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后一次遇见小小,是在一年前。我到小小所在的大学城市的一所酒吧去演出,我在朋友圈中,定位了这个城市A城。小小评论我说,“我去看你吧!”我高兴的回复“快来快来,我快想死你了”
我给她发微信,约好下午两点在酒吧。
我认识小小已经两年了,那时候她大一刚刚入学,而我和浩然正在闹分手,这个男人,护送其他女孩回家,而我此时正困在一场大雨中,浩然是一个合格的护花使者,可我不是他的那朵花。
左等右等,电话打不通,微信不回,和我关系好的一个姑娘,给我发过来一张照片。上面是浩然抱着另一个女孩,两个人亲密的看手机。我的大脑一下子石化了,踉踉跄跄向外面走,豆大的雨点砸在我的脸上,好像一个个耳光,火辣辣的疼,我忽然停住,不知道该去哪里,那是我的家吗?那还是我的家吗?脑海里只有一个词——万念俱灰。
我和小小就是在这个时候相遇的。她穿着一条红色的小花裙,举着一把大大的黑雨伞。好像一个大帐篷把她整个上身遮住,只看到红色的裙摆和一双有些泥点的球鞋。她几乎是蹦过来,替我遮住了雨。
“你怎么不回家?在这愣着干什么呢?”她说话的速度极快,四周是瓢泼大雨。
我缓缓转头,看到伞下的,略显稚气的脸庞,白皙的皮肤,樱桃小嘴,两条纤细的胳膊几乎和伞柄一样细。
她见我没有回答她,又重复了一遍。
一双眼睛认真地盯着我,我只得回答“你还小不懂,赶紧走”
她撇撇嘴“我都已经上大学了”
她没有动,我也没有动。雨声越来越大了,打在雨伞上溅出一个个黑色小水花,好像一闪而过的花朵。
初次相逢,她用这把黑色的雨伞给我撑起了一个小天空。
自那以后,我们便渐渐熟络起来了。我知道她大一,正和一个男孩子谈恋爱。她亦知道第一次遇见我,我所经历的事情。她义愤填膺的说:“这种男生就应该浸猪笼”
她的音笑容貌都历历在目,当时我以为足够了解她了,如今才发现,我不了解她的更多。
后来我一直作为驻唱歌手穿梭在不同的城市,和我合作过的酒吧陆续对我伸出了橄榄枝,离开了浩然,我的生活反而过得潇洒极了。爱过人,被人爱过。我们可以笑着说分手,这些我曾经难以面对的事情,如今都能从容处理了。
下午,我在酒吧里面等小小,酒吧里缓缓放出一些民谣,“我看过沙漠下大雨,看过大海亲吻鲨鱼,看过黄昏追逐黎明,没见过你”陈粒的声音克制隐忍传出来一种让人与世界抗衡的勇气。
陈粒这个自由的女子,听了她的歌猜想这个人总是有几分野气,人啊,总是要考虑这个考虑那个,最后委屈了自己,这叫“舍己为人”,陈粒呢,这股野性,不管不顾似乎要冲破世界这个大囚笼,这是多少人想做而不敢做的。
小小缓缓走进来,她好像比之前更瘦了,脸上有若隐若现的哀愁。她走过来,我站起来要迎接她。她忽然扑过来,抱住我,她的额头抵住我的肩膀,闷闷的说“我很想你”
我有些困惑的看了看她,她的眼圈有些发红,眼神忧郁。
“小小你这是怎么了?”我关心的问道。
“没什么事情”她欲言又止,随机又拧出了一个笑容。
我给她看手机里的照片,我这些年来的经历,她一直在安静的听着,偶尔发出一些叹息。
“小小,你怎么老叹气?”我实在忍不住自己的好奇。
“是吗?我都没有发觉”小小一脸无辜,脸上又恢复了无喜无悲的表情。
“你到底怎么了?”我不舍的追问。
我觉得原来那个活蹦乱跳的小姑娘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死气沉沉,她经历了什么。
“慕青呢?”我忍不住问道。
这个笑起来眼睛弯弯的男孩子,又去了哪里?当初她总把慕青拉过来,听我唱歌,这个瘦高个的男孩子,一本正经,总是忍不住偷偷看小小,我在台上唱歌看到他们,总想起如果当初听了父母的话去上大学,而不是和浩然在一起,应该和小小慕青一样吧,肆无忌惮的享受青春。
“我们分手了?”她的回答仍然是漠漠的。
“我觉得自己很糟糕”她忽然说。
“是我提出来的,心情不好,想一个人试试”她继续说道,眼皮不抬一下。
“女生,总有几天心情不好,过去了就好了,慕青肯定是放不下你的,等会儿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我有些调皮的试探说。
“唉,不用了,让我再冷静一段时间吧!”小小突然士气一震,冲我眨眨眼,坏坏的。
“你呀!”我打了她胳膊一下。
“噢哟,疼死我了,你要打死一个学识渊博的大学生啊”小小痛的直咧嘴。
“谁让你骗我的?”我佯装生气。
我们笑作一团,酒吧里的歌兀自放着。
我从没有想到,有一天这个朋友会消失在我的生命中,这个活泼快乐嚣张的小女孩就这样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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