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蜜的外婆昨天走了,听闺蜜说走的很突然,亲人朋友在知晓的第一时间都往家里赶。
知道消息的我有点懵,听着闺蜜越发沉重的声音,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能感叹距离的无奈与心酸。
这样的别离我也只经历过一次,那就是我的爷爷。爷爷走的那天是晴天,中午八点多的太阳刚高高升起,阳光斜斜的只能晒到屋檐,大面积的墙面还是阴暗的。爷爷吃过早饭,坐在门口阴凉处的竹椅子上,身子半倚靠着,面朝着远处的山,眼睛微眯着。等姑姑从厅里端着水出来的时候,爷爷已经叫不醒了。这是我从姑姑那里知道爷爷生前最后的样子,而这个场景也一直刻在了我的脑海里。
爷爷走的那一刻是安详的,但走的前几年是痛苦的。那时候我还在读书,爷爷走的前一天还在住院,我在学校。那天刚好周末,知道爷爷住院后,我第一时间申请了离校,在医院的病床上看到了骨瘦如柴的爷爷。心里很不是滋味,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也不敢直视爷爷。我知道他很痛苦,但我们什么也做不了。
可能即将要走的人真的有“回光返照”之说,那天爷爷不顾父亲及叔伯的反对,坚持要出院回家。晚辈们都执拗不过,只能无奈的顺从,办理好出院手续,收拾好东西。我送父辈及爷爷去车站坐车,一路上我搀扶着爷爷,他那强劲有力的手紧紧的抓着我的手臂。那一刻我以为爷爷的病情是好转了,所以想着回家。在汽车开动的那一刻,爷爷还向我挥手示意我快回学校,我仿佛看到了一个健康的小老头。
可是就在第二天早上,我正准备去上课,接到父亲的电话,电话里父亲只说了一句:“你爷爷走了,回家吧”。说实话当时没什么感觉,仿佛父亲在说一句无关紧要的话。挂完电话,我在原地定住了,却只记得父亲叫我回家。
回家的汽车上,窗外的山群、树丛快速的往后退着,就像我的记忆一直在倒放一样,时而模糊,时而清晰。我已经不记得第一次有记忆时爷爷的模样,只记得8岁时的傍晚爷爷手把手教我写毛笔字,无数个中午、傍晚在昏暗的厨房里忙碌着饭菜,在水井旁不紧不慢的揉搓着衣服。这些记忆浮现跟爷爷走没走没有关系。可在那趟回家的车上,我的脑海里全是这些记忆,我没有哭,可却被邻座的姐姐递上了纸巾。
爷爷是在走的第五天下山(下葬)的,这五天里,我没有掉过眼泪。看着爷爷静静的躺在祠堂里,我并没有觉得爷爷离开了,他分明还在那里。我看得见,也摸得着。第五天的下午,我回到老房子里。那是爷爷生前一直住的地方,也是我小时候长大的地方。我站在门口望着厨房的方向,再看看那口水井,就那样呆呆的眼神来回的望,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等我回过神来,才意识到周围的空气安静的可怕,周围没有一点人气。那种寂寞感一下涌上心头,我才反应过来,爷爷真的走了,而我再也看不到爷爷从厨房出来了,也看不到爷爷在水井旁洗衣服。那种寂寞一下子淹没了我的意识,堵住了我的呼吸,然后瘫软的坐在门槛上嚎啕大哭。
第二天醒来,依然是自我欺骗的一天,一想到爷爷眼泪就不自觉的往外冒。说不来是难过,还是别的,只知道从此生命里少了一个人,你再也看不见,摸不着的人。
今天闺蜜说,她今年一年都没有去看过外婆,如果期间有去看看她老人家该多好啊。可是时间从来不给我们“如果”的机会,那些终而不得的遗憾,过去了就真的过去了。我们能够守住的只有那一点点可怜的记忆,我不知道离开的人怎么看待我们还健全的人,如果他们真的能看着我们生活,那肯定是希望我们能过得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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