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信佛,也许是想在佛门净地寻求精神的皈依吧。但很少去拜佛,因为每次来到佛前,心中总是几分惴惴,怕佛看出我心底的那点私心—有求于他老人家。动机不纯的人总给人以小人之感,怕佛会拒我于佛门之外,平时只是看些佛教之类的书。每次我姐带我去拜佛,总没有我姐在佛前的那份坦然和从容。看着姐虔诚而规范地在佛前叩头,且口中念念有词,似有千言万语要诉诸于佛,我总手足无措地站在一边,感到自己叩头的动作是那样地笨拙,忐忑不安地想:佛会接纳我这个新教徒吗?
前几天,在外面办完事,鬼使神差地跑到当地太阴庙去拜佛,听朋友说,这里的佛太灵验了。可是来到庙前,却踌躇不敢进庙门,此时心中特别迷茫,今天我来有求佛什么呢?好像并无大事,只是待在家里时间久了,心烦气躁,做什么事都没劲,总有心无着落之感,灵魂好像游荡在荒漠中。来这儿想求佛指点迷津,帮我走出这心灵的荒漠。想到这里,我惴惴不安地踏进庙门。
大殿里香烟袅袅,烛光盈盈,梵音绕梁,令人肃然。我怀着朝圣般的心情仰头看佛,可佛似乎拒我于千里之外,冷冷地看着我,我心头一惊,想起应先敬上香烛。我迅速地跑到侧门买香烛,卖香烛的老太太冷漠地看着我,爱理不理的,我收了香烛付了钱,她看都不看我一眼,我想莫不是看我眼生?当我再次来到大殿,手持三柱清香,袅袅香烟荡涤尽心中尘埃,再次恭敬仰望佛时,此时虔诚的程度绝不亚于那些资深的佛教徒。我第一次那么长时间注视着佛,发现佛是那样地端庄而安详,尤其是是那双佛眼,慈祥、温暖、纯净、亲切,也许佛感受到了我内心的虔诚,接纳了我这个新教徒。我恭恭敬敬地叩了三个响头,每叩一次都恭敬地抬头专注于那双佛眼,我分明感受到那双佛眼包容一切,洞察一切,理解一切,正接近我灵魂深处。看着那双佛眼我泪流满面,不能自已,如浪迹天涯的游子找到了家园,找到了母亲,只想在母亲怀里痛痛快快地哭一场。此时我才明白,人更容易被击倒不是肉体而是精神,最能摧毁一个人,不是肉体的伤痛,而灵魂的流浪。
来这儿的善男信女,有达官贵人,也有清贫布衣,佛总是那样平静地看着你,不分贵贱,不分贫富,何等平等。佛千年万年端坐于那里,耐心地面对红尘中的真真假假善善恶恶的心灵,却始终祥和,用那双能穿越灵魂的佛眼渡你到真善美的彼岸。人到中年,阅人不少,哪一双眼睛能如此平等地看待芸芸众生?对佛我更是肃然起敬。我拜完一尊尊佛,步出大殿,回头再次看那双佛眼,佛分明在意味深长地看着我……
昨天晚上与一朋友聊天,一个至情至性且又善良的女子,与她谈初恋,谈婚姻,谈人生。朋友的一句问候,我的泪水莫明地夺眶而出,任凭泪水打湿键盘。看着我俩的聊天记录,眼前又出现了那双能穿透我灵魂的佛眼,我突然醍醐灌顶,与佛眼最后的对视,那意味深长的目光不正是告诉我?净土并不远,就在你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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