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 夜

雪夜

文/蓝天

回家十几天了，气温有升有降，时暖时冷的，本以为这个冬天再无雪，没想到，仿晚时分，拉开窗帘，却被昏黄的灯光下飘浮的雪花而惊呆。

“下雪啦！”惊喜来得太突然，看到树枝上白茫茫的一片时，你开心大喊。

推开窗，让冷气进来，身体即刻变得冰凉，仿佛每个毛孔都渗透着冷气，不是煽情，对于一个常年生活在南方的人来说，这样的天气，是真冷。

伸手接住空中飘下的白色颗粒，很快，晶莹剔透的雪粒便成了小水珠。虽说不是传说中的鹅毛大雪，但一场路过的雨加雪，也发挥出了它无穷的潜力，不大一会功夫，整个大地便是一层雪白。

摇曳的灯光下，闪闪发光的小雪花，白得耀眼，纯洁的没有一丝杂质，纷纷扬扬，飘飘洒洒。关窗，闭目，静静地听，窗外雪落的声音，沙沙沙。

有些不甘，索性加衣开门下楼，灯光下真真切切地看雪。

夜色里，小区裸露的黄色土地上已被盖上一层厚厚的棉花，光秃秃的树枝虬结着伸向天空，只要是能挂住雪的地方，雪已经堆积成了一个小小的鸟巢样。冬青树的叶子，此时被冬天的精灵覆盖着，已经弯下了腰。

路灯下远望，这雪，下得有些不甘寂寞，一片紧追着一片，仿佛一定要将整个城市覆盖。

小区的路面被铺成了一条长长的白色地毯，行人踩过的地方，黑黑的脚印如同惊恐的眼睛四处张望，似乎也被这白色的世界而惊呆。晚睡人家的窗口透出微弱的灯光，在这白茫茫的华丽里，变得暗淡无光。雪中的那一扇扇窗，仿佛一个个在母亲怀中熟睡的婴儿，恬淡，安然。

安静的雪夜，本想安静地睡去。不曾想，思绪却随着飞雪在飘扬。

“下雪了，你看，好漂亮的雪呀。”也是这样的夜晚，你和他走在飘雪的路上。

“好看，真好看。”帮你戴好羽绒服的帽子，拥紧你，他回答。

“以后，每一年的雪天你都要陪我一起看雪。”

“当然。”你说，他答。

风起，他贴心地把你的手放进了他的衣兜里，把你拥得更紧。那天，街上的行人少得可怜，街边晕黄的灯光照在身上，把你们的影子拉得悠长，头顶上落了一层白白的积雪，青涩的味道充斥着雪夜，雪花飘得很轻，很轻，轻得让人感觉不到寒冷的温度；世界也变得很暖很暖，暖得让人心都要被融化了似的。

那个雪夜以后，他去了很北很北的北方，你到了很南很南的南方，以后，他再也没有和你一起看过雪。

南方的夜景很美，但是，那里没有雪。经年以后，你们再遇见时，你说。

北方的雪夜很美，但是，那里没有你。微笑着看着你，他说。

......

想起那时，你笑了。青春能有多少回，彼此爱过，便是美好。

那一刻，你在想，遥远的北方是否也在下着雪，雪夜里的他，是否也正把你想起。

此时再想，一生何求？有初见，有美好，有现在，有梦想，有他，足矣。

唯愿岁月静好，你们各自安好。

2017.1.31.11：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