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旅

绿皮火车

一

印象中的列车，应该是刷着浑浑的绿漆，伴着长鸣的汽笛，一车经过，冒着厨烟般的乡味。不曾坐过年代久远的绿漆火车，那是时代的印迹，却随着一部部的年代片深深烙在心里。片里，火车是极难才坐一次，难免就意味着长久的分别。火车一进站，冒着烟，闻着不是工业时代重重的煤材金属味，而却是一种返乡的期许，是家里厨烟弥漫的温暖与亲切。然而，这都是臆想，好久前，我不曾坐过火车。

现在也是没有的。
向往极了，那况且况且的奔跑声，急匆匆地，竟一个急刹便可以稳稳停在家乡！
亦可能是不情愿地离去。
可我，终究是没坐过火车。

踏上高铁之路，这两年也是终于有机会出省，有机会离开比家乡的远方还远的地方去。也许是每次都是那般匆匆，觉得那再远的地儿，也不外乎路、楼、人。去过西安城楼的宁静、到过锦州郊野的压抑。北京也是去过的，不过两点一线，自己一人，没走远！数数，去过的也就三两地方。

这次，第一次，与地面紧贴着，亲吻着掠过祖国的南北线，几近直插整个疆域。

二

本想好好看看窗外，望着望着，也就罢了。不像小时候，乘着乡间大巴的风，刮半天也还是逃不出那片望不尽的田野。时不时，还能见到牛犁耕田、稻人望风，搞不好遇上一滩水地，玩童一劣，惊起群漾的鸭鹅。

本想好好看看窗外，本想的。绵延的山，隔三差五还要进个黑不溜秋的隧道。闭上眼，还是听听歌、睡个觉，幻想自个儿翻着悟空的跟斗，只是有点慢，非常慢。只是对那片一闪而过的稻田来说，快了点罢了！

儿时搭车，几十分钟的车程能晕得翻肠掏胃、昏得认不得爹妈。亲爹还是说，看看窗外，看看那些山那些树就好了。可是亲爹啊，怎么越看越晕，哎呀，是又要吐了的。
确实，喜欢看那大片大片的绿，或经过夕阳下的波光粼粼，但那树晃得厉害，急冲冲地就要往后跑，却推着我前行。我不习惯、不喜欢、我想慢慢地，一棵棵树地数过去。让他们也看看，我一步步地向前。

下午不好运，在武汉站的时候，霸占的那个位置来了新主人。只能离开小伙伴走回原来的车厢，靠西坐下。可这阳光炫得很，看看报纸眼就酸痛了。索性把窗罩拉上，不合意，还把报纸往里塞。窗外的人也许看到这高铁、这车窗贴起了遮阳的牛皮癣，会想：窗口后面必是极怪的人。不理了，这下好了，是那种暖暖的色调，适合敲敲东西，也就写了起来。写到这里，也快到郑州，拉开罩子，竟看到了开了好几分钟都还没穿过的绿野。一阵欣喜，随即把窗罩拉下。
阳光还是刺眼着呢。

三

早上出发时，跟两个小伙伴说说笑笑。都说还没坐过高铁，不知感觉如何。开了了黄色的玩笑：你上高铁后，去上个厕所，就能感受到以时速三百公里S出来的快感。笑晕了！

上车后，看着他俩专心地讨论论文的事。
曾经很多时候，我们是三个人的。

是吧，每个人的路总是不同，这几个相处了五六年的人，也许很快就会各自远去。
可我心里却没有起伏，看看窗外倒退而去的风景，只是，静静地看。
罢了，拉上窗罩，平静地等待北旅的结束！

下午三点一刻，眯了双眼，还是有些酸涩。可能，阳光还是有些刺眼！

2014/11/14
于CRH G66列车

---

四

翻到去年写的东西，感慨甚多。
即将离校，更明白，人生路上来来往往的人极多。
各有各的路，那些聚聚散散终将活在回忆里。

莫问前程，但争朝夕
所有在路上的人，请相信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