特立独行的猪

    王小波

    插队的时候,我喂过猪、也放过牛。假如没有人来管,这两种动物也完全知道该怎样生活。它们会自由自在地闲逛,饥则食渴则饮,春天来临时还要谈谈爱情;这样一来,它们的生活层次很低,完全乏善可陈。人来了以后,给它们的生活做出了安排:每一头牛和每一口猪的生活都有了主题。就它们中的大多数而言,这种生活主题是很悲惨的:前者的主题是干活,后者的主题是长肉。我不认为这有什么可抱怨的,因为我当时的生活也不见得丰富了多少,除了八个样板戏,也没有什么消遣。有极少数的猪和牛,它们的生活另有安排。以猪为例,种猪和母猪除了吃,还有别的事可干。就我所见,它们对这些安排也不大喜欢。种猪的任务是交配,换言之,我们的政策准许它当个花花公子。但是疲惫的种猪往往摆出一种肉猪(肉猪是阉过的)才有的正人君子架势,死活不肯跳到母猪背上去。母猪的任务是生崽儿,但有些母猪却要把猪崽儿吃掉。总的来说,人的安排使猪痛苦不堪。但它们还是接受了:猪总是猪啊。

    对生活做种种设置是人特有的品性。不光是设置动物,也设置自己。我们知道,在古希腊有个斯巴达,那里的生活被设置得了无生趣,其目的就是要使男人成为亡命战士,使女人成为生育机器,前者像些斗鸡,后者像些母猪。这两类动物是很特别的,但我以为,它们肯定不喜欢自己的生活。但不喜欢又能怎么样?人也好,动物也罢,都很难改变自己的命运。

    以下谈到的一只猪有些与众不同。我喂猪时,它已经有四五岁了,从名分上说,它是肉猪,但长得又黑又瘦,两眼炯炯有光。这家伙像山羊一样敏捷,一米高的猪栏一跳就过;它还能跳上猪圈的房顶,这一点又像是猫——所以它总是到处游逛,根本就不在圈里呆着。所有喂过猪的知青都把它当宠儿来对待,它也是我的宠儿——因为它只对知青好,容许他们走到三米之内,要是别的人,它早就跑了。它是公的,原本该劁掉。不过你去试试看,哪怕你把劁猪刀藏在身后,它也能嗅出来,朝你瞪大眼睛,噢噢地吼起来。我总是用细米糠熬的粥喂它,等它吃够了以后,才把糠对到野草里喂别的猪。其他猪看了嫉妒,一起嚷起来。这时候整个猪场一片鬼哭狼嚎,但我和它都不在乎。吃饱了以后,它就跳上房顶去晒太阳,或者模仿各种声音。它会学汽车响、拖拉机响,学得都很像;有时整天不见踪影,我估计它到附近的村寨里找母猪去了。我们这里也有母猪,都关在圈里,被过度的生育搞得走了形,又脏又臭,它对它们不感兴趣;村寨里的母猪好看一些。它有很多精彩的事迹,但我喂猪的时间短,知道得有限,索性就不写了。总而言之,所有喂过猪的知青都喜欢它,喜欢它特立独行的派头儿,还说它活得潇洒。但老乡们就不这么浪漫,他们说,这猪不正经。领导则痛恨它,这一点以后还要谈到。我对它则不止是喜欢——我尊敬它,常常不顾自己虚长十几岁这一现实,把它叫做“猪兄”。如前所述,这位猪兄会模仿各种声音。我想它也学过人说话,但没有学会——假如学会了,我们就可以做倾心之谈。但这不能怪它。人和猪的音色差得太远了。

    后来,猪兄学会了汽笛叫,这个本领给它招来了麻烦。我们那里有座糖厂,中午要鸣一次汽笛,让工人换班。我们队下地干活时,听见这次汽笛响就收工回来。我的猪兄每天上午十点钟总要跳到房上学汽笛,地里的人听见它叫就回来——这可比糖厂鸣笛早了一个半小时。坦白地说,这不能全怪猪兄,它毕竟不是锅炉,叫起来和汽笛还有些区别,但老乡们却硬说听不出来。领导上因此开了一个会,把它定成了破坏春耕的坏分子,要对它采取专政手段——会议的精神我已经知道了,但我不为它担忧——因为假如专政是指绳索和杀猪刀的话,那是一点门都没有的。以前的领导也不是没试过,一百人也这不住它。狗也没用:猪兄跑起来像颗鱼雷,能把狗撞出一丈开外。谁知这回是动了真格的,指导员带了二十几个人,手拿五四式手枪;副指导员带了十几人,手持看青的火枪,分两路在猪场外的空地上兜捕它。这就使我陷入了内心的矛盾:按我和它的交情,我该舞起两把杀猪刀冲出去,和它并肩战斗,但我又觉得这样做太过惊世骇俗——它毕竟是只猪啊;还有一个理由,我不敢对抗领导,我怀疑这才是问题之所在。总之,我在一边看着。猪兄的镇定使我佩服之极:它很冷静地躲在手枪和火枪的连线之内,任凭人喊狗咬,不离那条线。这样,拿手枪的人开火就会把拿火枪的打死,反之亦然;两头同时开火,两头都会被打死。至于它,因为目标小,多半没事。就这样连兜了几个圈子,它找到了一个空子,一头撞出去了;跑得潇洒之极。以后我在甘蔗地里还见过它一次,它长出了獠牙,还认识我,但已不容我走近了。这种冷淡使我痛心,但我也赞成它对心怀叵测的人保持距离。

    我已经四十岁了,除了这只猪,还没见过谁敢于如此无视对生活的设置。相反,我倒见过很多想要设置别人生活的人,还有对被设置的生活安之若素的人。因为这个原故,我一直怀念这只特立独行的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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