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点过了,山地里稍微起了一丝风。
陈婆抬起身子,把这一块地全都除完了。
油麻都露了出来,地里看不到一根草。
油麻叶子干干净净的竖着,迎着太阳。
陈婆走到树荫底下看着,心里很舒适。
陈婆摘下帽子扇着风,把水壶里的水喝完了,觉得全身爽快多了。
陈婆抬起头,站在树荫底下歇息,眼神有些恍惚。
似乎看到渡槽那边林大婶子又走过来了,似乎又没有,只是刚才的情境又浮现在脑海中。
陈婆突然好像耳朵里又听到刚才除草的声音,一声声的不紧不慢,清脆有节奏感。
好像又不是,而是人走路的声音。
陈婆扛起齿耙,戴上帽子,把空水壶挂在柄上,转身回家去。
陈婆慢慢走着,脑海中还回想着这个声音。
陈婆觉得要追随这个声音而去,而并没有觉得自己是要回家去。
走到小河边,陈婆洗了一下手,把手上的土洗掉了。
然后洗了一下齿耙柄,又洗了几把脸。
陈婆蹲在河边洗完,看到河水中自己的倒影,很模糊,看不清。
陈婆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年轻时的模样。
过了小河,陈婆继续往家走去。
走到荷塘边,陈婆停下来,转头看了一眼,又看到了这枝并蒂莲。
现在看起来好像更加清晰一样,好像是并蒂莲来到了她的眼前,又好像她来到了并蒂莲的身边。
真切的觉得就是在眼前,并且还有香味。
陈婆走到荷塘边,把齿耙放在一边,坐下来。
陈婆脑海中闪过这些东西,陈婆觉得好像没有很困难的事情,内心很安静。
从山地到路上,从路上到荷塘边,只有陈婆一个人。
陈婆的身影在正午显得很和谐,很孤单。
荷塘里的水汽冒上来,有点清凉。
陈婆脱掉鞋和袜子,站起身来,朝着荷塘中的并蒂莲走过去了。
冰凉的水浸到陈婆的脚上,腿上,身上,头上,一会功夫,陈婆走进荷塘里不见了。
并蒂莲还在荷塘里立着,在太阳下闪着光芒,散发着香味。
六月的正午异常安静,外面一个人也没有。
村子里的烟囱冒着淡淡的青烟,人们已经吃过了午饭,准备开始午睡。
知了在树上一个劲的痴痴地叫着,人们没有看到陈婆回家来吃午饭,陈婆家的大门还锁着。
陈婆的鞋和袜子,齿耙和水壶还在荷塘边静静的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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