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罗马衰落之前,关于麻风病在欧洲的记录并不多,一直到公元6世纪,疾病开始向地中海地区蔓延,而11和12世纪的十字军东征为再次促进了疾病入侵。可有估计显示,到12世纪末每200个欧洲人中就有一个感染了麻风病。
麻风病在虔奉宗教的人中有很高的发病率,特别是十字军和从圣地返回的朝拜者,这也成为导致教堂窘迫的潜在来源。十字军东征是人口大规模运动的一部分,它打破了古代的屏障,把传染性疾病带给了新的群体。然而,麻风病在13世纪达到顶峰后,就几乎从欧洲消失了。
中世纪麻风病
与其他疾病相比,麻风病在疾病的生物学本质和归罪于病人方面表现了更多的不同。
麻风病到了现代,叫做汉森式病。仅仅是称呼的改变,体现出是社会观念的不同。英文“leper”指的是麻风病患者,而即便是在今天,这个单词仍然用来代指那些被社会憎恶和遗弃的人。
麻风病本身是一个模糊的概念,用来指各种慢性的、渐进性的皮肤疾病,从麻风、白癜风到牛皮癣和皮肤癌。 中世纪麻风病人的检查涉及牧师、医生和麻风病人。如果可以起诉的麻风体征被发现,如亮斑、退色的斑点、溃疡、皮肤增厚、嗓音嘶哑和狮脸,被指控的人将被判有罪。
判决后紧接着的不是执行死刑而是给病人提供葬礼服务。驱逐仪式可以在教堂举行,让麻风病人站在坟墓前表演象征死亡和人葬的仪式。牧师在麻风病人的头上撒些泥土,宣布他从尘世中死去了,但是在上帝那里获得了重生。
虽然麻风病人在当时遭到所有人的憎恶,但是据说他得到了上帝的爱,因此来世能够得到补偿。
当检查体征的结果模棱两可时,牧师可以把可疑者关两周以便进一步观察。诊断性的体征包括鳞状皮疹、疖子、痂和亮斑。麻风病人去公共场所的时候,必须穿着特殊的服装,用铃铛或者格格作响的玩具警告他人不得靠近。
一旦确诊,麻风病患者就会被命令居住在隔离区里,还得大声叫唤“不洁、不洁”,以此警告那些可能会接近他们的人。麻风病人不允许和健康人讲话,他们在买东西的时候,会用一个长的棍子指出他们向买的东西。
其实一直以来,对待麻风病人的态度公正与不公正都是不同程度上存在的。从国家和家庭来讲,迫害麻风病人有一部分经济上的动机:麻风病人通常会被剥夺财产和遗产继承权。驱逐规则的执行也从仁慈的忽略到极端的残忍,麻风病人被强加的不是病人的身份,而是替中世纪社会所有人受过的替罪羔羊。
曾经人们对麻风病患者的态度是基于圣经对关于“麻风病”的记载。中世纪圣经解释麻风病患者是“不洁的”,是身体和道德污染的一个危险来源,有规则要求:有麻风病可疑迹象的人和物品都必须带到牧师面前接受检查。
伊斯兰教的教义也反映了人们对麻风病的恐惧。先知穆罕默德警告世人”就像躲开狮子一样,躲开那些麻风病人”,伊斯兰教的法律和风俗不允许得了麻风病的人去公共浴室。据说麻风病不仅存在于人体里,还存在于羊毛和亚麻布织成的外套、毛皮制成的物品里,甚至存在于房间里。
和其他疾病相比,现代医学与中世纪观察者的分歧尤其大。因为即便是现代社会最好的诊断学家,在没有免疫学和细菌学检验的情况下也无法把麻风病和其他产生慢性、进展性皮肤损害的疾病区分开。
可中世纪那些“被关起来的病人”,很可能是让多疑的邻居发现和揭露的。
许多中世纪的专家认为麻风病是由不正确的性行为引起和传播的,例如和经期的妇女性交,或者和一个以前曾经和麻风病人性交的健康女性接触。把麻风和“道德问题”特别是纵欲联系起来的假设一直持续到20世纪。 而且他们认可的麻风病的病因还不只是性和罪恶。
他们还认为麻风病可以遗传,也可以因为有毒的虫子咬伤、吸人了污染的空气、食用腐烂的肉和不干净的酒等不干净的饮食儿换上麻风病。当时有很多不同的饮食推荐,用来预防和治疗麻风病,但几乎每种食物都被怀疑过能引起麻风病。
1871年,挪威的医生杰拉尔德·汉森观察到了麻风杆菌,但是当时很难证明在病人皮肤碎屑里发现的杆菌就是引起疾病的原因。为了纪念杰拉尔德·汉森,同时回避“麻风”这个词相关的坏名声,这种疾病被重新命名为汉森氏病。
现代汉森式病
到十四世纪为止,麻风病真正从欧洲消失了。在当时医学和公共健康方面没有明显进展的情况下,麻风病居然消失了?
专家因此认为尽管麻风分支杆菌对这些药物中的每一种都出现了耐受性,但是公共卫生专家认为只要为所有的麻风病人施以部分疗程,麻风病就会被根除。
即使病人没有完全治愈,药物治疗可以使病人不具有传染性,切断传播链。除非分配卫生资源来攻克麻风,否则全球的发病率将不可避免地升高,多重耐药的汉森氏病将变得更难治愈。
跟据世界卫生组织估计,在发现麻风病原体一百多年后,仍然有大约1500万人受这种病痛折磨。 实际上这个数目可能更大,因为麻风病经常被误诊或者隐瞒。
汉森氏病的早期症状和许多其他的疾病很相似,得病的人可能被误诊,很长一段时间得不到正确的治疗。最常用的治疗麻风病的药物有氨苯砜、利福平和氯法齐明,通常这三种药物作为多重疗法联合用药六个月到两年。
现代汉森氏病,有极型瘤型麻风和结核样型麻风。
如果被感染的病人产生了部分的免疫应答,疾病表现为结核样型麻风,症状包括感染部位的皮肤损伤和感觉丧失。这种类型没有传染性,对其他人没有危险。
瘤型麻风的特点是越来越多的大斑点、节结和团块样皮肤损伤。瘤型麻风的病人更加严重,基本上没有免疫应答,细菌自由地增殖,大量细菌从鼻子的分泌物中排出。最终,前额、面部皮肤增厚,脸部自然线条夸大,面部毛发脱落,形成所谓的狮脸。
当疾病进一步发展时,溃烂的皮肤损伤导致软骨和骨的破坏。由于关节破坏、肌肉瘫痪、软组织和骨丧失,汉森氏病患者大约有30%最终发展成残废畸形,尤其是手指和脚趾。由于神经破坏引起的皮肤敏感性丧失导致反复受伤和感染。
但是汉森氏病在其他一些贫穷地区仍然是一个有重要意义的公共健康问题。
2000年,索马里爆发了影响60个村庄、10万人口的大洪水,被迫离开家和村庄的人中有成百的麻风病人。
印度、印尼、巴西、刚果民主共和国、几内亚、马达加斯加、莫桑比克、缅甸、尼泊尔和坦桑尼亚这十个国家聚集了全世界90%的麻风病人。一些麻风病人虚弱的只能躺在单轮车上面,或者在手推车上由驴拉着走。
这些麻风病人中的大多数从20世纪80年代起被驱逐到两个偏远的村落,一直生活在持续的隔离状态中。附近城镇的村民和权威人士对于这次麻风病人突然的大量流入立刻表现出了极大的关注。夏威夷莫洛凯岛上的卡劳帕帕半岛,曾经是成千上万汉森氏病病人永久的流放地。
夏威夷莫洛凯岛上的卡劳帕帕半岛1865年,国王卡米哈米哈五世签署了一项预防麻风病传播的法令,强制流放麻风病人到卡劳帕帕半岛,一直到1969年结束。期间大约有8000人被放逐到卡劳帕帕半岛。2003年为止,还有40几个老病人留在那里。这些存者也因为疾病毁了形象或者成了残疾,甚至以至于无法离开曾经比监狱还小的地方。
这个先前麻风病人的聚居地变成了国家历史公园。另外一个著名的美国麻风病医院在路易斯安那州的卡维尔建,建立于1913。
面对严格的终身隔离,病人们觉得卡维尔更像是一座坟墓。到20世纪末,美国几乎所有被发现的汉森氏病病例都是移民,他们来自于局部流行的地区,在那里就已经得了病。
参考文献:《医学史》第二版
《中外医学史》
《生命科学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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