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气息
1
正在老家休产假的闺蜜在朋友圈里PO了几张油菜花田照，引来无数点赞和艳羡。也惹得我这个朝九晚六困于都市一角的上班族，羡慕嫉妒了一把。
不知不觉，春天的气息漫山遍野地就来了，金灿灿的油菜花也满坑满谷盛放了，我的心也跟着不安分起来了，不由想起了许多与油菜花有关的儿时趣事。
别人想起油菜花，脑海里浮现的全是黄灿灿一片，裙裾飞扬，身姿窈窕，灿若桃花，情至深处，最好埋在这油菜花开的春天里，留影拍照是标配。
我的脑海是，哇塞，油菜花地里肯定全是肥嫩的猪草，上空铁定是嗡嗡直叫的蜜蜂。过不了多久，油菜花就变成了菜籽，割杆，收成，到了初夏去榨油，庄稼人一年的菜籽油便有了着落。
一点儿都不浪漫，是不？没办法，农家小孩就是这样伤不起。而这些却是我对油菜花最美的回忆，丝毫不逊色如今的油菜花田拍照情感。
所以，在我的记忆中，油菜花必定伴随打猪草这一出戏联袂出演，否则，就缺了点什么。
2
那时，庄稼人喂养牲口，鸡鸭之类的完全可以放养，但是猪、牛就必须费点精力来伺候。不伺候不成呀，牛到春耕之时，就是得力干将，犁田那活儿人类搞不定吧，交给这位老兄准没错。
猪呢，喂得白白胖胖，几个月之后，就可以换成白花花的银子，小孩的学费、家里的开支也有了着落。但是，大人们要忙田里地里的活，哪有时间去搭理牲口，好吧，交给小孩咯。
女娃手巧打猪草，男娃心野放牛，分工合作，各司其职。
每天放完学，书包一甩，邀上同伴，打猪草的背篮子，放牛的牵牛，全部凑到离家一里远的农田里。在丘陵地带的南方，那就是我们的平原，油菜花的海洋。
这片黄色的海洋一直蔓延到我们小眼瞅不到的天际，一条小河从中穿过，潺潺的河流声带来了欢快而绚烂的春天。
一到目的地，打猪草的放下篮子，蹲着身子迅速埋没在油菜花里。放牛的把牛往小河边一放，自个儿就趴在灌木丛里找春笋、摘野果去。
捂了一个冬天，猪草借着先年油菜地里的肥哼哧哼哧地长个，又多又嫩，几乎抢了油菜花这位主角的风头，不过可把我们乐坏了，比考了第一名还开心。
钻进油菜地，双手轻轻推开两排油菜杆，油菜花瓣簌簌落在我们头上、身上，蹲着身子，专心致志打猪草，仿佛那些肥嫩的猪草是语文老师布置的田字格，非要一格一格填满了，才安心。
初春的油菜地，囤积了不少雨水，光着脚丫的我们裤脚很快就湿了，挽的老高的衣袖也逃不过此劫。最恼人的是，因为蹲着，小屁股也被泥巴光顾，哎呀，可脏了。
所蹲那一块区域的猪草被打完后，还得往前挪动，继续抢前面又肥又嫩的猪草，油菜花瓣落得更欢了。顾不上那么多，打猪草要紧，猪草没打好，就没得玩，猪就没吃的，要挨骂，晚上的作业也就不可能安心地完成。
3
乡村的傍晚弥漫太多的神话色彩，天际的云绚烂的我们娃娃不晓得咋个来形容，只知道真好看。微风拂过，花海波浪般浮动，油菜花瓣落得更欢，蜜蜂“嗡嗡”在上空打转，我们在打猪草。河水潺潺流过，我们在放牛。
当我们从田的这头挪到田的那头，一篮子猪草也有了着落，把田里的几堆猪草汇总，装进篮子里，全身都是油菜花瓣的我们有点小得意看着自己的成果。
接下来做什么呢？当然是玩啦！趁着天色还早，把沉沉的猪草篮往河岸一放，挽起全是泥巴的裤脚，扑向小河里。
初春的河水有点微冷，也阻挡不了小孩的玩性。
捉小鱼，找五彩石子，互相泼水，无忧无虑的笑声加剧了花海的波动。呀，忘了洗猪草。吐吐舌头，赶紧爬上岸，背起篮子，把猪草一股脑倒进小河边，用大点的石头围住，怕水冲跑。我们的小脚丫欢快地踩在猪草上，唱着音乐课上学会的最新曲子。
乡村的夜晚来的缓慢而生动，云彩一点点暗下，远处农家的烟囱飘来缕缕炊烟，我们的猪草也洗完了，放牛的娃娃找到各自的牛，双手全是春笋和野果。
女娃们牵牛，男娃们背起沉沉的猪草篮，篮子底下漏着水滴，牛儿打起了饱嗝。
夜幕完全降临，油菜花海洋随着夜风一起一伏，我们走在田径小道，闻着花香，哼着小曲，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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