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下的尘

     

      说起阳光下的尘，能想到的是这么几个画面。

      最初的一幅，是儿时在奶奶家堂屋坐着，大概是午后，有点偏西的太阳光从屋门口斜照进来，照着尘埃上下浮动。小时候不懂那是什么，奇怪怎么一刻不停地呼吸的空气中，会有这么多东西存在。盯着一直看，看了许久，看到光一点点暗淡下去，又亮起来，又暗下去，又亮起来……直到，再也没出现，太阳下山了。那天，天上有云。

      如此的景象后来还有几次。大学住在四人间时，自己的床靠窗。那时作息非常不正常，没课的时候总是清晨睡去，下午起床。起来了就常常坐在写字桌前，打开电脑，听音乐、写东西。看着光从我的背后慢慢移到身前。开始吃第一顿饭。

      放假回家的冬天，在家里书房，外面阳光正好，开着阳台门，让光照进来，搬个小板凳坐在妈妈对面，端一杯茶，俩人一起晒太阳。聊着各自生活中的细碎小事。看着灰尘起舞。

      工作后租的房子，空间狭窄，又满是物件，不仅有我自己的，还有房东留着的庞大家具、几个搁哪屋我都几乎用不上的沙发。有阵子洁癖严重，在卧室铺了白色的地板革，每天要用静电除尘纸趴在地上把地板擦一遍。然而北京的灰尘也确实大。每次擦完，拉过坐垫坐在地板上，抬头看见光奋力地从外面的雾霾中穿进来，在热茶氤氲的热气里，在不是那么明显的光柱中，看见尘埃上下纷飞。在那样的时候，我总又能想起，儿时坐在奶奶家的堂屋。

      现在想来，那些光柱中上下浮动的颗粒，就是时光吧。

阳光下的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