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痔疮下泰山

作者: 固德猫宁 | 来源:发表于2019-01-16 11:19 被阅读0次
    带着痔疮下泰山

    我在泰山回北京的火车上写出这些,现在是凌晨一点,我前天夜爬泰山看日出,第二天开始下山后没多久屁股就开始湿漉漉的,我知道那是痔疮犯了,感觉那里无比肿胀,每下一个台阶都在吸气敛臀,同时还要照顾着我隐隐作痛的右膝,我的膝盖也是好几年老毛病了,一般走路不会痛,唯独跑步或下山时痛的无法用力,因此我吊着一口气,拖着我的瘸腿,敛着我的屁股,苦苦支撑着,背上还背着我那几十斤的大包,同行的还有三个登山时结识的朋友,我严重拖慢了他们的下山进度,但他们依然不抛弃、不放弃,坚持要和我同行。尽管我加倍小心,但不知多少次,肛门还是会无意识的因为用力而抽搐,而我知道每次抽搐都会伴随着红色液体的流出,这是无比尴尬的事情,我是万万不能让别人知道的。我暗自盘算自己裤子的厚度是否可以帮我掩饰这种尴尬,一条内裤、一条秋裤、一条单裤和一条等候日出时因为冷而套上的加绒冲锋裤,大概一时半会血不会浸出,但如果不加以处理,就像纸包不住火,布也难以掩住源源不断崩出的液体的,我只盼着能够到厕所检查一下,可是我费尽力气苦苦支撑,厕所还是迟迟不出现,我只能悄悄地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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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渐渐地,同行的三位也有些体力不支了,我们彼此之间互相加油打气,我甚至打大喊“厕所快出来,我要撒尿”,我不知陌生人听到我这么喊会不会觉得我是神经病,现在想想,我之所以这么喊大概是为了掩饰我更尴尬的事吧。终于同行的一号伙伴说:“看,厕所!”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我看到下面距离一百米左右的厕所,顿时有种得救的感觉,此时我的屁毛已经开始彼此粘连了。我推开厕所门,确定还有空的隔间,但转眼才意识到那似乎已经属于我身体一部分的背包,厕所空间狭小,背包太大了。我又转身走出厕所,把背包、登山杖、帽子一股脑扔到门口的大石上,三号兄弟还在石阶上等候一号和我,二号为了买红牛去下面寻找摊位了。“帮我看一下!我需要上大号!”我对三号说,此时一号也出来了,他大概说要帮我背着,我其实没有听清什么,或者根本就无心去听他说什么,一心只想着去厕所,所以含含糊糊的“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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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进入隔间,费力地一层一层的褪去我的裤子,冲锋裤良好,单裤良好,秋裤有了一点血迹,等我脱下内裤,借着手电筒的灯光,发现内裤的血由于已经开始凝结,呈现出一种胶状,我蹲下去,由于屁股下面那个肿胀的东西,有了便意,但我知道其实并没有什么需要排泄的,我拿出腰包里的纸巾去擦那里,小心的擦拭着上面沾着的血,并轻柔的把它塞回去,隔着纸巾都能感觉到那肉乎乎滑腻腻的存在,然后我又用纸巾擦了擦内裤上的血胶,足足用去了将近一包纸巾,我把剩下的两张纸巾全部拿出来垫在了内裤与屁股接触的位置。处理完毕,我一层层的提上了裤子,走出厕所,发现三个同伴已不知所踪,我的背包也不见了,石阶上原来三号的位置站着一位中年的大哥,他手里拿着我的登山杖,我大概猜到应该是同伴托他转交给我的,我甚至忘了感谢他,一边试探性的伸手去接我的杖,一边询问三位同伴是否已经下去了,中年大哥笑着说:“是的,石头上还有你的帽子!”我这才想起来和他道谢,我戴上帽子,借助登山杖快速向山下赶去,因为我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不知道他们在哪里等我。背上没有了沉重的背包,屁股也不再感觉湿漉漉的,我似乎恢复了正常水平,很快就发现了他们正在不远处挂祈福带,二号已经喝完了红牛,一号同伴背着我的大包,我走过去接过我的背包时,一号还说要继续帮我背着,我嘴上说不用了,但感到意识似乎在犹豫,经过那电光火石间的思想斗争,我决定自己的锅自己背,毕竟一号虽然是体质较好的退伍消防兵,但他应该也觉得累了,我从他背上拿下我的包,才发现它是那么的沉重,我还以为一号把他的小包也塞了进去,但转头发现一号的小包在三号背上呢,我竟然背了这么沉的一个包。

    带着痔疮下泰山

    接下来的路更为艰难,我右腿膝盖更加的不中用,双腿也像灌了铅,下肢自脚底到大腿根都是那种无边的痛,这使我无法通过腿部的力量分散腰臀的负担,屁股下面湿漉漉的感觉又回来了,我走的愈发的慢,但三位同伴似乎恢复了状态,一直在距离我五十米左右的位置督促我前进,我知道他们是出于好意,但他们不知道我的痛苦和尴尬,我只能强打着精神跟在他们后面。不时遇到的迎面上山的游客见到我的样子,大多投来一种关切和担忧的目光,我痛苦的样子毫无掩饰,他们甚至以为那可能就是他们不远的未来,我苦笑着安慰他们说:“不会的,你们一定比我厉害。”心里想着他们哪知道我是怎么个情况。等下到海拔500米的位置,我再也撑不住了,已经无法再跟上三位同伴,我敛着臀冲他们大声喊:“你们先走吧,我真的跟不上了!我的电话号码是。。。。。。,咱们电话联系吧!”他们似乎还是不愿意放弃我,说在山下等我。我不愿意再喊了,怕屁股承受不住,简单应了一声,其实我也不愿意他们在山下等了,因为我知道自己需要的是带有独立卫浴的旅店,根本无暇和他们做最后的正式告别。但我还是如释重负,因为他们已经有了我的号码,就不会断了联系。我找了一块平坦的大石,卸下了背包,屁股也坐在了上面,从玉皇顶下到这里,我还没有这么踏实地坐着过,根本顾不上屁股已经完全坐在了血泊里,我拿出手机用微信向老婆诉苦,老婆除了担心当然帮不上什么忙,但只有这样我才能够获得一点额外的力量支撑我下山。后面的路已经艰难的超出了我将近三十年生命的认知,我知道我之所以能够走下去,不是因为我多么强大,而是我知道这个时候只能靠我自己。就在距红门还有15分钟路程(当然是正常人的速度)的时候,同伴打来了电话,说要等我,但我不知道我还要走多久,所以只能让他们先行离去了。后面,我走了多久,我不知道,因为我已经无暇关注时间,心里只想着旅店的热水。让我没想到的是,到了红门,还是有很多台阶要下,上山的时候根本没把它们放在眼里,我几乎要崩溃,但还是赌上男子汉的尊严,像一个80岁,不,90岁的小脚老太太一样走了出去。

    带着痔疮下泰山

    终于回到了文明社会,我就近找了一家旅馆,房间非常差,但我不想再走了,草草登记后入住了。等我进入房间,才发现暖气是冰凉的,房间异常冷,我洗热水澡的想法泡汤了,已经无比虚弱我,在这种环境洗澡八成会感冒。我心里是绝望的,但还是要看一下我的屁股,我小心的脱去外层的冲锋裤,发现那层抓绒已经沾了血,好在没有浸透外层,下一层的黑色单裤已经在裆部和臀部湿了一大片,再下一层秋裤出现更大面积的血,等我脱下内裤,发现纸巾已经完全变成了红色。我光着下身在冰冷的卫生间打开淋浴放了一会水,感觉水没有那么凉了就把花洒头对着屁股冲水,只见水混着血从我两腿间的地板流向了下水道,我一边冲着,一边用水按摩那个滑溜溜肉乎乎的东西,发现它已经比在山上时大了许多,比之前遇到的都要大,我甚至怀疑它已经回不去了,好在经过我焦急而又缓慢的按压,它被塞了回去,我的屁毛上沾满了血胶,我不能用手去拔,只能用热水溶解,但淋浴的水温始终不够高,所以我又用热水壶烧了大半壶水。在卫生间里,我左手拿水壶把热水倒在右手上,又用右手去揉搓屁毛,直到水用完,屁毛才不再粘连。我打开空调,好长时间,屋子才没那么冰冷,身子暖和一些,我才意识到腹内空空,但我已经不可能外出觅食了,好在包里还有吃的,我拿出两包奶放在热水壶里烫热,奶缓缓地自我的喉咙流向腹部,就像雨水滋润大地一般,我又恢复了一丝丝生机。我换上干净的裤子,和老婆商议下一步我该去哪里,是继续南下还是回北京,因为我之前的计划是在南方游山的。一直难以决定,渐渐地困意袭来,我穿着上衣戴着棉帽盖着被子睡了过去,醒来已是我以为的早晨七点半,我决定回京了,于是开始查询当日的车票,发现车次很少,只有晚上的车,而且日期还是15日,我像见鬼了一样反复思索为什么日期不是16日,我在手机下拉栏看到是15日,我在日历看也是15日,15日不会错啊,我难道穿越了吗?我有些心慌意乱,开始回想我的行程,14日也就是周一到泰山,当天晚上开始爬,次日,也就是15日看过日出后下山住旅店,睡了一觉醒来后就是16日早上了。我反复回想,确定没有疏漏,但手机还是奇怪的15日而非16日,大概是手机在山上冻傻了吧,我最终做了这样的结论。我打开微信,那个登山四人小群里已经有了好多未读消息,二号提到我,说我大概已经没有力气看手机了,我于是回复,“一觉睡了十五六个小时”,一号说:“扯淡,从下山到现在才几个小时啊”,我又一阵疑惑,莫非不是十五六而是十一二?我再次确认时间以便做减法,才发现那个时间是下午七点半,可能这就是爬山爬傻了吧。时间不在有疑惑,我开始订票,发现合适的卧铺票已经没有了,好在还是在八点半的时候用携程抢到了晚上十一点的票。我穿好衣服鞋子,站起来试了试还能走路,于是去退了房间打车去了火车站,我在火车站附近吃了两屉小笼包喝了两碗鸡蛋汤,腹中的满足让我心里也无比满足,虽然据说吃鸡蛋对痔疮不大好。此时,已是凌晨四点,我还在火车上,还有一个小时我就下车了。写的有点乱,总之有痔疮大概不适合这种强度的运动了,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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