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毛奇、福煦和布洛克
第四章介绍克劳塞维茨及其军事理论得失，第七章则介绍了19世纪欧洲的三位名人，或立功、或立言，他们给后世带来了影响。
这三位在钮先钟先生的《西方战略思想史》第一次见。
冯·毛奇元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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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毛奇元帅，有必要把印象中的欧洲历史脉络做一个总结。
罗马帝国衰弱，分裂为东西罗马，西罗马帝国在蛮族入侵的冲击下灭亡，其残躯上崛起封建的法兰克王国。法兰克王国一分为三，西法兰克王国后来逐渐演变为今天的法兰西，中法兰克王国没能成为相对单一的权力主体，被瓜分，东法兰克王国的国王受罗马教廷的加冕，演变为神圣罗马帝国。
神圣罗马帝国有名无实，既不神圣，也不非罗马，更不是帝国，权力分散在疆域内的邦国中，其中一个邦国普鲁士在发展过程中，逐步壮大，吞并了除了奥地利外的大部分神圣罗马帝国国土，成为现在我们熟知的德国。
毛奇元帅正是19世纪普鲁士发展壮大过程中举足轻重的人物，这一时期我们更熟悉的可能是铁血宰相俾斯麦。毛奇是总参谋长，俾斯麦是宰相和外交部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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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参谋部是普鲁士人发明的。拿破仑的乾纲独断让普鲁士人发现现代战争，光靠一个人已经不行了。而毛奇正是总参谋部制度的获益者。
军事史上留下毛奇将军的光辉一页，他指挥过两次战争，普鲁士和奥地利之间的战争以及普鲁士与法国之间的战争，都赢了，建立起现在德国的政治基础。
富勒这么评价他：
他知识渊博，对战争极有研究，精通拿破仑的方法和克劳塞维茨的理论。但是他也绝不盲目地追随他们……从拿破仑的战例中懂得了运动是战争的灵魂。
毛奇发掘铁路的战略作用。也看到了随着武器的发展，防御真正成为了克劳塞维茨所论断的，是更强的作战形式——正面进攻成本太高了，只能采取包围的方式。
由于运动的工具不断提高，运动加速，也就要求指挥分散化。
那个时代，信息的速度仍然低于人的运动速度，在今天的信息传输速度下，这样的处理是否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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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奇很早就考虑欧洲地缘政治。
奥地利与普鲁士之间的战争，无论哪一方胜利，都将结束日耳曼地区目前的分裂现象……统一的日耳曼国家的权力和势力，都能同她的任何一个邻国相等。
英国，统一的日耳曼国家是她理想的盟友。日耳曼绝不可能向她提出制海权的要求。
这是法兰西拿破仑想要与英国争夺，却苦苦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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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德国政治基础的建立关键在普奥之战和普法之战。而从克劳塞维茨开始到毛奇，普鲁士人对于战争的研究已经走在了时代的前列。
随时准备进攻敌人的决心为基础，还要保持德国兵力的完整，以便在进行战斗时仍然拥有优势兵力。
普奥之战，普鲁士7个星期就赢了。奥地利的参谋部无能。奥军的密集队形，被普鲁士的后膛枪撕碎。这是武器变革带来的变化。上一章美国内战，后膛枪导致壕沟的普及，躲起来放枪比进攻要有利。
普法之战有一个意外的后果：课本里都德的《最后一课》。这场战争，法国战败，割让阿尔萨斯和洛林地区，普鲁士占领后禁止教法语，于是就有了文章。
法国为什么失败？整个体制都落后啦！从参谋部的使用、武器的训练、火炮的运用都已经被普鲁士甩在身后。
法国人没有集中使用他们的大炮，德国人却这样做了。
费迪南德·福煦元帅
相较于毛奇，富勒对福煦元帅的评价可以说很低了。普法战争之后，被毛奇快速包围进攻战术打懵逼的法国军人对战争的反思走上了歧路，甚至出现了唯进攻论和唯精神论。
也就是进攻必然胜利和精神强大必然胜利。例如说一场失败的会战是一场一个人自以为已经失败的会战。在一个枪炮为武器的时代，保持这样的单纯想法，幼稚至极。
偏偏福煦就是抱持着类似的思路。
要减小敌人火力的效果，只有一个手段，就是要展开更猛烈的火力进攻……另一种方法，就是快速前进。在弹幕的掩护之下，前进，快速地前进。
毛奇面对防守方猛烈的火力，通常采用的包围和迂回战术。
富勒对福煦的评价可以概括如下：
他不是一个沉思的战争学者，他是一位战术上发了狂的“拿破仑”，但拿破仑的会战是以他那个时代的武器为基础的……更糟糕的是他的“拼命攻势”思想，以及他的会战至上论，后来竟成了法国陆军的宗旨。
I·S·布洛克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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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洛克的身份不是军人，而是银行家。就观点而言，他是福煦的反面。
火器威力日渐增强，使得对进攻的崇拜是一种幻想。为了证明这一观点，他开始搜集事实资料。
2
布洛克的理论有一个特殊之处，那就是：他所依据的事实尽管经常都是错误的，有时甚至是荒谬的，但是，他对未来战争的预见，却有着不可思议的准确性。
从他的研究方法来看，我倒不觉得奇怪，他是先有直觉或者良知良能，才搜集的资料。
他是一位银行家，看到了各国越来越紧密的联系。
各国之间的相互依赖性每年都在加强，成了生活中不可缺少的条件。
军人的地位在日益下降，而经济学家的地位在逐渐上升。
大工业国之间的战争实际上是相互自杀。
军人把杀人武器改善得日趋完美，然而实际上也促成了他自己的灭亡。
布洛克对战争如此预测，我觉得是值得记录下来的。
残杀的规模会扩大到极为恐怖的程度，以至于根本不可能使部队的会战产生决定性的结果。
第一次世界大战、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死伤……
战争将成为长期的消耗战，从而取代那种拼得你死我活的一系列的决定性会战。
朝鲜战争、越南战争、阿富汗战争……
布洛克甚至预言了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堑壕战：下一次战争中，每个人都会被卷入到战壕中去。对军人来说，铁锹就像他的步枪一样不可缺少。
从美国内战，我们就开始看到堑壕的作用。火器威力的提升，人类彼此杀伤能力越来越强，躲起来是最好的办法。
然后第一次世界大战来了。
明天第八章，大战的根源。
写到一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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