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距一九年还有十天，下午最后一场英语考试，我黯然神伤。莫名的伤感带着浓厚的抑郁。窗外阴暗的天死气沉沉，从初中部拔起的几棵树纹丝不动。巨大的树冠向外延伸着，象征性的挂着几片将落未落的枯叶，与旁边常青树墨绿的叶片形成了强烈的对比，仿佛一老一少，一个风华正茂，一个已至暮年。我隔着窗户看着它们，像是蒙上了一层灰。更远处，女生宿舍楼被初中部教学楼遮住了，只露出顶上一层。四楼，亦或是五楼?目光穿过枯枝败叶看着宿舍楼顶层的房间，门开着，里面空荡荡的，没有住人。
心脏在某一刻开始跳的很快，此时我别无他念，只想快快渡过这煎熬的两个小时。坐在靠后的位置，周围的人都弄到了答案，低着头答卷。而我却正奋笔疾书这篇随笔。忽而，树上的落叶又掉了几片，降落的很快，没有在空中多做停留。落叶归了根，这便是它们的一生。随后，窗外又飘起了小雨，停在宿舍楼顶层的那两只呆滞的鸟也不知何时飞走了。大概冬日里，雪花是极为撩人的，可这雨，却愈发使人惆怅。
二
笔尖摔坏了，写出来的字断断续续，我开始后悔起来。不该在思考时转笔，积习难改。这让我想起那些再也回不来的夏天。没有空调，没有手机，只有一群稚气未脱的小孩在闷热的教室里讲着没营养的笑话和百玩不厌的肢体游戏。人们总是对过去怀念，或许可以视为一种祭奠，对过去的欢乐时光最好的祭奠。越成长，越孤独。青春竟是如此迷惘的过程，曾经年少无知，一味想要成长，以为能得到更多，结果却是大相径庭，不如人意，反而失去了更多。那些无法言喻的东西定是在无数个夜深人静的时候悄然而逝，所以一瞬间便长大，错不及防。如今，偌大的教室装满了人，我却还是孤独，一种漫长而深邃的孤独，很轻微，却又无处不在。
结束了欢乐的回忆与痛苦的思考，我左顾右盼起来。前面的监考老师头压的很低，一直玩着手机。另一位已经靠墙睡着了。还有一小时交卷，开始答题，迫于应付，抄了选择题。对我而言，英语早已无可救药。
搁笔，睡觉。
醒来时，距交卷只剩两分钟。睡醒过后的身体冷到发颤，我裹紧了衣服。
考试结束，人潮涌出，挤得四合院的走廊水泄不通。穿过拥挤的人潮回到教室。大家都在将因考试而拖开的桌椅复原。安置罢，该去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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