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江湖·第九章:阴阳

作者: 疯子大仙 | 来源:发表于2018-06-20 15:24 被阅读15次
非江湖·第九章:阴阳

耸翠山东边的山脊处有一块平整的草地,上面有一棵长了几百年的老歪脖子树,树旁有一套大理石的桌凳,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四大门主每次月会过后都会在这里坐上一坐。

冯天安像往常一样躺在树上,他嘴里衔了一根草,难得地没有聒噪。而他不说话就更没人说话了,洪晟和郑笙对坐着,一人饮酒,一人喝茶,柳如意站在一旁看着远处偶尔闪过的萤火虫出神。

“郑门主,上回夏姑娘跟我说最近周、姚两大长老外出频繁,你那夜游堂可有探听到更多的消息?”洪晟忽然停杯问郑笙。

“两位长老倒是没有去其他的地方,只是到我们各处的分舵去转了转,没有其他更多的动作。”郑笙笑着回应道。

“这可就奇怪了,这俩老头平白无故地跑去分舵干什么?难道是在这耸翠山上闲得发慌了,想去分舵找点事儿做?”洪晟没有搭话,冯天安倒是一个翻身从树上落了下来,接着说:“那他们俩这身子骨可怕是扛不住哦!”

冯天安边说边走到桌子旁边坐下,他翻开一个茶杯,抢了郑笙手里的茶壶就给自己倒了一杯,他边喝边对郑笙说:“是吧,老郑!”郑笙斜瞥了他一眼,并不理会。

“月会刚过,善后的事情尚多,我先告辞了。”柳如意在旁边说了一句便抬脚走了。

“每次都难得说一句话,还总是最早走的那一个,真不知道她每天都在想些什么哟!”冯天安放下茶杯伸了一个懒腰。

郑笙饮尽了杯中的茶,起身说:“折腾了这么一整天,都早些回去休息吧,我这边的丹药也快到火候了,就先失陪了。”

四人散了以后,郑笙走到了地门所在的庭院,略走了半刻钟的路,一面石门出现在眼前。那石门上绘着太极的图案,黑白分明,抬头处挂着一面匾额,上书“阴阳堂”三个字,字迹已经老旧了,十五的月光打在上面,透出晦暗不明的味道来。

地门下面分设有夜游堂和阴阳堂,夜游堂是行远派里专门收集情报的组织,但由于堂下的人行踪不定身份不明极少在世人面前露面,甚至帮派的大会上都见不到他们的出现,所以一般的江湖人士只是听说行远派有个夜游堂,却连是真是假他们都难以分辨。

阴阳堂倒是因为出的各种药品效果不错而在江湖上小有名气,众人因为阴阳堂这个名号而猜想郑笙可能是个道士出身,毕竟自古医道不分家,若郑笙真是个道士也能很好地解释他有那炼丹制药的能力。

可郑笙并不是道士,也没有做过道士,阴阳堂中的阴阳也不是道家所讲的那个阴阳。

郑笙加入行远派的时候并不曾透露过太多关于自己身世的消息,帮派里的人只知道他祖上本是医学世家,只因当年外敌侵扰,他与家人在战乱中离散,后来与叔父重逢以后便一边跟着他学习祖上传下来的医术,一边继续寻找其他的父母。可过了十余年都没有任何消息,慢慢淡忘了的郑笙也就放下了寻找父母的心。

至于阴阳堂的来源,只是因为郑笙在炼丹制药的同时,还负责炼制帮派需要的毒药。药品和毒品,一者救人,一者害人,便如同黑白两个极端,可若是叫黑白堂未免难听,于是郑笙便起了个阴阳堂的名字,为了凑趣,还叫人将这门设计成了太极的模样。

郑笙走到那扇门前按下了太极图上白色的那个圆,门立即就打开了。穿过几折回廊,一个穿着墨红色圆领袍的脑子迎面匆匆而来,那人看清面前人以后立马停住了脚步,他朝着郑笙拱手道:“门主,这一炉丹药已炼制成功,属下正准备去请您过来,可巧您就来了!”

“走,去看看!”听闻此言的郑笙立马加快了脚步往前赶,另外的那个人匆匆地跟了上去。此人名唤罗渊,是阴阳堂的副堂主,而堂主则由郑笙兼任。

二人赶到丹炉房的时候,下面的人已经把丹药从炉子里搬了出来,郑笙拿起一颗丹药看了看,然后让罗渊把养着小白鼠的笼子提了过来。

用小白鼠试验新炼制的药物和毒品的功效是郑笙从荣国学来的。荣国在昭国的西南方向,那个国家的人善于制毒用蛊,郑笙曾经因寻找父母而游历到荣国,觉得小白鼠试验的方法甚好,于是就学了过来。

郑笙用匕首切下了一小点的丹药放在小白鼠的盆子里面,等着它吃完以后才对罗渊说:“注意它的表现,若是有异常要及时报告给我,如果没有异常就换上患了病的小白鼠。”

罗渊应下以后,郑笙走到了丹药房侧面的一个房间,那个房间里整齐地码放着一排排直至房顶的药柜,有几个人在药柜旁忙碌着,进行日常的药品检查与维护。

郑笙示意他们无需多礼以后便走到了某个药柜前,从两个抽屉里分别拿出了两瓶药,他略思索了一下,又转到另外一个柜子前打开抽屉拿了两瓶药。郑笙叫人登记下以后,将这些药瓶分别包了两包就离开了阴阳堂。

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刚一坐下就听到外面有人唤他:"门主,属下有事禀报。"

郑笙翻出一个茶杯,边往里面倒茶边说:“进来吧。”门外的人迟疑了一下便推门进来了。

来的人是夏芸,她轻轻合上门,对着郑笙抱拳道:“夏芸见过门主!”

郑笙笑着说:“不用拘礼,过来坐吧。”

夏芸眼眸略抬了抬,道谢一声便坐到郑笙对面。

“来,喝茶。有什么新的发现么?”郑笙把那一杯碧螺春往夏芸面前推了推问道。

夏芸手捧着茶杯说道:“属下偷偷跟着周、姚二位长老,发现他们私底下接触了我们六大分舵的舵主,从他们之间的表现来看,应当不止见过一两面。”

“可是两位长老近日去过的那六个分舵的舵主?”

“正是!而且属下怀疑两位长老应当是想让他们六人做点什么事,周长老跟他们说完以后,有两位舵主情绪比较激动,他们和周长老争论了几句就气愤的离开了。”

“那另外四人呢?”郑笙接着问道

夏芸的指腹摩挲着茶杯,她略顿了顿说:“其他四人倒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那两位舵主走了以后,他们和两位长老客套了一番也就相继离开了。”

“可有听到他们说了些什么?”

“没有听到什么,当时人多,姚长老又提着内力在警惕地注意着四周的情况,属下为了不暴露只能躲在一旁的树林里,也不敢催动内力。”

“好,辛苦你了。”郑笙微微笑了笑,语气温和。

“门主,此事要不要禀报给单帮主知道?”夏芸放下茶杯问道。

“这倒不必了,单帮主事物繁忙,此事又只是稍有眉目,还是不要烦扰帮主了,等此事彻查清楚了,再报不迟。”

夏芸不再说话,她喝了杯中的茶以后便起身告辞:“那没什么事的话,属下先告退了,门主早些休息。”

“好,你也早些休息。”郑笙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夏芸走到门边忽然又转头说:“门主脾胃虚弱,还是少喝些绿茶为好。另外,夜深了,绿茶也不助于睡眠。”

“好,多谢提醒。”郑笙朝着她微微点头。

夏芸开门出去,朝房里轻捏眉心的人深深看了一眼,然后提气跃到半空中,消失在了树影之间。

夏芸离开以后,郑笙走到卧房拿出了那两包药打量着,他垂着眼眸思索了一阵,忽然开口唤道:“来人!”

一道身影无声地从黑暗中落到了窗外,他对着郑笙拱手道:“门主有何吩咐?”

郑笙一挥衣袖打开了窗户,一个袋子从房间里飞出落到那黑影手中,:“立刻将这包药带给洪门主,他若问起来,就说他常常外出处理各类事务,期间难免与人发生冲突,这包药带着以备不时之需。”

黑影领命以后便消失了,郑笙将另一包药放在床边的凳子上,脱了外衣便叫人打水准备洗漱安睡。

洪晟正走到自家庭院前,正抬脚准备进入,就有人过来说单帮主请他过去一趟。大致就是关于任志良的事,洪晟没说什么就跟着那人往单令仪的庭院走去。

正如冯天安所说,洪晟一早就发现了何全的不对劲,于是他便吩咐徐东皓带着荔枝先走了一步。他留着何全在身边,一者是为了找出身边更多的叛徒,毕竟要与帮派之外的人联系,光是他一个人必定忙不过来;二者也是想由何全这个线头牵扯出幕后的人,只是他没想到,扯出来的这个人竟然是以前的帮派中人。

夏芸那天跟他说两位长老外出频繁他就觉得事情有点不太对,这两位长老自恃身份,对二位帮主和帮派积怨已深,为防患于未然,他才让夏芸多留意这俩人,如今长老一反常态地外出和任志良这样的人出来生事,这两者之间到底有何联系?

洪晟一时想不出个所以然,但是事关重大,他还是决定报告给单帮主,只是那日事情紧急,于是他便带着人马一路追着徐东皓押送的荔枝而去,等于徐东皓会和以后,他才腾出空来给单帮主写了信。

洪晟跟单令仪刚刚说完当日的情况,就听到有人来报说常荣郡的五王爷派人带了队伍往耸翠山而来,说是要捉拿洪晟。

“莫慌,到底怎么回事?慢慢说!”单令仪拧着眉头呵斥了来报事的人。

那人立马整了整心神说道:“刚才夜游堂的兄弟来报,说五王爷的女儿吃了荔枝以后中了毒,王爷震怒之下派了王府的护卫来我们帮派捉拿洪门主。”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洪晟皱紧了眉头问道。

“就是今日。”

“今日?”洪晟眉头皱得更紧了。

“荔枝是什么时候送到王府的?”单令仪在一旁问。

“三日前就送到了,我是看着荔枝送到王府内才赶回耸翠山的!”

“那……”单令仪想到其中关节,她瞪大了眼睛。

“单帮主,此事是我一时失察,不能让帮派受我的拖累,我这就赶去和王府的护卫见面。”洪晟朝着单令仪一抱拳就准备走。

“洪门主。”单令仪叫住洪晟,:“多带些人手,有什么事及时叫夜游堂的人与耸翠山联系!”

“知道了,多谢帮主!”

洪晟召集好自己的护卫,打马便要下山,突然一道黑影从半空落到他的马前。

“洪门主请稍后,这是郑门主叫我给你的。”

洪晟拿过袋子来,打开一看袋子里的药瓶,他略一垂眸,然后对着马前的人说:“知道了,替我感谢郑门主。”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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