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问在唐人街以卖假画为生，连自己的作品都混淆着其他画家的痕迹。女友阮文则不同，有着他远远无法触及的艺术天赋，她的创作“从无到有”，被画商挖掘，开始崭露头角。自尊又自卑的李问不愿接受女友的扶助，断然分手。在他焦灼痛苦的时候，一个“家学渊源”的假钞制造商——“画家”出现了，告诉他：“造假到极致也是一种艺术。”
为造假钞，需要争夺各种生产材料，也必须和形形色色、难辨真伪的买家接触，免不了手上沾血。“画家”极看重李问的才能，为将他套牢在手上，胁迫他一步一步地陷入利益的泥潭。李问懦弱而善良，虽然身不由己，却在一次黑帮火并时救下了一个与阮文外貌轮廓相近的女子——秀清。终于，“画家”见他对前女友如此念念不忘，将阮文和她的未婚夫绑来，要李问痛下杀手以作“投名状”，这触及了李问的底线，李问当场背叛了“画家”，经过一场混战，阮文安然无恙，她的未婚夫被“画家”枪杀，从未开枪的李问打了“画家”数枪，又仓皇地和秀清出逃了。
以上是李问被捕后在警察局的供词。他从前买假画，造假钞，如今想要弃暗投明。
——然而，他说出来的也是假话。
这个造假的艺术家，无限地追逐着“真”，却永远成不了真。
他就是“画家”。他用第三人的视角叙述了一个诱惑他，威胁他的有来头，有性格的假钞制造商。他救下的那个女子在火并中毁容了，于是他自作主张地让整容医生给她换上了前女友的脸。连“前女友”也是假的，他和阮文不过是邻居。他从前偷偷地在旁“窥视”着阮文和她真正的男友。
同伙见他这般痴，劝道：“拼命赚钱吧，有钱了还怕没女人？”“记住，你同世上其他人一样，不是主角，只是观众。”
于是李问记住了，他是观众，他拥有阮文的赝品，他追求无限逼真的假钞制造技术，连自己的人生都可以如此坦然自若地旁观。
他是真正的造假艺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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