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题目只起了一半,毕竟孤独这东西很难去具象表述。孤独也会随着时间而有所不同。
记得小时候,大概五六岁的样子,刚能朦朦胧胧的记点事。那时候不像现在,不管农村还是城市,大家都狠抓教育,中午都在托儿所吃饭后集体午休。我们那时候夏天大人们在田里劳作了一上午,中午总是抓着我们一起午睡,还编一大堆鬼话来恐吓我们,比如什么“有坏人专门抓外面的小孩”,“切莫玩水,水里有水鬼”,“不要去野地,野地有狼”诸如此类的谎话,当然我们也不是三岁的小孩了,也不信,但是碍于父母的威严,害怕责罚,却也不敢放肆。一直在假寐,闭上眼睛却是想着在村外面的那棵大树下玩刚学会还打得不是太溜的扑克牌,总是等到他们鼾声四起时,偷偷跑出来,三五个小孩就歪坐在树下,肆无忌惮的喧闹吆喝。天空蓝的一无所有,阳光刺眼又不失温柔,屁股下的青草散发出沁人的微香,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由。那时候的孤独可能是溜出去时被逮到,强制午休时做的梦吧。
再大一点,到了初中,却也改不了贪玩的本性,因为自由惯了,一下子跑远路住校又有些不习惯,但是毕竟是长大了几岁,条条框框也多了起来,再也不能任性。一个屋子里面大概有十多个孩子,当然我们也逃离不了社会性的定律,有人的地方就有圈子,没过多久就分成了几个帮派,学习好的和学习好的,有权利的和巴结的,混混的和有痞性的,唯一的一个人遭到大家的排挤,大家都不想去搭理他。起因是宿舍有人丢了个那种插耳机式的收音机,虽然只有三块钱,但是在那个时候对于我们是个大数目,而我们也没有其他的娱乐节目可以消遣,只是等到晚上睡得时候可以拿出来听听。丢了耳机后,遍寻不着,一一盘问后,怀疑是他。于是当庭质问,我永远忘不了那个眼神,眼里噙着泪水,想争辩却无从辩解,泪水却也不掉下来,刚强而又委屈,软弱而又无奈,嘴里一直说真的不是我,没有人相信他,他用这双哀求寻找朋友的眼神扫过我们每一个人,和我四目相对时,我真的愿意相信不是他,我发自内心的同情他,但是我还是选择了远离,我还是从了众。时自今日,我还心有愧疚,为什么不能主动一点的接近他,为什么没敢出来说一句“你们有证据吗”。那时候的孤独,可能就是那个眼神吧,想接近他人,却被排挤,心里面满是委屈,却只能默默承受。
高中时去了我们的市里,环境就变得更好了,走到哪里大家都说着标准的普通话,穿着干干净净的衣服,宽宽敞敞的大教室配备着高级的多媒体,心里面却空虚的很。以前幻想着长大后就可以谈恋爱,现在终于长大了,终于可以像小时候羡慕的高年级同学那样拥有谈恋爱的权利。但是却发现,爱情并没有那么容易,爱恋的对象对你并没有特殊的好感,于是只能是埋在心底,偷偷的观察她,想念她。当然大部分时间被学业占据,只是空虚,寂寞,偶而包裹着我,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时候特别的多愁善感,会因为一件小事而憎恨,而又因为另一件小事释怀。高三时我在我的课桌上写下“DON’T think”,来告诫我自己必须对此有所了断,但是还是会在某个夜晚因为听到一句歌词,而又顾影自怜,独自哀叹。寂寞,可能就是那个时候的孤独。
大学时去了更远的南方,十八岁。没有了繁重的试卷,有了更多自由的时间,放佛一下子回到了小时候。武汉的冬天,比北方的家乡冷太多,整个大一,是睡过去的。之后,天赐机缘,有了可爱的女朋友。虽然是异地恋,却也心里倍感温暖,终于成了别人眼中的高年级同学,也有了初吻。每年见两次面,也就是寒暑假回家,到后来省吃简用,站29个小时火车只为见一面的一个学期两次,爱情充斥着我的生活每一个角落。我会走在路上突然莫名其妙的笑着,只因为想起她。我喜欢她的明眸皓齿,喜欢她像月牙似的笑。那时候的孤独可能是走在路上看到别的情侣在打闹,而我的手插在裤兜。
后来又去了更远的南方工作,离开了多年的同窗好友,又结识了更多的人,却再也回不以前的时光。时间有时候很神奇,它不紧不慢,一直匀速向前,有些事想要抓紧记住,却又遗忘的一干二净。有些事早已忘记,却又不知在那天突然蹦出,让我们措手不及。工作后的某一天,下班后,走在路上,突然莫名其妙的哭泣出来,眼泪顺着脸颊一直流淌,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时候突然感觉到特别的孤独,既不是空虚寂寞无物,也不是爱情吵架烦恼,只是感觉到特别的孤独,走在这钢筋丛林里,周围车如流水马如龙,路灯昏黄的光将我的影子拉的特别的长,我就在这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流出泪来。
安妮宝贝说,所谓孤独就是你需要别人的时候,遍寻不是;你不需要别人的时候,自给自足。我想,孤独可能有时候更像是一种情绪吧,就像笑,哭一样,他一直都在,只是在某个时候突然出现,恰巧你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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