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风很大,室外温度很低。
我下午回来的时候经过楼下,看见一家粉馆前面的树下坐了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不一般……
他的脸很瘦长,颧骨突出,一缕缕成条的头发散落,眼神无辜又无助的张望着周围的事物。他身上穿了一件藏青色的中长款单衣,下面跟如今的流苏下摆一样,撕成了条。
然后就没了,对,没有裤子,也没有鞋子。
光屁股坐在地上,我确实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于是赶紧别过脸,问,那个人在这里多久了?
老板看了他一眼,笑着说,一下午了。
老板怎么不赏他一碗粉吃咯,有人打趣道。我也想知道老板会怎么回答。
不赏,他是癫子,要是对他好,他就会赖在这里不走了。
蓦地,我惊了一下,我固然也有同情心,但担忧的事情确是和粉馆老板一样,只是我无法像他一样说的那么坦然自在。我害怕别人说我不善良,道德不够高尚。
晚上快12点时,我依旧在窗台上呆呆的看着街道。突然想起了下午那个流浪的疯子,这么冷的天,他,怎么样了?我撑起手臂,脚离地,悬空身子在寻找树下的身影。今夜的风真大,我一伸头出来就被吹的打哆嗦。
马路对面的有个商铺是买瓷砖装饰的,即使是休息了,门店前面还是有由多种瓷砖做成的展示墙,像两道扶手一样立在门口。他就坐在瓷砖展示墙的下面,因为那里可以挡风,他倒也不傻。是蜷缩,头靠在膝盖上,他把自己抱的很紧,很紧。
只是,不论再怎么抱的紧,我也还是看到了他衣服被风吹的一鼓一瘪的样子。寒冬腊月,光着坐在瓷砖上面……
我当时想下去给他送一件衣服,或者一双棉拖鞋,又或是带他到楼底下的水泥地板休息。无数种做法在我的脑海里都演练过了一遍,可是我怕啊,我怕他突然发疯攻击我怎么办?我怕他以后跟着我怎么办?我把怕的理由想了更多,更多……
我什么都没有做。
这一晚,我睡的并不好,破天荒的早上五点就自己醒了。
我赶紧去窗台上寻他,他会不会……?会不会……?
他依旧在那个地方,一动不动,一动不动,一动不动?
……
就这么看了他一个多小时左右,他突然动了一下?真的动了一下,然后他站起来,左右看了看,走了。
今天出了太阳,他是朝着太阳的方向走的。
我却觉得这阳光,很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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