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的好友,多年前承包了村里一荒山,做了山大王,鸡鸭猪鹅的队伍逐年壮大,尤其是去年开始猪价飙升,猪队扩大数量,其它的鸡鸭鹅成了备用辅助。
山大王有了底气,出手越发大方。这不,逮了一直肥肥的大白鹅,送给老公全当年礼。
大白鹅很漂亮,洁白的羽毛,一尘不染,鹅头顶金冠,它的叫声嘹亮,带着金属磁音,养着看家护院不错。可是,看它十来斤的肥样,嘴里虽是直流口水,眼下怎么把它弄到锅里煮成熟肉却成了愁事。
想自己结婚后,就从一个水做的女孩,变成啥活都能上手的粗婆子。尤其杀鸡,从开始的笨拙生疏,到如今能熟练宰杀,都源自毫不作为的老公,把自己老婆培养成能撸起胳膊大杀四方的孙二娘。
记得屠宰第一只鸡时,他拿着刀,掂量好几掂量,很认真对我说,他不杀生。那时年少气盛,夺过菜刀,根据平时看父亲杀鸡的样子,揪着鸡双翅,又按着鸡头与翅膀并在一起,举刀割向凸起的鸡气管。刀锋不锋利,鸡脖的皮割不破,来回拉了几次,按住鸡翅的手松了劲儿,鸡扭过头啄住我的大拇指一侧的肉,我一痛,手一松,鸡跑路了。最后那只鸡还是找邻居给杀掉。
后来老公买了一把锋利的刀,专门留着杀鸡。但是我更喜欢剪刀,咔嚓,铰断鸡气管,放完鸡血立马死透。邻居男人羡慕老公有福,我眼馋人家老婆会来事,把老公指使得提溜转,而我,被老公使得提溜转。
不过,谁能告诉我这么大的一只鹅怎么宰杀?
听人说杀鹅跟杀鸡不同,鹅的致命处在翅膀下,得用刀捅才能死,不知是真是假。
我没那胆量拿刀捅,把希望送给老公,老公连连摇头,一退老远。气得我恨恨想,你的肉如果好吃,先把你宰了炖着。
对着鹅我一筹莫展,不知如何下手,它太大了,脖子比鸡粗多了,一把握不过来,更不能像杀鸡那样宰掉它。
突然,灵光一闪,想起古代刑场处决罪犯,国外崇尚绞刑,国内是砍头。
砍头血腥味太冲,绞刑不错。
吩咐老公找来绳子,套在鹅脖子上,让老公拿着绳子一端,我拉着一端,就等我喊一二就开始行刑。
“嘎嘎!” 一声嘹亮磁性的鹅声响起,我的手颤抖起来,拉着绳索一丝劲儿也没有,洁白美丽的高雅脖子,显得绳索是那么粗鄙丑恶,老公更是扔掉绳子站得远远的,他看着我,那眼神仿佛我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刽子手。丫的!吃肉时比谁都吃得欢实,这个时候跟我讲道德问题。我怒从心起,丢掉绳子,找来菜刀,还有一块木板。绞刑行不通,就砍头!
凭着一股子气,我把屠刀伸向鹅的脖子…… 终于完成屠宰大业。
接下来,鹅扑棱着翅膀站起,鹅头剁下连着脖子没完全剁离身体,鲜血直流,头耷拉一边,疼得原地打圈圈。我目瞪口呆,拿着菜刀愣在那儿。
一圈,两圈……耷拉着的鹅头,眼睛瞪得很大,嘴巴一张一张,像要叫唤什么,又像是在控诉…… 血,染红了洁白的羽毛……
老公也惊讶地看着,忘记说话,不知道它转了多少个圈圈,血,甩向四周,最后它不甘心地倒下……
吃肉时我们没有丝毫负罪感觉,这么鲜美的味道,早已经把罪恶感撵得远远的,欲望还想着明年再来一只,未来的那只鹅肯定不会遭受这么大的罪,宰杀第二只会熟练许多,我要让它死得痛快些,我暗戳戳地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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