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的头几天,我倒是能循规蹈矩的待在家里,没过几天,天性好动的我开始四处撒野,摸鱼捉虾,甚至但附近的菜地捡菜。精力旺盛的我还在铁路附近开了块地,种上辣椒,茄子,西红柿之类的小菜。
闲来无事,想起去褚红卫家看看。那时候没有通讯手段,找人如果没有事前越好,那就只能去碰运气。
走路去他家,从菜地那边抄近道也得半个小时左右,走到他家发现门是锁上的。该不会在家睡觉吧,我心里想。
砰砰砰,我敲响他家的门,他家的门没开,隔壁的门倒是开了,褚红卫从门里出来,身后竟然是同班同学李慧芳。李慧芳和我打了个招呼,如果没记错的话这是我转学以来第一次和她说话,她在班上和我一样是个容易被忽视的人。原来他们是邻居。
褚红卫打开自己家的门将我让进屋里,我问他借《红楼梦》,准备晚上没事的时候再看一遍。
褚红卫的性格和我的性格不一样,这家伙看书看得多,在我们班上算是看事看得比较准的,但人很闷,言语不多。我和他能玩到一起,多半是都相对喜欢文学。
褚红卫的爸爸是个右派,早年病死在五七干校了,家里只有妈妈妹妹和他三人,家里只靠妈妈的微薄收入糊口,有时候,住在附近的叔叔会接济一下他们。他房间里包括床下的纸箱里的书籍都是他爸留下的。我见过他妈和她妹妹,也是语言很短的人,家里的状况不比我家好。
我问褚红卫这次考试怎么样,他说还可以,和平时差不多。
“你呢?”他问我。
我苦笑着摇摇头:“情况不妙啊,留级的可能性很大。”我叹了口气,心里担心怎么过家里的那一关。
“实在不行留级也得上学啊,你主要是理科成绩太差了,找机会补习补习。”褚红卫只能这样劝我。
他的话触到了我的痛点。
我从小跟我大大在乡下生活,大大是老家的土话,是奶奶的叫法。可能是怕出意外,在我还没到入学年龄的时候,大大就将我送进了学校。
小时候,我的瞌睡很大,经常上课时就睡着了,中午在学校午睡的时候,我都不知道自己睡着睡着怎么睡到地上去了的,这事被同学和老师笑死。
回到家,我大大基本不管我上学的事,大大是个旧社会过来的人,没念过一条书,扁担倒在地上都不知道是个一字,所以更别谈什么监督辅导了。
由于没有人进行正确的启蒙辅导,我的学习成绩可想而知。对于刚上一年级就这么笨的学生,老师都气的无语,数学老师还气的拿他拉的二胡敲我的头。
可以这么说,我的小学一年级,人家是上学,我相当于上的托儿班。
有一天放学,天气晴好,我背着大大用土布做的书包,穿着大大做的千层底布鞋,跟随同湾子放学的队伍回家。
学校到湾子有一公里多远,是那种乡间土路,晴天还好,比较硬朗,雨天就是一路泥泞。
一条断落的电线横亘在路面上,大家都平安的跨过去了,当我走到电线的近前,好奇心使得我抬起脚,一脚踹向了电线线头,我只觉得眼前一黑,耳边一阵风响便失去了知觉。
当我清醒过来的时候,我已近躺在家里的那张老床上了。
事后听说我当时被电打飞到一侧的秧田里,那条路的两侧都有一条比较深的沟,沟里有几十公分的积水,秧田里是刚插不久的秧苗,田里也是灌满了水的。我当时打飞到秧田正好是背朝下落地,仅有鼻子嘴巴露出水面,还是同湾子的同学跑到我家喊我奶奶给背回家的。湾子里的人都说我命大,如果掉到沟里或是面朝下落在秧田里,我的小命就交待了。
这件事发生不久,我爸妈决定让我到城里念书。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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