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单上完课,拉着校友淑一起等车回校。淑有些别扭,但架不住对方的热情只好随她了,何况单还是自己的学姐。上了公交车,背着名包的单笑着问淑:“周末这么辛苦挣不了多少钱,以后想好干什么吗?”淑不好意思地说:“还没想那么多,估计做老师吧。”单有点不屑地说:“那能挣几个钱啊,还不够买化妆品的。”淑这才注意单精致的面孔确实做了不少修饰,眉如远黛,唇如朱丹,脸抹得如日本歌伎那么白。素面朝天的淑有点尴尬地说:“我不怎么用。”单凑近她笑着说:“你才大一,可能不懂得打扮,不过你底子好,以后姐帮你拾掇一下,保准是个大美女。”淑有点排斥,但又不想扫对方的兴,含糊地说:“谢谢。”这时单的手机打断了俩人的交流,单看了一下皱一下眉,还是接了:“干嘛?”单的语气有些冷淡。之后却笑说:“好的,一会学校见。”淑对单的电话不感兴趣,想着回到学校该好好看书,准备考试了。这时单挂了电话,关切地问淑:“晚上没事吧。”淑老实地回答:“是的。”“那跟我一起去吃饭吧。”淑略作犹豫,单却趁机缠着说:“一起吧,咱们是校友,又算同事,多有缘啊。”脸皮薄的淑感觉盛情难却,勉强道:“好吧。”
下了车,这时一个男子喊着单的名字,单拉着淑的手走过去。淑有些纳闷,看着单拍打对方的肩膀寒暄着,男子不时瞄着淑,像艺考老师审视学生的眼神。单随即说:“上车吧,围带我们去吃饭。”淑还没开口就不由分说地被单拉上车。淑有些害怕,不是上了贼车吧。单看着淑担忧的眼神,笑着说:“别害怕,看你紧张的,这是我好哥们,在政府机关做事,带我们去个局。”淑松了一口气。车上围热情地问淑是哪里人,什么时候毕业,有没有兄弟姐妹等等。淑感觉对方调查户口一样,心生反感,爱理不理地回答着,有些漫不经心。围却并不在意,只嘱咐单一会吃饭要喝酒。淑像遇到天敌的刺猬一样,身子缩了一截,警惕地说:“我不会喝酒。”淑大义凛然地说:“别怕,姐帮你挡着。”淑狐疑地望着她,似信非信地,她想要对方说到做到,特意大声强调:“说好了啊。”单狡黠地笑道:“只要你笑笑,别拉长了脸,跟别人欠你钱似的。”淑感觉自己太过警惕不免尴尬,只好假装放松,浅笑道:“单姐到时多照顾我啊。”
下了车三人进了饭店,饭局已开,一位领导模样五十出头的中年男子笑道:“单单来晚了,罚酒一杯。”单单狐狸一样精,笑说:“我这可是事出有因啊,为了请来我们学校的小美女,我容易吗?可费我不少口舌。这不,人如其名,淑女的淑。”中年男子满意地点头笑道:“那有功也要赏酒。”淑晾在那里,说也不是,吃也不是,只看着单应酬着。淑感觉自己像落单的孩子,只能见机行事。单最后还是接了他的酒喝了,待单放下酒杯,中年男子拉拉她的手说:“这手这么软,吃完饭得陪我跳舞。”单爽快道:“可以,不过我还得照顾小美女。”淑惊讶单的这一面,像情场老手。淑环顾四周,无意间看到一个面熟的男子,怎么那么像带过的学生家长,据说还是什么局长。他怎么也在这。淑感觉更别扭了,她怕那位家长误会自己。一会那位局长竟然来跟淑干杯,笑着说:“有缘再会,真是幸运,来,喝一杯。”淑想解释,但碍于这么多人又无从解释,只好用眼神像单求情。单挡住淑的酒杯,对着局长笑着说:“别欺负小妹妹,这是我带来的,我得照她。”单一饮而尽,淑看得眼睛都直了。一会一个老男人在单耳边窃窃私语,单朝淑看了意味深长的一眼,低声与男子说着。一会男子不动声色地走开了。围笑着坐在那里自酌自饮,像看戏一样看着淑。淑脸涨得通红,感觉自己像小丑一样,不愿做又要装着。
酒足饭饱,领导派头的中年男子笑着说:“我们去KTV唱唱歌。”淑想拒绝,但单却悄悄对她说:“我们都有报酬的,比你做两天兼职还多,你不是要挣生活费吗,听老昌说,你是从山区来的,家里条件不好。放心,有姐照着你,没事的。”淑虽然不愿可又不好撕破脸,只好陪下去。到了KTV,单熟练地唱起了一首甜蜜的情歌,还坐在领导旁边,同时拿起一杯饮料递给他。领导受用,揽着她的肩膀,一起合唱。一会两人跳起舞来。淑不吭声地坐在角落,好像要与那些人划清界限。这时那个饭局上与淑耳语的男子走过来,殷勤地递来零食,邀请淑跳舞,淑像避瘟疫一样,连连摆手说不会。男子不依不挠地说:“我教你。”淑只好用缓兵之计,笑说:“不好意思,去下洗手间。”出来后只见又多了几名熟女,显然是这里的工作人员。淑又躲在角落,静静地待着,像格格不入的“落伍者”。这时之前认识的家长走过来客气地说:“谢谢你给我儿子补课。”淑感觉这个场合说这些话确实不合时宜。只简单笑笑说:“不客气。”淑感觉他还要说,但他欲言又止,淑也不想问也懒得问,只想快点离开这里。一会他被一个女郎拉走跳舞,淑看到他放浪形骸的一面,跟之前严肃正经的一面真是大相径庭。单走过来拉起淑的手说:“帮个忙,陪领导跳个舞。我头晕。”淑无奈地说:“我不会。”“随便应付一下就好。”单好像有意考验淑,咄咄逼人道。淑念着刚才单的帮忙,为难着,恐怕不好再拒绝。这时围走过来说:“你要回去吗,回去我送你。”淑感觉围像天降救兵一样,转忧为喜地说:“那我现在就走吧。”单凶狠的眼神瞪了围一眼。围依然故我,带着淑离开了。
路上围笑着说:“你不适合那种地方。”淑一脸尴尬,自我解嘲道:“我是掉坑里了。”淑感激关键时候围帮自己解围。围突然说:“单单以前不是这样的,不知怎么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势利、世俗。要不是领导让我打电话约她,我真不想。”
一会下了车,围却笑着说:“有时间找你玩啊。”淑笑笑说:“看看吧。”淑迷糊了,单是什么人,围是什么人,还有那个家长又是什么人,怎么人可以这么多变,是逢场作戏还是本就如此,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怎么这么复杂,淑感觉自己以前的观念都被颠覆了,是自己太轻信了吧,还是自己不够了解人性。淑不能理解,但想想之前一位阿姨跟她说过,单不简单,看她那一身装扮就知道来头不小,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而淑选择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她想也许单是通过其它正常渠道得来的。可没想到事实这么不堪,而且单显然在拖自己下水,若不是自己坚持,可能自己会成为淑的棋子,任她摆布。
第二天单打电话关心地问淑:“怎么样,围没有欺负你吧。”淑惊讶单这么问,只是疑惑地说:“没有啊。”单放心地说:“他只是个小喽啰,别相信他。”淑在电话那边噢了一声。单又说:“你的小费没了,如果你多待会,跳个舞,领导开心就赏了,可惜·····”淑笑说:“没关系。谢谢你帮我挡酒。”淑不想要什么小费了,她也不想戳破单的谎言,尽量保持自己的风度,礼貌回应。单诉苦说自己昨晚喝醉了。淑不知该不该安慰她,如果拉她上来,她会听吗抑或与自己撕破脸,骂自己侮辱她。淑只说了句:“多注意身体。”单挂完电话自语道:“真是个傻瓜,想让我用我都不用。硬骨头一块!”单背着领导给她买的名包,拿着最新的苹果手机,戴上昨天得来的双份铂金手链,“搜寻”着下个目标,做自己的同道。
至于原本要送给淑的手链,就谎称她不愿意要,也不会来了。
围不久被降职了,可他没有难过,看过一个美好的女子并能帮助她也是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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