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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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我偶尔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起你,然后泣不成声。天堂的你还好吗?那里没有痛苦,没有哮喘。在那里,你可以过的更轻松。忙碌了一生,你终于可以歇一歇了,终于离开了世俗的烦恼,摆脱了病痛的折磨。从此你便只剩下幸福了。
太姥(我姥姥的母亲),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两岁时,父母因忙于工作无法照顾我,经过家人协商,一致决定把我送到太姥家里。那时的太姥已经72岁了,虽然年事已高,但她依然尽心地照顾襁褓里的我,喂我喝奶,哄我睡觉。好在那个时候的我很乖,不吵也不闹。太姥因此对我更是疼爱有加。听长辈们讲,那个时候的我真的特别乖,困了就睡觉,醒来饿了就跟太姥说:“太姥,扎扎(奶水)。”于是,太姥便去给我冲奶粉,我喝完之后便躺在太姥怀里不吵也不闹。因为这件事,长大后经常被大人们拿出来当趣事讲。可如今,那个给我冲奶粉耐心哄我睡觉的人却不在了,这件事从此再也没有人提起。
02.
十岁那年,我觉得自己做了一件这辈子最骄傲的事——用自己的零花钱买营养品去看望太姥。到了超市,因为钱不够,挑来挑去也就买了两袋糕点。我带着两袋高点蹦蹦跳跳的去了太姥家,依稀记得那天太姥看见我特别开心,脸上一直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太姥拉着我聊了一些家常,还一个劲的夸我长大了,懂事了。临走前让我把糕点带回去吃,我死活不肯,我对太姥说:“那是买给你的,你跟太姥爷一起吃。”那个时候的我是真的开心,听见太姥夸我就觉得很幸福,那时我以为太姥会一直陪着我的。
可是,人总是会老的,总有一天你爱的亲人都会一一的离开你,你要做的,是要让自己足够坚强的去面对。
17岁那年,我去小舅家看太姥,晚上留在那里过夜,凌晨三四点左右,看见太姥一个人孤单的坐在床边,黑暗之中,我好像看见她一个人偷偷的抹眼泪。第二天早上,太姥跟我说昨天晚上是太热了,睡不着,热的都上不来气了。当时的我天真的以为太姥是太热了以至于呼吸困难。实际上,那是太姥哮喘病犯了。我是一个很不孝的曾孙,我口口声声说我多么在乎太姥,可我确从不知她有那么严重的哮喘病。
18岁那年,我看太姥的时候让她和我一起回家(印象中太姥只去过我家一次)。可是太姥笑着拒绝了,她说:“不去了,我现在的样子哪也去不了,还遭罪,去了半夜在犯病,多给你们添麻烦”我听着眼泪差点就流下来了,可我不能当着她的面哭,我用力抱紧了她,什么都没说。我知道,她是真的不想连累我们。走之前,太姥拉着我的手说“我的曾孙长大了,转眼一瞬,你从那么小的孩子长成了一个大姑娘。太姥老喽!”那一刻,我心里真是说不出的难受。真的好害怕,仿佛下一刻她就会离开一样。可是,我们永远无法预测其实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为后来的事做铺垫的。包括她对我说的话,就好像她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一样。那时的我只希望时间能过的再慢一点,让她陪我再久一点。
高三开学的前一天,我听说太姥在姥姥家,我对爸爸说“咱们去姥姥家看太姥吧,我开学走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呢。”其实那天下了大雨,路并不好走,可我固执的一定要去,只是我没有想到,那一见,居然是我这辈子最后一次看见她。那一别,此生无法再团聚。
2015年11月25日,我永远都不会忘记的日子。那天我特别开心的给妈妈打电话,告诉她我28号就回家了,到时候就能去看太姥了。可我话还没有说出口,便听到她离世的噩耗。我问妈妈“怎么会这么突然,我太姥的身体不是挺好的吗?”妈妈说“是挺好的,可是谁能想到,哮喘病发作,没挺过去”那一刻,我感觉世界崩塌了,我处于一片黑暗之中,看不见光明。那个很疼爱我的老人;那个在我犯了错依然对我慈祥微笑的老人;那个一直夸我懂事孝顺的老人……就这样从我的生命中消失了,这世间,再也没有了她的身影……
04.
在我心里,太姥一直是一个自带光环的人。记忆中的太姥,一直满头银发,满脸皱纹,明明是一个老太太了,可是看起来总是那么有精神,那么神采奕奕。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会那么悄无声息的从我的生命中消失,原来,她是真的老了,需要休息了。辛苦了一辈子,如今儿孙满堂,也算是一种福气吧。
05.
我一直以为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醒了,她依然在。渐渐的我明白了,那只不过是我自欺欺人罢了。她真的离开我了,就在2015年的11月25日,那个我永远都不会忘记的日子。三姨夫跟我说:人活到80岁,是一件好事,也是一种福气,何况太姥已是84岁的高龄。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每个人都会经历,将来有一天,我们也会离开你的。那一刻,我才明白,原来有些事发生了是真的没有办法改变。我们只能去接受,无论过程如何痛苦。
06.
我不知道有没有奈何桥,我不知道有没有孟婆汤,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忘记我。我知道,我一生都不会忘记你,你会一直活在我心里,此生此世!
谢谢你陪了我18年,从出生到成人;谢谢你在72岁的时候依然尽心照顾襁褓里的我;谢谢你忘了那么多人却依然记得我;谢谢你给我的爱;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一切……
我爱你,永远永远。这么多年,我从未对你说过这三个字。如果你在天堂看得到,请接受这迟到20年的“我爱你”!如果有来生,我还想做你的曾孙女,希望你不要嫌弃我。下一世,请你千万不要再这样丢下我了;下一世,请你一定要遵守诺言;下一世,我一定要一直陪你到老。我此生一直惦念的人啊,请你一定不要忘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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