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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术前沿丨例谈从文本解读到学习任务群视野下的单篇教学

学术前沿丨例谈从文本解读到学习任务群视野下的单篇教学

作者: 难得清明 | 来源:发表于2023-04-07 07:51 被阅读0次

    彭诗昭 2023-04-08 00:02 发表于北京

    文本解读

    文本解读能力是语文教师最为重要的能力,也是语文教师的教学基本功。文本解读和课堂教学的关系,就像是冰山原理。我们能看到的只是表面很少的一部分——呈现在眼前的课堂,而更大一部分的决定性因素——决定教学设计(一堂课)的好坏的因素——文本解读,却能够让我们发现藏在更深层次,不为人所见的隐藏的冰山。

    文本解读指向了我们这堂课到底要教什么,要让学生学什么以及怎么学。全国语文名师、校长黄厚江在《谈谈语文教师的文本解读》中指出:阅读教学中很多问题的出现,都与教师对文本缺少深入的解读有着紧密的关联;而许多成功的阅读教学,都是以教师对文本深入、独到的解读为基础的。

    教什么就是我们这堂课的目标定位,如果目标不准,定位偏差,那怎么教(教学设计)没有任何意义,还会起到反作用。教师该教的没教,学生该学的没学,浪费课堂时间事小,误了学生母语学习事大。而许多一线教师的现状,不仅在于不知道如何进行文本解读,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进行文本解读。其实就是没有意识到文本解读的重要性,不知道文本解读的作用和价值在哪里。

    文本解读的三种价值取向(目的)李竹平《语文寻意》中提出的“文本解读的三种重要价值创造”,便是切合《义务教育语文课程标准(2022版)》(以下简称:新课标)的要求进一步从文本解读的单一性走向多元化。文本解读的三种价值取向分别是:

    01

    指向一节课或文本本身学习的解读

    这是最常态的文本解读,深入文本内部结构和内容,读懂读透,厘清文本本身的课堂学习价值。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这其中就包含了王崧舟老师评陈德兵老师六年级下册《匆匆》的课中说到的文本理解的三个层次:内容、含义、形式,与薛法根老师提出文本内涵的三个层次相对应:表层(第一层),字面所写的意思,即文本所写的“人事景物”,一望可知;里层(第二层),字面背后的含义,文本隐含的“思想感情”,一望无知;深层(第三层),字面之外的风格,及文本体现的“表达艺术”,不得其入。

    以陈德兵老师的《匆匆》为例,让学生提取出写时间匆匆的各种相关信息,如:作者把时间比作针尖上的一滴水;太阳的挪移;用燕子再来、杨柳再青、桃花再开对比时间的一去不返等,畅谈自己的感受,体会时间匆匆流逝,我们应该要珍惜时间。这些都是文本解读中对内容的把握。“内容是文本的肌理层,通过眼观即可把握,所谓触目即是。”(王崧舟语)

    而对文字背后作者的内心体悟,对字里行间各种思想矛盾、情感冲突的觉察,就是文本解读中对含义的把握。如:《匆匆》中作者朱自清先生从对时光易逝的惶恐,到感觉到自己的一生“碌碌无为”的自责和悔恨,再到文章中通过一连串的追问,体悟到作者的不甘心和觉醒,最后借助背景资料(当时正值五四运动落潮期)感受到这不仅是作者当时的状态,而是当时大时代背景下那一带青年知识分子的共同写照:期望自己能有一番作为,但却无从做起。现在看不清,将来看不见,既不愿随波逐流,又无力逆潮而上的苦闷、彷徨和痛苦。“含义是文本的脏腑层,通过思考才能把握,所谓研精致思。”(王崧舟语)大多数课堂能推进到这一层次,语文教学中的文化特质,即文化知识和文化精神,它与语文学科的思想性融为一体,构成一种精神力量,已经渗透在语文课堂教学中了。

    但语文学科不仅仅只有人文性,还得是人文性和工具性的和谐统一。揣摩文章的写法,探究表达的秘妙,还是以《匆匆》为例:作者把自己内心的感受和一去不返的时间联系在一起,通过生活琐事把看不见摸不着的时间写具体,让人可见;通过身边实实在在的事物和虚无缥缈的时间做对比,把感情融入到这一“虚物”之中,让人可感。这才是《匆匆》一文写法的高明之处,情景交融的意境,丰富的意象,耐人寻味、意味深长。教材不过是范例,学生知道写了什么,为什么这么写,还需要知道是怎么写的。而语文老师的重要作用就体现在于不光是让学生知道怎么写,还得让学生学会这么写,让学生掌握方法,“原来我也可以这样写”。

    通过一篇课文的范例掌握如何表达,就是语文学科的工具性,也就是语文学科核心素养中的“语言运用”。“形式是文本的骨架层,通过拆解总结才能把握,所谓长辔远御。”(王崧舟语)。这种驾驭文章的手段让学生掌握,就是授之以渔。

    新课标指出:文化自信、语言运用、思维能力、审美创造构成语文学科核心素养内涵。四者的关系应是“核心素养的四个方面,是一个整体。”语言是重要的交际工具和思维工具,语言发展的过程也是思维发展的过程,二者相互促进。语言文字及作品是重要的审美对象,语文学习与运用也是培养审美能力和提升审美品位的重要途径。语言文字既是文化的载体,又是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学习语言文字的过程也是学生文化积淀与发展的过程。在语文课程中,学生的思维能力、审美创造、文化自信都以语言运用为基础,并在学生个体语言经验发展过程中得以实现。”由此反推可得,若是学生的语言构建和运用没有得到发展,则思维能力、审美创造、文化自信都难以实现。若是把学生的语文学科学习看做一个活生生的人,那么语言运用是语文学科的根基,思维能力是脉络,审美创造是血肉,文化自信是灵魂。根基不稳则无法生长,同时它也在生长中也不断深化、强化根基。

    从文本内容的准确把握,引向对深意的体悟,最终抵达对表达形式的领会,三者层层深入。文本解读,教师首先要自己“看得见”,才能想办法让学生“看得见”。

    02

    指向单元整体目标有效落实的解读

    新课标提出了学习任务群的概念。语文教材也是按照单元来编排学习内容的,每一篇文本都是单元的一个组成部分。由此,文本解读也就不应再是单一的、仅针对当下这一个文本的解读了,而要考虑这一文本在单元内部的地位和作用,要联系该单元的整体目标,要呼应该单元所属的学习任务群。

    新课标中指出义务教育语文课程内容主要以学习任务群组织与呈现,分为三个层面,即:基础型学习任务群——语言文字积累与梳理;发展型学习任务群——实用性阅读与交流、文学阅读与创意表达、思辨性阅读与表达;拓展型学习任务群——整本书阅读、跨学科学习。

    任何一篇课文在单元中都不应该是孤立的,而是与单元内的其它课文,甚至包括语文园地、口语交际和习作一起融合成整体,就像数学中的单位1,一个单元就是一个单位1。在小学语文教材中,比较突出的就是六年级上册的第八单元——鲁迅单元。

    “鲁迅单元”的单元目标分别是:借助相关资料,理解课文主要内容(阅读目标);通过事情写一个人,表达出自己的情感(表达目标)。不难发现,这是一个典型的读写单元,属于第二层面“发展型学习任务群”中的文学阅读与创意表达。

    从新课标中对这一学习任务群的目标定位来看,这一单元需要让学生“在语文实践活动中,通过整体感知、联想想象,感受文学语言和形象的独特魅力,获得个性化的审美体验;了解文学作品的基本特点,欣赏和评价语言文字作品,提高审美品位;观察、感受自然与社会,表达自己独特的体验与思考,尝试创作文学作品”。该任务群在第三学段中的要求是“阅读表现人与社会的优秀文学作品,走进广阔的文学艺术世界,学习品味作品语言、欣赏艺术形象,复述印象深刻的故事情节,积累多样的情感体验,学习联想和想象,抒发自己的情感”。

    “鲁迅单元”都是围绕鲁迅这一人物来编排内容,从鲁迅的视角《少年闰土》(少年时期)、《好的故事》(中年时期)出发,到他人的视角《我的伯父鲁迅先生》(身边人眼中的鲁迅)、《有的人》(后人眼中的鲁迅)再看鲁迅,以时间为脉,为我们呈现了一个立体的、多维的、丰富的鲁迅人物形象。基于单元整体的文本解读,能让我们看清楚单元中各个文本之间的逻辑关系和内在联系。

    搞清楚了该单元的所属学习任务群及要求、单元中文本的联系,我们就能通过单元内每篇课文来分层、分阶段地指向该单元的整体目标。比如:该单元第一篇课文:《少年闰土》让我们感受到一个机智勇敢、身手敏捷的少年闰土形象。这篇课文选自《故乡》,展现的是在1919年后——也就是辛亥革命后十年间的社会风貌。如果单看这篇课文,我们的文本解读就止于此了,但放入单元整体解读中,我们联系到下一篇课文《好的故事》,就能更深入一层。《好的故事》选自鲁迅散文集《野草》,这篇课文通过写“梦境”展现出理想生活与黑暗现实的对比,表达出鲁迅对当时现实社会的厌恶。把这两篇课文进行联系,再补充鲁迅在时隔多年后再见到长大后闰土的资料,就能看到一个在经历社会种种黑暗后的闰土的变化,一个“改头换面”、性情大变、判若两人的成年闰土。而这不仅仅只是“闰土”,而是当时时代背景下千千万万个“闰土”的模样。这样的对比,学生对课文《好的故事》鲁迅为何厌恶黑暗现实、为何追求“好的故事”,为何深感悲凉就能有更深层次的理解和体悟。

    立足单元解读文本,才能打通“任督二脉”,使该单元的各个文本融汇贯通、融为一体、相互作用,发挥文本在单元中的最大作用和价值。

    03

    指向教室课程创造和构建的解读

    语文是我们的母语学习,每一个具体的文本都不应该是学生抵达的终点,而应该是新的起点。以一个主题单元甚至一篇文本为生发点创生出课程,构建文本多维度的价值取向。

    以朱自清的《匆匆》为例,从文本内容联系到与时间相关的古诗文,如朱熹《劝学诗》“少年易老学难成,一寸光阴不可轻”、陈著《凝光亭偶成》“一寸春晖值万金,谁能白发系光阴”、申赋渔《光阴》等;从作者同类作品联系到长诗《毁灭》、诗文集《踪迹》等;从创作背景拓展到当时与朱自清一样“看不清现在,看不到将来”的同时期知识青年及文学作品,如郁达夫《沉沦》、矛盾《子夜》等,从表达形式联系到融情于景、文学意象的手法,如朱自清《桨声灯影里的秦淮河》、陈慧瑛《梅花魂》、季羡林《月是故乡明》等;从主题探究拓展到相关的书籍或者电影课程,如赫伯特·乔治·威尔斯著中篇小说《时间机器》(小说及电影版)等。

    这样的课程创生和建构,让每一个文本从单一走向多维,从单面走向立体,以一个点作为视角切入,让学生能够窥得全貌,打破时间、空间的限制。它们之间相互联系又相互作用,构成一个以文字为呈现形式的庞大世界。

    语文作为我们的母语,若是能以文本打开学生通向世界的大门,该是何其之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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