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曾经发布在网易博客(已废弃)的旧文,备份至此。
传说俄罗斯接受东正教与饮酒传统颇有渊源。公元986年,弗拉基米尔大公正为信奉哪种宗教犹豫不决。他请来三种宗教的代表,咨询他们各自教规中的禁止事项。德国天主教代表说:“我们的神父不许结婚。”伏尔加保加利亚大使、伊斯兰教代表说:“不仅神职人员,穆斯林统统不准饮酒。”拜占庭人士、东正教代表说:“东正教神父可以娶妻,全体信众允许饮酒!”大公欢喜赞叹道:“此教甚合吾意!毕竟俄罗斯人无酒不欢!”就这样俄罗斯人接受了东正教信仰。
伊凡三世1474年首倡酒类专营,彼得大帝1696年继承之。1906年俄帝国财政部长谢尔盖·维特同样推行了伏特加国家专卖制度,一直实施到1913年。1914年,由于战争的缘故,酒类贸易被全面禁止。但酗酒狂饮的俄罗斯人并未因这些措施而明显减少。
相传在喉咙旁打响指代表想喝酒。据说彼得一世宫中有个小丑,某日烂醉如泥,招致皇帝厌烦,将其逐出宫外。次日小丑清醒后,潜回宫内苦苦哀求道:“陛下圣明,您撵我走天经地义,无可争辩。我今不是求您准我回来,而是求您最后的恩典。我现在不喝那该死的酒不能活,求您念及我昔日功劳,许我如往常一样在官家酒馆公费喝酒。”此等厚颜无耻令彼得颇感惊讶,但仍赏赐一纸文书给前任小丑。这小丑“奉旨”狂饮,当天就将文书丢失,只好再去求皇帝开恩。彼得言道:“朕今赐你永不遗失之印信,除非你连脑袋也丢掉。”于是烧热自己的戒指,摁在小丑脖颈上。小丑强忍剧痛,胡乱跑到某个酒馆,弹弹喉咙,意思是“赶紧满上”!
正如19世纪末萨马拉市长П.В.阿拉宾所写:“社会生活一派死气沉沉……市民们的娱乐仅限于:冬天城市谢肉节上无聊滑冰,在街头或萨马拉河边聚众遛弯喝酒,没日没夜唱不停;夏季则携茶炊酒具做近郊游。这两个季节都挺漫长,打扑克牌无可避免……”
而萨马拉县城法官И.А.弗托罗夫也曾说过:“萨马拉的社会状况简直令人绝望。各个阶层都耽于打牌狂饮——从夜晚到清晨,受邀的和不请自来的,其间伴随种种不堪丑事,殴斗亦常有。在缺乏其他娱乐途径,比如戏剧和舞会的情况下,当时的萨马拉人只能如此消遣时光。我的同事们想方设法缩短人们放纵的时间,结果白费力气。各个角落都只剩一种乐子:喝酒打牌。”
萨马拉市因酗酒被捕的人数逐渐增长。1866年《萨马拉参考表》记载:“市警局上星期拘留的醉酒者数目统计:官吏1人、商人子侄1人、退役士官1人、长期士官1人、退役士兵4人、农民10人、小市民21人、女小市民1人,总计40人。”而到了1908年,《萨马拉报》报道:“8月14~15日警察在全市共收容烂醉不醒者168人。”
某些酒馆不光公开卖好酒,柜台下还悄悄卖“私酿酒”。事实上沦为了罪犯活动的贼窟,娼妓也在其中接客。1878年120位萨马拉市民联名致信地方议会,曰:“……这些黑店几乎遍布每个街区,此外某些店铺以‘销售俄罗斯葡萄酒’为名义偷卖啤酒或黑啤酒……凡此种种黑店严重损害市民福祉与道德……因此我们斗胆要求作为全社会各阶层代表的市议会,提请省长先生查封上述黑店。”
1878年12月7日萨马拉市议会发布命令:“销售俄罗斯葡萄酒、黑啤酒及啤酒的店铺,必须保持体面、清洁,储酒场所合乎卫生要求以免变质酸败。俄罗斯葡萄酒馆、黑啤酒馆和啤酒馆一概允许在地下室设立酒窖,但其出入口应当显著敞亮。”
可萨马拉的酒鬼并未因此稍减。
“禁酒令”使俄罗斯国库1914-1925年流失大笔收入,精明的公民反而因此致富。例如酒精可以从药房购买,总会有“熟人”帮忙开处方。同样,喝私酿酒中毒者亦不少。1926年俄罗斯苏维埃联邦社会主义共和国刑法典将“私自酿酒”入罪,但实际效果不彰。
伟大卫国战争时期军中实行所谓“100克伏特加”政策,俾使冲锋陷阵的大兵不那么怕死。
1962年之前苏联和俄罗斯只会用马铃薯和小麦发酵酒精。1962年古比雪夫的厂家终于掌握了合成酒精工艺。
苏联人聚饮往往弹吉他唱歌、拉家常、聊政治、听不受当局待见的国内外乐队录音。
郊游野餐最受欢迎,在新鲜空气中浪漫地喝酒吃菜,拿起心爱的吉他吟唱一曲。
进饭店总要排队,或者塞点钱给把门儿的也行。
不少人的钱都拿来买酒了。大众化的“777”(也叫“三板斧”)属于廉价红酒,喝多了令人头疼欲裂。
1985年5月16日,戈尔巴乔夫政府发布愚蠢的“苏联最高苏维埃关于反酗酒的法令”。每天上午11点才开始卖酒,部分地区是从14点到19点。买酒的队伍越排越长,伏特加变成硬通货。私酿酒与日俱增,喝这玩意儿等于服毒自杀。国库收入骤减十亿,而苏联政府约17%的预算来自酒精利润,这也成了最后解体的原因之一。
原文:俄文 图片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翻译:散栎儿@厌然闲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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