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心点，朋友，人间不值得

文／Jane 蓝鲸      图／李淡淡

                    01

        初三的时候，我是一个又矮又胖还一脸痘的理科渣。

      班主任正好教科学。每节课，我都是他羞辱的对象。稍一走神，就会听到头顶传来一声:“蓝鲸，这道题你来答。”我总是在周围满是看好戏的目光中站起来，大脑被无力感填充得没有思考的余地，站着等待班主任一如既往的嘲讽。“叫你起来就是浪费大家的时间！不是说你笨，这道题连隔壁班×××都会做，你连她都不如还读什么书?”

        ×××，是隔壁班一个有着智力低下证明的女生。

        戏剧性的是，我这个在他眼里一无是处的理科学渣，中考的时候仿佛得到了神的庇护，考上了全市最好的高中。

       “就你?怎么可能?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我都不信！你根本配不上那么好的学校，这个名额给你就是浪费！”至今也忘不了，他指着我吼出这句话的样子。

       比起老师的偏见，同学的调侃更令人窒息。

      你们永远无法想象，我初中所在的班是多么的美女如云。而我，就是天鹅池里最突兀的丑小鸭。“你腿怎么会那么粗！”“你脸上的痘怎么那么恶心！”“怎么只见你长胖不见你长高啊?”“你单眼皮好难看啊！”

      诸如此类的嘲讽，我每天都经历着，却从不敢反抗。实在委屈的时候，就趴在课桌上沉默一晚上。次数多了，就成了他们口中“心理有问题”的人。

      “开玩笑而已，你也太玻璃心了吧！”同桌推了一把死气沉沉的我。我一抬眼，刚好望见她精致的小脸，默默地想:你们这种从小好看到大的女孩子，怎么会体验过这种恶意?

       太多东西压抑在心里，“开心”变得越来越难。“每个跟我一样的女生大概都是如此吧。”我总是这样安慰自己，直到遇见了Z。

                   02

高中开学第一天，Z姑娘刚好坐我左手边。松鼠尾巴一样蓬松的马尾，有些掉漆的黑框眼镜，微微泛红的痘痘肌，很不起眼的一个姑娘。

       Z姑娘身上肉挺多，总有人笑她这么胖还吃。面对不怀好意的嘲笑，她继续啃着薯片，吸着奶茶，眉毛一扬头一歪:“想吃就吃啊，干嘛压抑自己?”接着又剥了一个蜜柚，哼哧哼哧地吃起来。

      Z姑娘和我一样，也是一个理科渣，偏偏点名率还出奇的高。每次被老师点到，她都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接着给出最离谱、最可笑的答案。“Z，你每天都活在梦里吗?”面对全班的嘲笑，她居然乐呵呵地一起笑了。

       久而久之，Z成了全班的笑柄。对于“肥婆”“弱智”这样的贬义词，她从未黑过脸。Z好像对什么都不在意。依旧欢脱地吃着零食，问这近乎“弱智”的问题，疯疯癫癫地大笑。所有人都在笑她，我却越来越羡慕她，总是会想:为什么，我就不能像她一样没心没肺地快乐着?

         有一次实在没忍住问Z:“他们老是笑你，你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吗?”“哈，其实我以前可在意了。”Z看了我一眼，接着笑出了牙套。“刚开始被人笑的时候，我特别气愤，特别难过。可我越难过，他们越嚣张。很久之后才想通，与其小心翼翼地活在嘲笑里，倒不如没心没肺地什么都不在意。人活在世上最重要的还是开心。你说，对不对?”

        我看着笑得那么开心的她，心里猛地被撞了一下。

       之后每次见Z姑娘，我都觉得她是上天派来的天使，将我从画地为牢的黑暗中解救了出来。

       “开心点，朋友，人间不值得。”是李诞的原话，就是那个《吐槽大会》里没心没肺还总爱调侃别人的李诞。以前觉得，这句话是为了卖他“超度宇宙”的人设，可是Z姑娘的出现，让我一下子明白了这句话是多么正确。

    能让一个人不开心的事有很多，或许有的人跌进去就爬不出来了。

    但从现在起，我们都要没心没肺一点，在意的少一点。

    开心点，朋友。毕竟人间那点事，真的不值得去难过。

祝你们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