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犬对峙

一日归家，路遇一犬，端坐路中，默然昂首，似有所悟。

细观之，乃邻家阿黄，遂站定，问之:汝于此作甚？其曰:汪汪。神态似有傲意，吾复曰:让开！其复曰:汪汪。神态愈骄。吾近前抬足欲踢之，其冷然以对，目中恍然有不屑之意。吾怒，骂曰:汝敢轻我？遂寻来一棍，高举欲敲之。正值触其身，另一犬声起，俄而见一白物冲至足下，再三磨蹭，颇多萌态，视之，乃智犬阿贝。余怒遽消，弯腰抚之，又言语誉之，其摇首摆尾，又人立状，作揖讨喜。

复观阿黄，冷眼旁观，姿态依然。吾哑然，对其曰:好狗不挡路，汝非善犬。言毕，侧足而行。阿黄见之，亦旁入草坪，从容而去。

吾归而思之:其非善犬，吾亦非善人。狭路相逢，各退一步，方可宽路而行。

噫！与其贸行而峙，何若退而得生，阿黄之教，受之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