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总看读书笔记,开头导入,论点论据,一二三四,可拘坏了我。纵然有写得情真意切内容详实的好文,亦是逻辑分明如加黑边框。我脑子随性,多少年上下左右,混搭成风。换换胃口,便看了本仓央嘉措的诗传。
读不懂的仓央嘉措,读得懂的爱恨离愁我得承认在此之前,我对他一无所知,只读过一首《第一最好不相见》,也不甚为意。买这本书是因为封面上两句诗——“你来了,铺天盖地;我去了,一抹浮云”,哎,那汹涌而来的感情,如何又悄悄隐去?——“我 放下过天地;却从未放下过你”。哎,我居然比天地还重?——少女心被撩得又酸又痒。哪知买来后大部分竟读不懂,等了半年才又重新翻看。
“仓央嘉措”这个名字和“纳兰容若”一样,读起来好像在舌尖上滚玻璃球,小心翼翼又自带一种饶舌的乐趣。偏偏这两个人性格也像,淡淡感伤风扑面而来。
仓央嘉措是西藏六世达赖喇嘛,关于他的生平,正史中记载少之又少,且矛盾重重。我也弄不懂他最后究竟是不是死在1706年的青海湖畔。在清政府与准嘎尔决战之前,还处在农奴社会的西藏虽然想依附他们的政治势力,终究左依不成,右依无靠。仓央嘉措退出历史舞台也是必然的事情。
相对来说,仓央嘉措作为活佛的历史形象很单薄,他几乎没有政绩,小时学习佛理,刚大点能处理政事了他却移心爱情与诗意人生,和他前世的兢兢业业真是大相径庭哇。所以活佛转世究竟是怎么回事呢?我还弄不懂。
他的民间形象可要好得多,浪漫诗人与活佛身份的重叠,追求爱情和佛法精进的对立,往往为他蒙上一层神秘、悲凉的面纱。也正因为他的诗歌,他从神学的高台上走下来,走进了人民的心里。对于我们而言,其实是一件幸事。
不幸的是,我读不太懂诗歌,更读不懂他的诗歌。
好多年了/你一直在我的伤口中幽居/我放下过天地/却从未放下过你/我生命中的千山万水/任你一一告别/世间事/除了生死/哪一件不是闲事
这个你好像是被迫离他而去的达娃卓玛,又像是日日追寻的佛理禅意。自己的生命,任别人告别,有种“我就站在这里,你要走我也没办法”的感觉。明明这么放不下,又为什么说这是闲事呢?沉甸甸的放不下,轻飘飘地被说起。钝刀子割了好几刀。
一个人在雪中弹琴/另一个人在雪中知音/我独坐须弥山巅/将万里浮云一眼看开
这两个不顾天寒地冻,硬要去雪中以琴会友的人,该不是凡尘中的自己吧?还是世人呢?山高天远,浮云万里也遮蔽不了那颗玲珑心,只留给我们一句“神马都是浮云”~
我一走/山就空了/所有的鸟都朝着相反的方向偏激/我被俗世隐瞒/转身时又被自己撞倒
前进的过程中没有退路,选定的方向无法重来。跨得过万千人丛,跨不过那一个念头。百转千回,依然如故。
读不懂啊,像跌倒在意向的丛林。抬头望一望,尽是浮动的人心。
暧昧的仓央嘉措,也有不暧昧的时刻。
我用雅鲁藏布江/滔滔不绝地思念着她/我用圣山的祥云/默默地证悟佛法/如果从一个地方出发/能同时到达两个相反的地方/我将骑着我梦中那只忧伤的豹子/冬天去人间大爱中取暖/夏天去佛法中乘凉
哈哈哈,这个倒霉的傻瓜!佛法与爱情,无法相融的两个梦想,一身难以两全,只好来诗中倾述。如果他不是在21岁这样的年龄就“云隐”而去,假以时日,他应该会有更多不同的领悟吧。就像他在另一首诗中写的,“放心之时,八面来风”。
一个人需要隐藏/多少秘密/才能巧妙地/度过一生/这佛光闪闪的高原/三步两步便是天堂/却仍有那么多人/因心事过重/而走不动
俗世像垒起的担子,压在每个人心头,谁不想超脱自由?然而人情之美,轻易便可拨动人心。浮浮沉沉,虽九死其犹未悔。
爱恨离愁如春水,无穷无尽是人生。仓央嘉措虽然读不懂,但人生还是照样要过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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