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封上写着的虽然是她们家的地址,可信很明显不是写给她的。所以最初收到三封这样的信的时候,他只感觉到莫名其妙,但在收到第四封的时候,她再不忍心就提笔回了一封信。
她特意选了一张有青藤绿叶的信纸,认认真真的写了一封回信,最后她也没有用自己的名字,当时只觉得“一捧青岚”比较好听就直接署在后面。没想到隔了不久她就收到那个SUN先生的第五封信,他先是向她说声抱歉,又特别表达了自己的感激。任青岚见自己的回信有了效果,于是再次写了一封信劝他活下去,还讲了自己从小到大的故事。
她说:“小时候,虽然爷爷奶奶很疼我,可还是觉得自己和别的小朋友不一样,感觉委屈的时候就哭鼻子,结果小朋友们都喊自己鼻涕鬼。于是,那时开始就开始怀疑自己的意义,变得不爱说话,不喜欢见人。可后来看着白发苍苍的爷爷为了让我开心,不停的逗我说话,专门找小朋友来陪我玩……那个时候才明白了,我自己不是我自己的!
如果说每个人生来都是孤独的,那么我觉得我存在的意义,应该是为了爱自己的那些人,不再让他们孤单。
所以,不管什么时候,我们都要坚信,在这个世界的某个地方,总有一个人在等你,带着你走不同的路,看不同的风景,不再让你感觉到孤单!”
任青岚的这封信比以往的要长一些,但信寄出半个月、一个月没有任何音讯。她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却在心里坚信着SUN先生已经做出了正确的抉择。大约三个月之后,她竟然又收到了SUN先生的回信。
他在信里写着:“如果我走一个架在刀山火海上的独木桥,我的眼睛不能看,我的耳朵不听,但只要你向我伸出手,我就相信你会带着我活下去,我绝不会摔的粉身碎骨!”
SUN先生告诉任青岚是这种不需借口的信任,让他找到了一种解脱方式,也才能够鼓起勇气面对今后的生活。
任青岚在心里感激SUN先生,因为某一年某一月的某一日,他给了自己一种叫做“闭上眼睛捂起耳朵”的信任。如果最初通信只是怀着同情和好奇的心态,那么最后的任青岚则像与另一个自己交谈一样。他们是如此相像,他们理应算是这个世界上最熟悉彼此的人了。
后来,SUN先生再也没有来过信,她甚至循着信封上留着的地址找去后,房子却以连换了两个房客。直到这时,任青岚才领悟了他在信里写着的:
“再一次同你说一声谢谢,很感激认识你这个朋友,可是还没有做好与人分享着秘密过生活。不能强迫你忘记,却知道你是个很善良的人,所以希望你能像守护自己秘密一样帮我藏好这个秘密,这样我才能彻底的忘记现在的自己,以新的面孔出现在人群里。”
关于SUN先生,她从别人的口里得知他是个长相还不错的年轻男人,她自己猜着SUN应该是中国喜闻乐见的“孙”姓。她也明白了,既然他选择了销声匿迹,那么他一定不愿意让别人知道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于是,她也暗暗立誓要为他守住秘密,如同保护自己那颗心一样,只为让彼此能够更加坚强的面对生活。
虽然没有见到他本人,但她坚信他一定在世界的某个地方幸福的过着生活。也正是从那时起,任青岚开始写文字,并下定决心用自己的文字帮助更多的像SUN先生一样会迷茫会不知所措的人。
现在,任青岚轻抚那些自己像秘密一样收藏着的信,若如安凡所说,他住在这里时,许多听众也会将信直接寄到家里来。那么,SUN先生应该也是他众多听众中的一个。
果然,当她颤抖着的手指再次拆开那些信,在已斑白的信纸上映入眼帘的竟是“安凡”二字。她的心随同着无力垂下的手也重重的摔下,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咬咬唇下定决心再次将信收进自己的箱子放进书橱。
临睡前,又瞥见了那个原封未用的雨伞,她抱在手里今天虽然没有用到,但今天所遇到的幸运,好似都是被这把伞带来的,于是她将伞很恭敬的放在化妆台上。
至于杨格竟比天气预报都准的预测出这场雨的到来,在她看来也确实是一件奇异的事情。之后,任青岚也同张岩说起这件事,对此张岩也认同说:“不错,杨格比天气预报都准,凡是他预报过的天气百分百被他言中了。”如此说,张岩应该也碰到过类似的事情,只是具体的他并没多说。任青岚心里想或许张岩也不太清楚。
中间隔了两天时间的傍晚,刘虹那边突然打电话过来说关于合作,电台节目组已经给了准确的答复,大约是在签名售书活动前的半个月时间里,会在节目中陆续推出她的个人专访,至于小说作品会根据售书情况,根据实际情况在节目中与音乐以穿插的形式出现。
虽然是电话,她却明显听得出刘虹的欢喜,由此可见刘虹最近为这件事确实费了心思。现在事情终于到了瓜熟蒂落的这一刻,她连连叹说:“这次多亏了安凡,当初听他的意思好像没戏似的,你看现在这不什么问题也没有!”
是啊,除了安凡,这个时候还会有谁呢?回想起那日下雨安凡送自己回家这件事,他平日里看起来虽是个待人处事格外冷漠的人,但他又何尝不是个至情至性之人。她本想给安凡打个电话道谢,但一看时间,他这个时候应该正在为午夜的节目做准备。又想,他本来是个话语不多的人,若自己突兀打过电话去,大家难免都会尴尬一场。想到这些,任青岚最后只发了条短信给安凡。
大致把事情说了一下,又表达了一下谢意。安凡很快回复过来,他说:“没什么,我只是尽力做了自己能做的,以后还需要大家配合,一起加油!”
很短的一句话,她逐字逐句看了足足半天,很明显一句很客气的回复,她却执迷不悟的认定了这理应是安凡思前想后很精心的回答。
她深知大凡一副淡漠无情的外表下,无不是藏着一颗热情似火的心。任青岚想到这些突然变的很开心,她心里莫名其妙的出现一种冥冥天注定的悸动。
她心情大好,和爷爷吃晚饭时几乎要哼出歌来了。任重元难得看到她这样眉飞色舞,也不说破,只管笑而不语。刚刚吃完饭,杨格突然打来电话,两个人说几句话后,她的开心很显然被杨格听出来了。
“有什么事这么开心?”杨格含笑问。
“有很多呢,你想听哪件?”任青岚说着孩子似的咯咯笑出。杨格听她不说,也不再追问,只说:“你明天有时间吗?”
杨格突然约自己的确很意外,她又一眼看到了化妆台上放着的伞,想到也该把伞还回去了,便爽快的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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