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需要自由地呼吸。
就像这个周末,吃罢晚饭,带上小子,去博库看书去。
新书上架——刘亮程——《当诗歌忘记我们》。
不论是诗歌忘记我们,还是我们忘记了诗歌,生活是不是都一样的索然无味?!
喜欢刘亮程《一个人的村庄》,那个作者眼中的、心中的、生于斯长于斯、亦必葬于斯的一方土地,角角落落无不散发着浓郁的情味。
他说,“假如我不离开这个村庄也许不会有这样一部书,这算是对一个村庄的回望。文学的意义就在于它获得了一次又一次对生活的回望,我们重新回顾生活的时候它才有了不一样的意义。”
他说:“我们一次性经历的生活是不会有太多感觉的,容易被日复一日的匆忙消磨掉。而当你回望的时候你会发现世界不一样了,村庄也不一样了。有些事你仿佛未曾经历,你回过头来又看见了它,生活在那里死灰复燃。”
他还说:“乡村只是中国人的一种文化情怀,它是由我们的《诗经》、唐宋诗词以及山水国画塑造的世外桃源。现在的中国大地上只有农村,没有乡村。乡村是诗意的文化的,农村是现实的粗粝的,许多人怀揣乡村梦想,但他们到达的只是一个生产粮食和蔬菜的乡下。”
刘亮程,一个如此原生态的农民,却在泥土的怀抱中绽放出文字的芳香。
在钢筋水泥混泥土包围中久了的我们,早已忘记了儿时土屋里的纯朴和快乐。一个人的村庄,那些淡淡的记忆,熟悉的风景,有着别样的情怀。
这种情怀同样在《当诗歌忘记我们》:
静静地翻阅
我长大了 长得高大而丰满
岁月的波涛 一次次
从我身边卷走
许多往事之船
都在远航中沉没
唯有你 童年之岸
在翻滚的浊浪那边
美丽而清晰
我呼喊着那边
再没有我的小伙伴
……
把捧了很久的故事放下
在熟悉的草地上摘一朵野花
每一扇门都敞开着
再喊一遍仍旧没有人回答
我们走吧
田野是个巨大的影幕
那上面的故事
直到我走远了离开久了
才一点一点看清楚
活得差不多了
才想到要弄清楚为什么活着
有时想大喊几句
突然看见大片土地沉默不语
只好尴尬地低下头
种这块土地 也就是种一辈子的心事
日落日出 土地总用一点儿收成
敷衍人的一生
……
每个人的语言都离不开生活的土壤,那是属于刘亮程一个人的村庄!
重温那些句子。
许多年之后你再看,骑快马飞奔的人和坐在牛背上慢悠悠赶路的人,一样老态龙钟回到村庄里,他们衰老的速度是一样的。时间才不管谁跑得多快多慢呢。
心地才是最远的荒地,很少有人一辈子种好它。
我们活着是因为还没有资格去死。
“一个人心中的家,并不仅仅是一间属于自己的房子,而是长年累月在这间房子里度过的生活。尽管这房子低矮陈旧,清贫如洗,但堆满房子角角落落的那些黄金般珍贵的生活情节,只有你和你的家人共拥共享,别人是无法看到的。走进这间房子,你就会马上意识到:到家了。即使离乡多年,再次转世回来,你也不会忘记回这个家的路。”
故乡是一个人的羞涩处,也是一个人最大的隐秘。我把故乡隐藏在身后,单枪匹马去闯荡生活。我在世界的任何一个地方走动,居住和生活,那不是我的,我不会留下脚印。
一个人的岁月若是如荒野般敞开,他便不能关顾自己,落在一个人一生中的雪,我们不能全部看见,每个人都在自己的生命中,孤独地过冬。
多少年后当眼前的一切成为结局,时间改变了我,改变了村里的一切。整个老掉的一代人,坐在黄昏里感叹岁月流逝、沧桑巨变。没人知道有些东西是被我改变的。在时间经过这个小村庄的时候,我帮了时间的忙,让该变的一切都有了变迁。我老的时候,我会说:我是在时光中老的。
一个人走过一些年月后就会发现,所谓的道路不过是一种摆设,供那些在大地上瞎兜圈子的人们玩耍的游戏。它从来都偏离真正的目的。不信去问问那些永远匆匆忙忙走在路上的人,他们走到自己的归宿了吗,没有。否则他们不会没完没了地在路上转悠。
让那些草木再繁茂一次、葱郁一次已经不可能,即使给它和以前一样的阳光、雨水和养分,和以前一样的无人践扰的生存环境——它们的根毁掉了。
“一个人老的时候,是那么渴望春天来临。尽管春天来了她没有一片要抽芽的叶子,没有半瓣要开放的花朵。春天只是来到大地上,来到别人的生命中。但她还是渴望春天,她害怕寒冷。”
我的亲人们说我是个很冷的人,不是的,我把仅有的温暖全给了你们。
人心中都有自己的早晨,时候到了人会自己醒来。
人不是鸡叫醒的。鸡叫不叫是鸡的事情。天亮不亮是天的事情。人心中有自己的早晨,时候到了人会自己醒来。
落在一个人一生中的雪,我们不能全部看见。每个人都在自己的生命中,孤独地过冬。我们帮不了谁。我的一小炉火,对这个贫寒一生的人来说,显然微不足道。他的寒冷太巨大。
一个人就这么可怜巴巴的一辈子,为啥活给别人看呢。
人们时常埋怨生活,埋怨社会,甚至时代。总认为是这些大环境造成了自己多舛的命运。其实,生活中那些常被忽视的微小东西对人的作用才是最巨大的。也许正是它们影响了你,造就或毁掉了你,而你却从不知道。
人最大的毛病是,爱以自己的习好度量其他事物。
也许我的一辈子早就完了,而我还浑然不觉地在世间游荡没完没了,做着早不该我做的事情,走着早不属于我的路。
也许我们周围的许多东西,都是我们生活的一部分,生命的一部分,关键时刻挽留住我们。一株草,一棵树,一片云,一只小虫。它替匆忙的我们在土中扎根,在空中驻足,在风中浅唱...... 任何一株草的死亡都是人的死亡。 任何一棵树的夭折都是人的夭折。
在村庄里,睡一百年,都不会有人喊醒你,一场风过,有些东西就在看不到了。
在村庄活得太久,就会感到时间在你身上慢下来,而在其他事物身上飞快地流逝着。
有些人,有些东西,满世界乱跑,让光阴满世界追着他们。
他们没有赶回来的时间。
一个看清了一生事业的人,总是在笼罩众人的黑暗中单独地开始了行动。
落在一个人一生的雪,我们不能全部看见。每个人都在自己的生命中,孤独地过冬。我们帮不了谁。我的一小炉火,对这个贫寒一世的人来说,显然微不足道。
人是不可以敷衍自己的,这顿没吃饱就是没吃饱,不可能下一顿多吃点就能补偿。没吃饱的这顿饭将作为一种欠缺空在一生里,命运迟早会抓住这个薄弱环节击败我。
我围抱着火炉,烤热漫长一生的一个时刻。我知道这一时刻之外,我其余的岁月,我的亲人们的岁月,远在屋外的大雪中,被寒风吹彻。
多少年后我才知道,我们真正要找的,再也找不回来的,是此时此刻的全部生活。它消失了,又正在被遗忘。
不管我们年轻时怎样不听话,违背母语父令。最终还是回到父亲母亲的声音中,用你们的话语表达我们自以为全新的人生、做着父母语言中的所有事情。
当你十五岁或二十岁的时候,那些三十岁、五十岁、七十岁的人便展示了你的全部未来。而当你八十岁时,那些四十岁、二十岁、十岁的人们又演绎着你的全部过去。你不可能活出另一种样子——比他们更好或更差劲。
在凛冽的寒风中,身体中那点温暖正一步步退守到一个隐秘的连我自己都难以找到的深远处---我把这点隐深的温暖节俭地用于此后多年的爱情和生活。
一头犟牛身上的累累鞕痕让谁体悟到不顺从者的罹难和苦痛。遍野荒草年复一年荣枯了了谁的心境。
在我们看不见的角角落落里,我们找不到的那些人,正面对着这样那样的一两件小事,不知不觉地过去了一辈子。连抬头看一眼天的时间都没有,更别说地久天长的想念一个人。
狗一老,再无人谋它的皮,更无人敢问津它多病的肉体,这时的狗很像一位历经沧桑的老人,世界已拿它没有办法,只好撒手,交给时间与命。
一个听烦市嚣的人,躺在田野上听听虫鸣该是多么幸福。大地的音乐会永无休止。而有谁知道这些永恒之音中的每个音符是多么的仓促和短暂。
梦把天空顶高,让土地更辽阔。
诗歌把心灵扬起,让生活更美好。
打气精神,收起这段时日来的懒散,热爱每一个寻我而来的细碎的小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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