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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鸾禧》|谁真正为你的婚礼喝彩

《鸿鸾禧》|谁真正为你的婚礼喝彩

作者: 赖二小可 | 来源:发表于2017-04-16 17:45 被阅读336次
鸿鸾禧

《鸿鸾禧》是张爱玲的一部短篇小说,写的是新娘子玉清结婚的前前后后,买东西,以及这个过程中,公公婆婆里外操持的故事。场景比较小,人物也不太多。婚礼过后,玉清的婆婆回想起自己小时候看见的婚礼:“那天她所看见的结婚有一种一贯的感觉,而她儿子的喜事是小片小片的,不知为什么。”

在中国人看来,结婚是人生的一大喜事。张爱玲笔下的这部小说虽写婚礼,但通篇读来却给人一种淡淡的哀伤。张灯结彩、座无虚席。

可嘉宾虽多,真心为婚礼喝彩的却少之又少。各怀心事的人只不过是被热闹的裹挟下虚假的应和罢了。

婚礼前夕新娘子玉清和娄家姐妹在祥云时装公司试衣服。

娄家姐妹二乔、四美是做新娘子的傧相。婚礼当天,该是新娘子最风光的日子。但二人都觉得后天的婚礼中自己是最吃重的脚色。对于二乔四美,玉清是银幕上最后映出的雪白耀眼的“完”字,而她们则是精彩的下期佳片预告。

二人对衣服精挑细选,生怕错过了这一场展示自己的盛宴。不止是挑剔衣服,她们也挑剔玉清。四美道:“她一个人简直硬得……简直,‘掷地作金石声’!碰一碰骨头克察克察响。”想着想着对哥哥顿生同情之感。除了骨头,玉清的年龄也成为她们怀疑的对象,她说她有二十六。“我看她总有三十岁”四美道。不过这也好办,玉清有弟弟妹妹,从最小的倒推总可以算出她的年龄,这是瞒不得谎的。二人在背地里暗暗讨论着玉清。

此时的玉清背着镜子站立,回过头去看后影。玉清并不像两个小姑子说的那么不堪,至少穿着长裙长袖的银白的嫁衣,是很看的过去,报纸上广告里的所谓“高尚侍女”。把二乔四美相形之下,显得像暴发户的小姐了。

二乔四美并不看好这段婚姻,至少觉得是哥哥吃了亏的。二乔四美家近几年发了迹,颇有骄傲之感。她们像白天鹅一样审视着她们眼中的丑小鸭玉清。这包括在玉清的婚礼上她们都应该是最美的。

祥云公司的小伙计对二乔四美从来一副温和顺从的模样,为二乔四美详细的解释,耐心的指导。直等到她们都挑出自己最喜欢的样式花色。听他的口气绝不会知道这里的礼服不过是临时租给这两个女人的。

而整个祥云公司四下里挂满了新娘的照片,不同的头脸笑嘻嘻由同一件出租的礼服里伸出来。朱红的小屋里有一种一视同仁的,无人性的喜气。

玉清不是他们这里的第一位新娘,也不是最后一位。每一位来的新娘都感受的到他们这里凝结的属于婚礼的气氛。但这气氛是程式化的。礼貌的微笑,配合的解答。对玉清的祝福是有的,但却未必出自真心。作为工作的一部分又有谁去真正辨别呢。就像你的微笑把八颗牙齿漏了出来,谁又去管它是哪块肌肉带动的呢。

婚礼的当天下起了雨,娄家发起了愁,怕客人来得太少。但这是过虑了。因为现在这年头,送了礼的人决不肯不来吃他们一顿。下午三时行礼,二时半,礼堂里已经有好些人在。大家微笑,嘁喳,轻手轻脚走动着,也有拉开椅子坐下的。

热闹的人群,攒动的人头,高声的讨论,低声的私语。好不热闹的场面,但热闹过后,是一哄而散和满屋的残羹冷炙。

玉清的表妹随母亲一道来了,坐在人群中。但梨倩、棠倩想的却是怎么物色一个不错的适婚对象。当宾客呐喊时,棠倩把整个纸袋的红绿纸屑脱手向男傧相娄三多丢去以示心意。在离开的时候也是看准了三多站在娄太太的身边时才上前告辞。梨倩和棠倩从始至终没有和表姐玉清说过一句话,或许是新娘太忙她们没舍得打扰,抑或是根本就没有这个打算。毕竟她们此行目的也不在此。

次日婚礼过后家人照常吃饭,只是大家都争相传着玉清不太满意的结婚照传看着。

娄太太想起来“那天她所看见的结婚有一种一贯的感觉,而她的儿子的喜事是小片小片的,不知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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