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缓的音乐响起,混乱的脚步声交织着,从眼前人张开又合上,不断变换的口型中读懂,原来是打烊了。
记不得是第几次把一整天的时间都耗费在一个地方了,清晨出发,夜晚踩着一片黑色回去,天上挂着的又大又圆的月亮,好像是与这个世界联系的唯一纽带。
证明我真实存在着。
其实也没有什么非做不可的事,就装上一本书,拿着电脑,去一个相对来说陌生的地方呆着。
试图通过感官的陌生假意拉大空间的维度,创造出一个完美的远离的、隔绝的效果。
我也无法走的很远,可是能轻易的将自己隔绝开来。用一层透明的、透气的膜把自己包围起来。也能轻易的感受温暖,闻见花香,听见鸟叫,可是无法开口交谈。
好像总能做出看似一些奇异的、反差的事情来。
喜爱在入睡前听热烈的、杂乱的的摇滚歌曲,内里却异常的平静;去吵闹的酒吧里写稿子;在空荡荡的电影院里看一场晦涩难懂的电影,或者就是睡上一觉,散场醒来,再离开。
喜欢那种坚定的被包围的感觉,但是也不能允许自己沦陷。所以一次一次的尝试,走进,再退出,重新寻找。
像是虔诚的信徒。是朝圣者。
有时候也恍然忘记了目标。就没什么负担的停一停,看看风景吹吹风,和街边遇到的人随意的交谈几句再离开。
像是交换人生一样,也窥探到了一点别人的小秘密。当成揣在兜里的糖,苦涩的时候就含一颗。
和朋友出去玩的时候,赶时间的情况下会叫车。有一次她忽然说,你真的很喜欢和司机师傅聊天哎。
我扭过头有一瞬间的思考,下意识的疑惑又了然。前几秒还在和司机畅快的聊天来着。从无意义的闲扯,到近期的热点事件,各自发表一些乱七八糟的不着调的看法,然后到当地的风俗小吃,最后有股子相逢恨晚的荒谬感觉,叫人哭笑不得。
兴许是因为读书的那几年,放假时要坐很久的车才能到家。方方正正小盒子一样的物体,驶过平滑的大路,过渡到曲折的小路,颠来倒去,我就在车上昏昏欲睡。醒来看窗外闪过的风景,像是在幕布上放映的电影,无声却真实。
因为上学无法带手机,剩下的时间里就都在和司机师傅聊天,他们能够准确真实的获知城市上发生的新新事件,往往还附带着独特的见解评论,真实而可爱,平凡世界里的英雄啊。
所以下车时习惯性的说一句感谢的话,也叮嘱着他们注意安全。不是形式,是清楚一句微小的话带去的巨大的善意和感动,是真心实意的,希望他们继续自己的英雄之路。
也慢慢的演变为喜欢乘坐一切的交通工具,不为出行也是喜爱的,在上面放空,思考,终于能让飞逝的时间慢下来,像是给长长的生命线打了个结。
白日里看蒋方舟的《东京一年》,她写道,“并不清贫的独身女学生,真是一种最理想的生活了。”深以为然,一个人能时刻求知,保持天真,享受自由,又没有生存的压力,实在是在美好不过的状态。
能够像是弹簧一样柔软,能张弛有度的接纳一切,变化自己,既不妥协也不固执,是我对自己,也是每一个可爱的女孩子的期盼。
书中看到,歌德在罗马给自己的母亲写信时说道,“我将变成一个新人回来了”。而蒋方舟写“重获新生的歌德其实并没有变成一个新人,就像是在东京度过的一年并没有把我变成一个新人,我们只是更像自己本来该成为的样子”。
我该成为什么样子呢?我不知道,那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固定的形状,是小学练习题解析中的那个“略”。
我只是期望我在下一次乘车回来时,能够变成一个新人。
让自己满意的人。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