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乱情迷之时,一位褐色头发的女孩冲入练功房,对着拉姆旺姆大喊:“你女儿又闹事了!快来看看!”
见到师父面带慌张的冲出了练功房,我也连忙跟了上去。穿过寂静的甬道,远远听到广场上人声鼎沸,这里是金刚宗第二大的演武区,正中央耸立着武林中家喻户晓的浮屠古迹——小和合塔,其名字来源于在世界上闻名遐迩的印度王舍城和合塔。传闻当年相枢入世,先代法王与少林、峨眉等禅宗门派在此处达成和解,因而引用了古名,前面加一“小”字,以示谦卑。
只见一堆僧人围着小和合塔,对着塔顶指指点点。顺着众人的目光望去,塔顶上对峙着两具影子,中间隔着塔尖,在圆月下形如剪影,婵娟成戏。右边的影子是个小孩,她大约三四岁,一手持着和自己身体一样大的钺刀,另一手端着个盆儿,双腿一条前伸一条后躬,摆着稚嫩的刀法架势。左边的影子是只小猴,它淡定的摇晃着细长的尾巴,看不出要攻要守。
“杰布!”拉姆旺姆大喊着女儿的名字,但对方并未听到。她使出高阶身法跑入塔中,我则被人群拦在后面跟不上去。
几十秒后,人群中一位上尊突然跪地,朝着塔顶大声拜道:“空行母金刚亥母显灵转世!”众人听到高僧跪拜,也纷纷效行。传说这空行母乃是藏传佛教中的女性神祇,行走于空中,代表着智慧与慈悲。而金刚亥母则为空行母中神格最为复杂的神明之一,她象征着智慧、力量与慈悲,能助人调气调脉修拙火。记载中,她右手持金刚钺刀,斩断一切愚昧,赐予醒悟与智慧;左手端着颅骨和黄金浇铸的嘎巴拉碗,象征着极乐体验。此刻拉姆旺姆的女儿杰布,在小和合塔顶,同样一手持钺刀,一手端碗,不得不让修道者们浮想联翩。
猴子仿佛被僧人们的朝拜声吓到了,纵身一跃向塔外跳去。杰布迈开两条小短腿,持钺刀斩去。猴子尾巴勾住塔角,一个风车回转从窗户逃入塔内。杰布想效仿猴子的动作,双手扒着塔檐,在空中荡起身子。就在此时,窗户中闪出拉姆旺姆的身影,她猛地抓紧杰布的衣领,一把将她拉入塔中。
邪教金刚宗之中,顽皮的小孩数不胜数,若要说顽到骨子里疯魔掉的,杰布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她从小被家长寄予很大的期望,父严母爱,刚学会走路就练起了金刚宗入门身法陷石脚,两年之后便能飞檐走壁,在育幼堂里称王称霸,就连大两岁的男孩子都对她忌惮有加。平日里杰布母女关系很好,她知道母亲腿部受了内伤,就想割了猴血给母亲疗伤,于是就发生了小和合塔事件。
拉姆旺姆在众目睽睽之中将杰布带了下来,她的丈夫顿珠白巴神色凝重地走了过来。顿珠白巴是个标准的僧人模样,体格壮硕,皮肤白皙,脖子上佩挂了串着枯骨的佛珠。她在和丈夫交谈前,把杰布塞进我怀里。小杰布遇到陌生人便开始闹腾起来,施展了浑身解术才让她乖乖听话。
几天后,寺中陆陆续续出现了一些传闻。僧人们都在说杰布是最棒的“智慧女”,一些上尊和护法也在向法王寻求双修的机会。我心中不解之事甚多,于是就向拉姆旺姆请教。
“我原本就是智慧女。”她回避了我的目光,眼神随意散落在地面。智慧女在密宗修行是一个不可或缺的角色,男性僧人为了得道,往往会邀请八岁到二十岁的女孩一起双修,这些被供奉给僧人的少女则被称为智慧女。智慧女中资质较高的,被高僧选中的,则被封为明妃。
密宗和中原禅宗的最大区别在于对欲念的掌控。少林等门派修佛中完全戒断七情六欲,而金刚宗则倡导反其道行之,只有充分体验过欲念的感受后,才可透视欲望本源。就拿智慧女来说,修佛者和她们的灌顶仪式通常会在多层帷帐中交媾七天七夜。为了纵观此类情欲之广达,一些高僧甚至倾向选择妓女、乞丐或者残病女人,来帮助他们汇入更充盈多样的阴气,达到阴阳一体的境界。
最好的明妃,自然是空行母转世下凡。金刚亥母作为指点修拙火的神祇,其转世可谓是万里挑一的智慧女。拙火是人身体最原始的欲望,比如男性僧人清晨起床一柱擎天,便是体内拙火发动。佛教讲究修气修脉修拙火,无论禅宗密宗,修行次序不能变,但在这金刚宗,许多僧人只是想修下拙火,满足欲望的同时幻想一步得道,这即是其中邪门的地方。
拉姆旺姆经历过这样邪魔外道的僧人,她的虔诚之心备受考验和折磨。她聊到当初自己的灌顶仪式时,眼中泛起了点点泪光。她不想让杰布被恶僧以修拙火的名义用之弃之。
“杰布应该自己去选择,或者去进行真正的双修。”她望着叶隙高空,在促织声中祈愿道。
我觉得此时无论讲什么都可能破坏氛围,修气修脉修拙火、得道开悟、阴阳一体这些东西根本了无生趣。若一个双修的机会摆在面前,我肯定毫不犹豫地抓住,体验下做男人的滋味。
“不如,我们斗斗蛐蛐?”我叉开话题。蛐蛐又称促织、蟋蟀,在这个时代,斗蛐蛐是每个男女老幼都能乐在其中的游戏。它不仅仅作为娱乐或赌博的玩法存在,而是一种被广泛认可的社交亲近仪式。
拉姆旺姆起先愣了一下,而后嫣然一笑:“好啊,来比试促织,我正好带了。”
我将三只促织放入罐子中,猜测着谁会对战我喜爱的圆翅黄。没想决斗一开始,拉姆旺姆三只四品促织齐声高鸣,野性十足。
促织比试被打爆最后的结果不言而喻,我输的一败涂地。我羞愧地将四百多铜钱递到台上,她开心地收下了赌资,又小心地将正紫蜻蜓头和正青金鼎收回蛰罐,薄唇弯成了月牙,咯咯发笑。只这阳光下的莞尔,千娇百媚,它的价值早就不止几百钱了。
在金刚宗的几年中,她教会了我吐姆功、罗汉杵法、随所欲等功法。虽然有一些是手抄秘籍,但都不在乎,只要和她一样就好。而我能回报的,只有义夫留下来的伤药,这些统统送给了她。
终于到了修习上级内功《三合密应法》的时机,她晃动着手中的真传秘籍,嘴角克制地扬起,好像比我还期待。
读完心法后,我原地打坐修习内功,拉姆旺姆悄然跪在身后,胸脯贴着我的后背,双手轻轻搭在任脉之上。她的吐息温热着我的耳畔:“这里气脉已然通了。”说着指尖从中庭穴往下移到了鸩尾穴:“这里也通了。”接着又滑到了巨阙、中脘、水分、阴交。腹部的触感让我心猿意马,血液向会阴穴席卷。拉姆旺姆发现了异样,轻笑道:“你是不是从未修过拙火?嘴上这么多毛都虚度了。”
听到她这么说,真气随着情欲与羞耻心逆回大脑。我转过身,粗鲁地钳紧她的双肩,径直朝着粉唇吻了上去。拉姆旺姆气定神闲,从容微启小口,舌头略带挑逗地在我牙龈上滑了两圈又缩了回去。
“好好练功。”她狡黠地挣脱开怀抱。
我咽下了成熟的水蜜桃汁,定了定神,试着重新修炼《三合密应法》。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