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正陪着女儿练琴呢——她明天就要考级了,领导打电话来,说明天有事,8点以前须到单位集中。
女儿听见了电话内容,一直在紧张地小声嘟囔:“妈,妈,说你明天不行,明天有事,快说呀!”可是我已经挂了电话了。女儿气得琴也不练了,躺在床上不理我。
我拉她起来。
她打掉我的手,委屈地撅着嘴巴:“真是的,老师也不来,你又不在,叫我怎么活啊?”
“让你爸爸陪你去,不是一样吗?乖宝,听话,我不好再打电话了。”
女儿撇撇嘴:“我不要他陪,我就要你陪嘛!你陪着,我心里踏实,放松些,不然我紧张死了,还怎么考啊?要不我不考了!”
“说什么孬话?练了这么久,不考也对不起自己啊。中考那么大的场面,你都顺利通过了,还怕这小小的考级?再说了,你这又不是第一次考了,以前考的不都是优秀级别嘛,这次妈妈对你降低要求,咱不要优秀了,合格就成。行了吧?”
女儿嘴里还是嘟嘟囔囔的,不过终于爬起来继续练琴了。
本来女儿以前每次考级,她的老师都是陪着去的,她毕竟和从省里来的监考老师是同行,而且考点—文化宫里的人她也认识,能说上话。可是前几天她的外婆去世了,正忙着,于情于理,都不好再麻烦她了。
女儿年纪小,自理能力差,且我就这么一个闺女,又和我特别的亲热,平时宠着惯着,呵护着,自是免不了的。
女儿特别黏我,这么大个姑娘了,除了上学,平时简直一刻也离不开我。连晚上睡觉,有时还要我搂着,拍着,和我脸贴着脸,甚至还撒娇:“妈,你哼个摇篮曲哄哄我嘛,那样我比较容易睡得着。”
女儿暑假报了一个舞蹈班,一个高一英语预备班,还要学琴。不过学琴都是老师来家里上课的,不需要接送。舞蹈在晚上,英语在下午,都在家附近,可是她都要求接送。
她的表弟在我家呆了半个月,我把这个光荣的任务交给了他。一到出门时间,女儿就催她的表弟:“老李子,别看电视了,快点送我啊!”
二妹家的小子鼓着个嘴巴,嘟嘟哝哝,老不乐意地离开电视机:“干嘛啊,看个电视都看不好。你这么大人啦,又不是小孩子,还要我这个小朋友接送,羞不羞啊?”
“切!你老姐我看得起你,才勉为其难让你当护花使者,接送我的,别人想还想不到呢!啰嗦,快走!”两人争争吵吵、打打闹闹走远了。
瞅瞅快到点了,我又把侄子赶出门,去接女儿。唉,谁叫我就这么个宝贝女儿呢!
现在侄子走了,我把规矩改了:白天的课都得自己去,舞蹈结束,晚上8点半了,怕路上不安全,我一定准时去接你。
起先,女儿挺不乐意,说我是后妈,不关心她。我明确告诉她:说我是大后妈都没用,就得自己去。不出意外的话,再过三年,就得出远门上大学了。在家时,妈妈什么都把你打理得好好的,出门怎么办?得提前锻炼独立自理的能力。
女儿又出软招,甜腻腻地叫着亲亲的小妈真漂亮,又说那天我送她去上英语课,她同学都说我特有气质……哎呀,小嘴儿甜得就似抹了蜜。
说真的,我的心里也像吃了蜜糖。谁不乐意听好话呢?可是我还是硬着心肠,绷着个脸,坚决不答应去送她。她见我坚持,知道没有回旋的余地,只好气呼呼地,噔噔噔跑走了。
几天之后,女儿很快适应了一个人出门、回家。每天吃饭时,她最高兴的事情,就是给我们讲述学习时发生的趣事。女儿生日的前一天,英语班的老师还给她买了一个蛋糕,全班同学集体给她过了生日。女儿那个激动啊,回家一遍又一遍地给我们学说当时的场面,高兴得什么似的。
今天上午,我估摸着女儿考级已经结束,就给老公打了一个电话,询问女儿的考试情况。女儿抢过电话说,监考老师说她弹得挺好的,就是有点紧张。我知道这就表示能过了。
我很高兴。女儿正在慢慢走过心理断乳期。希望她在成长的路上,越来越自立、自信。
本文作者栀子是我的母亲,是最爱我的人,也是我这一生最爱的人。
栀子因病已经离开了,但是她的文字,她文字里饱含的充沛的情感会带给读者深深的感动与感悟,我就是她最忠实的读者。
为栀子出一本书是我最大的梦想,您的每一次阅读与点赞,都是对我莫大的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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