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十天,我一直上火。晚上睡觉时鼻子像在拉热风箱,闹得连觉也睡不安稳。
这一定是过年胡吃海喝落下的根。有病得治,懒得去医院,那就去小区门口不远的药店买个药吧。
元宵没过还是年。这大过年的药店空荡荡的。
收银台前坐了一年轻小伙子,清瘦的脸,架了副眼镜,穿着白大褂,桌上摊着厚厚的书,第一直感那一定是医书。
“我有点上火吃那个药比较好?”我朝着他问。
他说:清热解毒片。然后从柜下扔出一盒来。
我摸出医保卡,问:“能用医保吗?”
他闻听,一盒“牛黄上清片”随即滑倒柜面。
我从口袋里摸出卡,给他。“那就买一个。”
“本子呢?”他目无表情地跟我说。这时我才想起,自我进来,他一直是那么冷峻的状态。
“哎呀,我没拿本子。以前不是都不用本子的吗?”
“以前是以前,现在都要了。”
我心想,什么以前啊,我也就一两个月前在其他地方用过啊。但我把“牛黄上清片”朝他推了推,说:那我回家去拿一下。
我“咚咚咚”地跑回家,拿了本子再次出门。心内很想换一家店,但想想我都跟他说了我拿了本子就回,也算是一种承诺嘛。
复到药店,“牛黄上清片”正在柜台上等我。我给了他本子和医保卡,想想上火这么久一直不见好,就问“能多给配一盒吗?”
“不能”。他的回答简单、刚劲,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他的脸依然严肃得像个警察。
我知道,只能配一盒一定是医保规定,而不是他为难我。但他这样生硬的表情,生生让我觉得我是个犯了错的人,或是哪个贪吃的孩子。
我想,也许是那本几砖头厚的医书弄得他没有能力想其他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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