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目有点标题党,其实就是说一下,我自己去博物馆一般怎么看,看什么。
标题只写博物馆,是为了看起来不累赘,实际上,我想说的对象是各种博物馆、展览和人文处所,包括博物馆、展馆、遗迹、遗址、故居、陵墓等,因为内容比较多,先写博物馆,剩余部分后写。
后母戊鼎(又名司母戊鼎,国家博物馆)1
一般去博物馆大致有两种情况,一种是知道自己要去看什么,目的很明确,比如喜欢青铜器,喜欢瓷器,喜欢书画等,也知道要去的博物馆有这些东西和相关的展览,或者就是很明确地奔着某专题展览去的。
另一种是不知道要看什么,或者知道这里东西很丰富,但不知道具体有什么东西,有没有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又想看看,就来了。我相信很多人都是这种情况,甚至是和前一种情况混合,看完了自己的要看的目标东西,然后漫无目的地看看其余展品。
不管哪种情况,看展览,个人觉得,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有开放的心态,对未知的东西应该有接纳和包容的态度,可以不好奇,但是要有接纳的意识,这样逛博物馆就有点意思了。博物馆或者展览本身就是个包罗万象的存在,博物本身就是广博的意思,你可能会遇到无数你完全不可能想象到的事物和事件,如果没有接纳和包容的心态,恐怕就没什么必要去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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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我自己而言,对第一次去的博物馆或者展馆,一般希望能够先观其大略。虽然我喜欢看细节,但我认为首先进行整体把握还是很有必要的,这能够帮助观者把各处内容有机的联系起来,能更好地从宏观上理解内容。
鸟尊(山西博物院)如果博物馆内容不少,想多了解但时间有限,那就只能走马观花地看看了。一般情况,事先还是应该先了解一下博物馆的大致情况,有多少个展厅,大概展出多少文物,主要展厅有哪些,甚至博物馆和各个展厅的大概面积都可以了解下,这样可以更好的安排时间。网上或者博物馆入口的彩页一般都会有相关信息。
另外,了解一下重点文物包括镇馆之宝的信息是很有必要的,一些宣传彩页上的图案,或者一些标志性的图案(比如博物馆的馆徽)大多都是重点文物或者重点文物的原型。
山西博物院的馆徽上是镇馆之宝鸟尊经常会有人说某镇馆之宝不好看或者不值得看,不如什么普通展品好看,这种话一般不要信。重点文物肯定有它的价值所在,不管是历史价值还是艺术价值或者其他,至少在某一方面是出类拔萃的。既然我们是抱着接纳的心态来看,那就先接纳官方的说法,先多看官方推荐的重点文物,而不是听信其他人的说法,毕竟官方要比大部分人更专业一些。
这就好比有人说山珍海味不好吃,还是吃糠咽菜爽,这种话你可千万不要信。说山珍海味不好吃,那是因为人家吃腻了山珍海味,而你如果没吃过山珍海味,就别当真了,有机会吃山珍海味还是多吃两口,等吃过了再说好不好吃。
看展也是一样,时间有限的话,重点文物尽量要看,看过了,看腻了,再换普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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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人会说看不懂,其实懂和不懂都是相对的。一个埋藏了千百年的物件,即便是研究最精深的专家,恐怕也不敢说自己是最懂的,我们后人所有的判断,只能说是基于一定考证和研究的判断,学无止境,毕竟文物的主人和制造者都不在了,谁敢说自己的说法一定就是正确的。
后母戊鼎介绍牌(国家博物馆)比如著名的后母戊鼎,以前叫司母戊鼎,后来叫后母戊鼎,这就是个考证推论又推翻的过程,虽然目前主流认为原来那个“司”字应该是“后”字,但谁也不能百分百说是对的。除非主人从地底下跳出来说:你答对了,那个字就是“后”,不是“司”。现在这个鼎在国博的展牌上叫后母戊鼎,而安阳殷墟作为该鼎的出土地,那边诸多纪念性的复制品上都写着司母戊鼎,上次路过安阳,看到高铁站的广告牌上是殷墟内那个大复制品的照片,上面写着“司母戊”。
对博物馆来说,改名容易,就是改个牌子,但对殷墟和安阳来说,景区和城市里那么多招牌和标志上都是早些年标记的“司母戊鼎”,很多地方都在用司母戊鼎打造文化品牌,即便现在主流上改名了,他们要改也太难了。再者,叫法本身就是推测的,并不能说叫“司母戊”就是错的,所以也没有什么必要改。
司母戊鼎复制品(安阳,殷墟博物苑)没有什么懂与不懂,我们都是在观看和了解别人的东西,最多就是知道得多一点和少一点的问题。如果实在不清楚这个展品的相关内容,那就先接纳既有的介绍,比如展牌上的介绍,然后再进一步发散铺开。
逛博物馆所有的前提应该都是接纳,然后基于此再去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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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己的习惯是重视细节,这也是我一直给自己定的游玩的宗旨。
世界太大,事物太广博,世界既有的以及人类所创造的知识都太丰富,我们穷尽一生也不可能知其万分之一,想面面俱到是不可能的,所以,与其如此,倒不如把想搞明白的地方搞明白,比如一些触动自己的地方。甚至也可以随意撷取,然后针对性地突破,也许更有意思。类似《万历十五年》这种书,不以传统的方式写历史,而是从一个点切入,然后慢慢展开,抽丝剥茧,从横向构建出一个时代的面貌。
密特拉神刺杀公牛雕像(国博,大英展)去年很火的大英博物馆100件文物中的世界史展,先后在北京和上海展出。里面有个密特拉神刺杀公牛雕像,年轻的密特拉神跨在一只白色公牛背上,用刀刺进了牛的身体。在牛的侧方,有一只狗、一条蛇和一只蝎子,它们正死死咬住这只牛。这个著名的雕塑(也有同名壁画和油画)饱含宗教色彩,解读诸多。但是能查到的解读都没有提一个细节,那就是蝎子用钳子夹着牛的睾丸。我认为这是有含义的,但我才疏学浅,没搞明白也没查到具体的含义。也许这只是一次普通的趁人之危,也许夹睾丸有更深刻的韵味。我脸皮厚,偷拍了照片。
密特拉神刺杀公牛雕像(局部,国博,大英展)两年前在内蒙古博物院的草原帝国展厅,看到一块方形小石碑,字迹模糊,展牌上写着“成吉思汗弘扬道教圣旨碑”,边上写着来源:原碑嵌于青岛市崂山太清宫墙上。这是南宋末年全真教道士丘处机见了成吉思汗后,道教后人立的功德碑。成吉思汗本来是约了丘处机的,但一直往西征战没有见面,丘处机花了三年功夫追到中亚才见到成吉思汗,当时他已经74岁了,据说他对成吉思汗的晚年影响不小。
这次会面对道教是一件大事,它使得道教在当时的佛道之争中,占据了上风,也让作为宗教领袖的丘处机名垂《元史》,这是他的师父王重阳也没有做到的。成吉思汗和丘处机也是著名的金庸小说中的重要人物,经过金庸的发挥,也演绎出不少精彩的情节。这块石碑很不起眼,连讲解员都不太讲这块石碑的具体内容,但我当时比较感兴趣,就仔细拍了碑文,然后回去查找分析。
成吉思汗弘扬道教圣旨碑(内蒙古博物院)内容分两部分,第一部分是成吉思汗的谕旨,谕旨非常口语化,成吉思汗称呼丘处机为邱神仙,让他掌管天下道门事务,并且免去全真道观的差使,应该说非常抬举了。第二部分是全真教后人描述被恩赐的事情。虽然彼时蒙古铁骑纵横亚欧,但中原汉人依然有着种族和文化上的优越感,说丘处机是“化胡归顺”,就是不远千里,教化蒙古人去了,并且教化蒙古人归顺了道教。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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