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怜花见过的,经历过的女人,过江之鲫,
一眼望去,几乎就没有什么人,可以给他留下什么印象,
他有那样一个名满天下风姿绰约的母亲,从小就有一大堆的美女相伴,
女人,尤其是美丽的女人,对他来说,实在算不得什么,
他是一个习惯于逢场作戏的男人,尤其是风月之事,更加的信手拈来,从不挂心,
快活城一事之后,他以为自己的人生就这么结束了,
可惜啊,他的命太硬,阎王不收,结果就硬是没有死成,
不仅仅是没有死成,命运还和他开了一个极大的玩笑,
他这么一个从来都是掌握别人命运的人,这回,也成了别人的阶下囚,
人在江湖,免不了的会身不由己,
生生死死都经过了,囚不囚的,他也没觉得怎么样,
不过就是想要利用利用他这个已经死了的人,觉得他还有些利用价值罢了,
只要有价值,就总会有翻盘的机会,不过就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而已,
眼下,他的身子骨实在是不好,首要任务,是保证自己能好好的活下去,
他一向都是个散漫的人,能活着,就绝对不会主动的去寻死,
只是,就只是这样单纯的为了活着而活着,对他来说,还真是出娘胎头一次,
他无法和外面取得任何的联系,自然也就不知道,其他的人怎么样了,
说来奇怪,他这样活下来之后,惦记起来的,还真不是自己那貌美如花的亲娘,
而是那个,和他一样成为了死人的女人,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死了,
如果她也没死成,也还活着,没准,大家还可以做个伴聊聊天呢,
大多数情况下,他都可以心想事成,这一次,也没例外。
他在这鬼地方呆了将近四个月的时候,一次偶然的机会,看到了一个正在哭的女人,
她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坐在那里,抱着膝盖,无声无息的在哭,
王怜花从来都是个怜香惜玉的男人,见到一个这样哭泣的女人,免不了的过去看看,
一看之下,他就吃了一惊,竟然是她,她果然也和自己一样,没有死成,
本着那点少的可怜的故人之谊,他在她身边席地而坐,问她为什么哭,
她沉默不语,很久之后,才抬起头来问他,你认识我?我是谁?你又是谁?
他不动声色的呆住,从前她就是个非常会演戏的女人,没准现在也还是在演戏呢,
见他不回答,她也没有再说话,只是继续的坐在那里一边掉眼泪一边发呆,
那次见面之后,他特别的留心她这是怎么回事,
然后就发现,和她相比,老天爷对他真是太仁慈太宽厚太温柔了,
她是活着,可是却几乎被人为的用药物等方式,夺去了几乎所有过去的记忆,
这下子,她算是真的成了一个没有过去也没有将来,完全不知道自己是谁的人,
她知道的自己,就是那些人告诉她的,逼迫她去知道记住的信息,
她成了一个空空的,完全没有自我的躯壳,所有的一切,都操纵在别人的手里,
他们逼迫她学习新的武功,篡改她的记忆,在她身上施用许许多多的药物,
他打听到,她几乎是从醒来,就整日整日的泡在隐秘的药池里,
从前,她活着的时候,就是白静手里的工具和棋子,
只不过那时候,白静还维持着伪善的面具,可是现在,那些人就是这么赤裸裸的肆无忌惮,
然而,最让他这样无情无义的人都觉得心惊的是,
他亲眼看到,在这个地狱一般的地方,一个月之中,就有两个不同的沈浪现身,
他自己就是易容的高手,自然看得出来这些人都是易容过的,
可是,那个可怜的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的女人,据说快要被折磨疯了,
事不关己,他完全可以袖手旁观,但是,这一次,他觉得,他需要一个盟友来改变命运,
他和那魔鬼一般的人做了许多的妥协和交易,然后,他出现在了她面前,
从今以后,他可以自由的出入她所在的地方,可以和她在一起,不被监视和管束,
条件只有一个,让她顺利的成为那个魔鬼想要她成为的样子,不疯不傻不死掉,
他出现的时候,她只是坐在那里默默的看着他,他告诉她,他叫王怜花,
他自然知道她是谁,知道她从前是个什么样的人,
可是,现在的她,变成了一片空白,不知所措,在崩溃的边缘徘徊,
每天都在死或者不死,疯或者不疯之间挣扎,这个她,不是他知道的她,
可是,对待女人,他从来都不会没有办法,虽然,这是一种他从来没有遇到过的女人,
他知道自己是个非常好看的男人,也知道大多数女人都喜欢好看的男人,
可是,白飞飞偏偏就是个对人脸无感的女人,她并不为他的脸迷惑,
他从来都是怜香惜玉的高手,风月场上的老油条,手到擒来,
可是,这一次,对着这样的她,他偏偏就是什么手段都没有用,
他既没有让她迷失在他高超的风月手段之下,也没有用甜言蜜语去蛊惑她,
他花费了很长的时间,才用实际行动,赢得了她默许他呆在她身边,
只是,她对他也没有什么兴趣,不想知道他是谁,有什么想法,
她似乎是察觉到了他和那些人的不同,对待她的本质上的不同,
但是,她仍然不会对他敞开心怀,不会对他说什么悄悄话,
不是敌人,也不是朋友,最多也不过就是,两个同命相连的可怜人,
她不相信别人,任何人,甚至是,连自己也不相信,
她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为何会在这里,在这里又是为了什么,
她接受了白飞飞这个名字,但是却没什么感觉,过去的事,她忘记的太多了,
她不说话,也不怎么动,一发呆就是一整天,这是说她没有什么任务的时候,
通常,她的任务,就是不断的被假冒的沈浪折磨,
从温情脉脉,给予希望,到冷若冰霜,剥夺所有期待,魔鬼一般的轮回,
有协议在,他看得穿,却不能说破,再说她也没法子接受和明白,
他看着她从一开始的哭哭笑笑,起起落落,到后来的淡定冷漠,心死成灰,
这个过程里,他能做的,就是陪伴在她身边,看她受苦,阻止她发疯,
有时候,他不止一次的觉得,自己比那些折磨她的沈浪们,更残忍,
如果她就是疯了,或者死了,不就都了结了么,何必这么挣扎,
可是,他知道她骨子里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希望她能够坚持住,熬过来,
他希望,她可以彻底的从这段伤痛的感情里走出来,
不再这样为情所困,而是真实自在的为自己活一次,
毕竟,不是什么人都能有这样的机会,死而复生,从头再来,
而她,白飞飞,也确实没有让他失望,
尽管她失去了那么多的记忆,连自己到底是谁都拿不准,
但是,她那冷傲的,不可亲近的,防备的心态,聪明的脑袋,依然健在,
她渐渐的发觉了这些个沈浪似乎都是为了同一个目的而来,
也发现了都是同一张脸下的不同的人,她不再是完全被对方愚弄,
就在他以为可以松一口气的时候,她那不合时宜的倔脾气又上来了,
他们逼迫她学习的那套新的武功,她也不知道怎么了,执拗的不配合,没有进展,
他们就要给她这个小女子一点颜色看看,要知道,这些个人是真正的衣冠禽兽,
他不能,不能让她有所损伤,他自己的武功基本上已经都废了,
他们两个摆脱这种命运,离开这个鬼地方的全部希望,都寄托在她身上,
只有她足够强,不仅仅能够自保,还能保住他们两个的命,他们才有胜算,
于是,他提出,替她来承担,替她来接受惩罚,不论是什么样的惩罚,
这个决定,这个做法,对他来说,不过就是权衡利弊之后的一个选择,
可是,当她睁大了那又圆又大的眼睛,看着他替她受罚试毒而吐血的时候,
她那没有什么感情一片空白的眼睛里,第一次,有了震撼和担心,
当他第二次因为替她受罚而吐血的时候,她无声无息的握紧了自己的拳头,
第三次的时候情况有点吓人,他自己知道没什么,不过就是看起来吓人,
看到她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他就朝着她笑了笑,虽然那时候他一直都在吐血,
这一次,等到那些个人统统离开之后,她走过来,扶着他冷汗涔涔的身子说,
没有下一次,绝对不会再有下一次,
然后,她果然没有再让他替她受罚过,她很用心很努力的练习那套武功,
就是面对那些个形形色色的沈浪的时候,她也收起了一惯的高傲,小心的应对着,
等到听说,他被安排了要再次试验毒药的时候,他是真没想到,
这个女人,为了保护他,这么的敢下手,这么的敢拼,
那时候,他并不知道她的打算,试毒是他的任务,或者说,是他的价值所在,
所以,那天,被通知要试毒的时候,他也没觉得怎么样,
只是,身边一同得知这个消息的女人,默默的握紧了拳头,
他以为她是担心,就笑呵呵的跟她说,没事,别担心,又不是第一次,
她默默的站起身,看了看他,没说话,就那么走了出去,
那时候,他以为她只是不想在旁边看着他受折磨,也没想到其他,
可是,后来,那应该送药来的人却始终没来,来的是一屋子杀气腾腾的人,
到了这个时候,他才知道,她出手了,她杀了送药人,
就在那人送药过来的路上,有一个地方,非常黑,可以全部封闭起来的地方,
她就在那个地方,在那样的黑暗之中,赤手空拳,折断了那人的脖子,
这些杀气腾腾的人围过来就要对他动手的时候,她忽然就出现在他身前,
赤手空拳,却比那些人加起来还要更加的杀气腾腾,简直就是一头出笼的野兽,
他试探着,慢慢的伸出手去,慢慢的,搭在了她背上,轻轻的安抚着她,
她的杀气紧紧的锁住了那些人,双方就这么对峙了一会,那些人慢慢的退了出去,
他知道,他们退出去,是因为没有必胜的把握,她完全就是一头疯狂的野兽,
可是,眼下,这头野兽是可以控制的,那个牵住了绳子的人,就是他,王怜花,
从那以后,他终于成了她心里默认的,自己人。
她在很多的方面,很多的事情上,都成了一无所知的人,
和她相处的时间越长,他就越是觉得,自己真的要变成碎碎念的老妈子了,
事无巨细,事无大小,他但凡想得到的,都会认真周到的跟她讲,嘱咐她,
好在,她也确实都听到心里去了,也确实按照他说的那样去做了,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甘于被人摆布的人,她也同样不是,
无论是否失忆,也无论失去了多少的记忆,她骨子里,还是那个聪明冷傲的女人,
只是,在这样地狱一般的地方,在这些人的环伺之下,
她慢慢的开始信任他,依赖他,把自己的后背托付给他,
一个偶然的机会,雷雨天,晚上他睡不着,就过来看看她怎么样,
结果发现,她正在被无穷无尽的梦魇折磨,醒不过来,满脸是泪,
被他叫醒之后,很长的时间,她都慌乱的不知所措,记忆乱成了一团,
她分辨不出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什么真的发生过,什么是别人告诉她的,
想不起来自己是谁,不知道身在哪里,眼下正在发生什么,意识一片混乱,
后来,同样的事情,不止一次的,又在同样的雷雨天里发生,
他发现,他们就是在这样的雷雨天里,一次次的加大药量,抹去了她的记忆,
所以,每逢这样的雷雨天,尤其是晚上,她就会这样梦魇,抗拒所有发生的,
他开始留心天气,在雷雨天的夜里陪在她身边,照看着她,
在她无法控制的梦魇的时候,叫醒她,安慰她,校正她错乱的记忆和意识,
在那样一个恶劣的雷雨天的晚上,她的梦魇特别的严重,
一开始,他怎么都叫不醒她,她颤抖着,呓语不断,缩成了一团,
不停的说着,杀了我吧,我不要这样,走开,我不想活了,死掉,之类的话,
后来,她终于被他叫醒,人却就在崩溃的边缘,她连他都认不得了,
眼中一片的惊惧,空白,他看的出来,这个女人,就要坚持不住的被折磨疯了,
她的眼神已经渐渐的开始散乱,完全听不到他说的话,几乎就要魂飞魄散,
他无奈之下,不甘心就这样放弃,就这样失败,他做了最后一搏,
他俯下身,用自己的身体压住了这个女人,吻上了她柔软的嘴唇,
一开始,她的眼睛大大的睁着,没有任何的反应,任凭他吮吸着她的唇瓣,
他把心一横,毫不客气的吻入了她口中,逼着她专注于这件事,做出反应
渐渐的,她的意识回笼,开始急促的呼吸,慢慢的意识到了正在发生的事,
她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呆愣愣的看着他,好像完全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他看着她的眼睛,没有停下来,继续那样的吻着她,同时慢慢的搂住了她的身子,
她呆愣愣的看了他一会,没有拒绝,没有惊慌失措的推开他,只是闭上了眼睛,
那天晚上,她就那样顺从的躺在他怀里,依偎着他,睡着了,没有再做梦
他王怜花虽然有过不知道多少的女人,但是,他几乎从来不会去吻一个女人,
他甚至都想不起,上一个被他吻过的女人是谁,
对付女人,他有无数的方法,可以让对方和自己享受纯粹身体上的欢愉,
亲吻,对他来说,实在是个奢侈的,没有任何必要和意义的行为,
就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那天晚上,就那样吻了她,
只是,从那天晚上之后,他认识到,他对她的心态,早就已经有所不同,
从前,她还活着的时候,他当她是姐姐,是别人的女人,
从未对她有过任何的想法,或者什么男女之间旖旎的心思,
可是,她已经不是从前的她了,她把从前的事情几乎全部彻底的忘记了,
他呢,他也已经不再是从前的他了吧,不然,他怎么会去这样吻一个女人,
那天晚上之后,他渐渐的发现,和她相处的时候,
不知不觉,他已经习惯了让她依靠着自己,让她依偎在自己胸前,让她睡在自己身边,
不知不觉,他已经习惯了和她情人一般亲昵的相处,毫无芥蒂的碰触她的身体,
不知不觉,他已经习惯了用保护和守护的心情对对待她,面对她,
不知不觉,他已经习惯了她的存在,她不再是筹码,不再是棋子,
他的心里有了她,有了这样一个,让他想要去保护和照顾的人,
她呢,她也开始和他说一些从来不会和别人说的话,跟他说她的想法,她的感受,
他终于为自己的存在找到了意义,他要保护她,带着她离开这个鬼地方,
他要用自己的能力,为她和自己争取更好的命运,更好的生活,
而不是毫无反抗之力的,成为别人手中的利器,为别人付出生死的代价,
他开始教导她如何的去应付那些男人,那些个被派来试炼她的沈浪们,
教给她如何在和他们的相处中,掌控局面,游刃有余的保护自己,避免失控,
他反反复复的跟她说,要时刻记得,男人就是男人,男人就是禽兽,
他教给她一旦局面失控,如何才能够全身而退,如何才能够保护自己,
为了能够让她运用自如,他陪着她,一次次的练习,直到她确实掌握所有的关键,
学会这个之后,她跟他说,让他放心,她自有分寸,不会吃亏的,
她告诉了他一个秘密,她发现,她可以吸收那些人的内力来增强自己,
他心中一动,马上就想到了一个速成的计划,
他试探着的问她,如果要杀掉那些个沈浪,会不会觉得下不去手,
她很是诧异的望着他说,怎么会呢,你不知道我多么希望他们去死,
他觉得,是时候了,有些事,是时候告诉她了,
有一天晚上,就在她依偎在他怀里静静发呆的时候,他告诉她,
他们多的沈浪里面,只有一个,只有其中的一个沈浪,是独一无二的,
而她,就是要利用一切的机会,一切的可能,去找到那个独一无二的沈浪,
只有这个独一无二的沈浪,才能改变他们两个的命运,才能帮他们逃出生天,
她一只手托着脸,很是困惑不解的问他,要如何,才能确定就是那个独一无二的沈浪呢,
他说,用你的心去感觉,用你的心去观察,只有一个沈浪,待你是与众不同的,
她问他,为什么,他和之前死掉的那个我,有什么联系么,
他沉默了一会,才干巴巴的给她讲了一个沈浪和白飞飞以及朱七七的故事,
她听故事一般的听完了,表示说,会留心去找他说的那个独一无二的沈浪,
然后,就说困了,要睡觉了,然后也就真的爬到床上睡觉去了,
他坐在那里呆了呆,看着她睡着的样子,无声的笑了起来,
他是真的很想知道,当沈浪面对这样的死而复生的白飞飞的时候,是个什么表现,
当沈浪发现,白飞飞已经几乎忘记了从前种种的时候,是个什么感受,
在他的帮助下,她回忆起了化骨水的配置方法,杀戮就这样开始了,
有些时候,她会被迫和假冒的沈浪离开这里,到外面去,
她不放心他,怕他吃亏,被别人欺负,吐血受伤之类的,
她第一次出去回来之后,当天晚上,就把自己偷来的内力都给了他,
他哭笑不得,他的经脉受伤,有内力也不能尽情使用,
但是,他还是为了她,开始冒着风险,着手恢复自己的武功,
也是在那个晚上,她告诉他,让他放心,她没有被人占便宜或者吃豆腐,
她一旦确定他不是那个独一无二的沈浪,就早早的找机会杀了那个人,
只是等到了合适的,不会让人怀疑的机会才回来这里,因为怕连累他,
他是真的非常惊讶,真的没有想到,她对着那样的沈浪的脸,也能下得去手,
杀完之后还能那么冷静的毁尸灭迹,化骨水本来就是他留着给自己动手的时候使用的,
面对他的惊讶,她只是说,早点杀完,就可以早点带你离开这里,
他担心她这样太冒失了,露出破绽,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她笑着,很是自豪得意的告诉他,虽然别的事她经常记不住,搞不清楚,
可是,她记得他的样子,记得他跟她说过的每一句话,她不会出错的,
那时候,听了她的话,看到她那心无城府的样子,他笑了,发自内心的笑了,
他见过了那么多的女人,却还是第一次见到她这样的,
不论什么时候,不论什么样的情况下,总是拥有那么干净纯粹的眼神,
毫无疑问,她很美,非常美,即便是现在这个失去了记忆的样子,也依然美的让人心醉,
当她安静的坐在他身边依靠着他的时候,他觉得简直就是在做梦,
他从未想过,他和她,王怜花和白飞飞,会产生这样的纠葛因缘,
通常,她都是素淡着一张冷漠的脸,说不出的冷漠威严,不好接近,
但是,当她靠在他身边,心无城府的笑起来的时候,
他觉得,真真就是,嫣然一笑,百花盛开,
他想不明白,这样一个女人,沈浪怎么就能弃之不顾的选择了朱七七呢,
但是,即便是现在这样的状况,现在这样的她,他也从未想到要更进一步,
他知道,记忆被抹去,总归是暂时的,总会有回来的时候,他不想她恨他。
他竭尽所能的保护她,让她不受多余的伤害,顺利的强大起来,
只要能够有效的保护她,他也不在乎是个什么方式,什么方法,
比如说,那个一直处心积虑的想要给她下药的女人,那个一直打她主意的女人,
一个这种下三滥女人,还想在他王怜花面前,下药算计他想要保护的人?
没费多大功夫,他就把这个女人弄上了自己的床,让她服服帖帖听话,
只是,他没想到,这件事情带给白飞飞的冲击和震撼,
他忘记了,现在的他,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不知道他过去的那些事,
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云雨之后,去到白飞飞面前,耀武扬威的卖弄炫耀,
第二天晚上,他去看她的时候,她破天荒的不在自己房间里,
他皱起了眉头,心中觉得很是不安,担心她又被带去了什么不知道的地方,
他虽然已经逐渐的掌握了这里的情况,但是也不是了解了全部,
他到处找她,最后,在悬崖边上找到了她,就在当初那个她坐着哭的地方,
她就那样抱着膝盖默默的坐着,看到他来,也没有什么表示,也没有动,
他来到她身边坐下,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这段时间,她的情绪都很稳定,
坐了一会之后,她开口问他,你很喜欢那个女人么,
然后,她又说,她来找过我,说了一大堆你和她之间发生的事给我听,
她把头放在膝盖上,头发遮住了大半的身躯,她说你有很多很多的女人,无色不欢,
他转过头去看了看她,伸出手去,慢慢的落在了她背上,
思考着自己应该怎么办,说谎掩饰过去,还是坦白相告,赤诚相待,
就这样放了一会之后,他慢慢的把她抱进怀中,告诉她,那个女人没说错,
她没有说话,许久之后,他才发现,她就那样睡着了,
后来,他把她抱回到房间里放到了她自己的床上,给她盖好了被子,才离开,
他没想到,她这一睡,就睡了将近三天,三天里,她一直睡着不曾醒来,
她睡的那么沉,那么的放松,好像这样睡着之后,就再也不会醒来,
他守着她,生平第一次觉得有些心里堵得慌,不是那种因为计谋失败的挫败感,
而是,就只是简单的心慌,难受,他担心,担心她就这样一直睡着,
或者,睡醒了之后,又自动的忽略了所有的记忆,忘记了他是谁,忘记了他的存在,
她睡醒过来之后,还是那淡淡的样子,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同,
只是,眼神比以前更加的空洞,更加的冷漠无所谓了一些,话也更少了一些,
她睡醒之后的第一个雷雨天的晚上,他去看她,发现她没有睡觉,
问她怎么还不睡,她坐在床边,靠着床柱,淡淡的说,也不能总是那么麻烦你,
那天晚上,他陪着她坐到了天亮,跟她说了几次话,她都茫茫然心不在焉,
接下来一段时间,他发现,随着他们对她不规则的加大药量,
她的记忆越来越差,越来越乱,有时候,就连刚刚发生过的事,也记不清楚,
甚至,有几次,他明明就坐在她对面,她却恍惚了半天,才想起来他是谁,
他心里面越来越恨,从那时候开始,他就下了决心,要把这些人全部杀掉,
可是,首先,他要挽救她,他要把她从深渊里带回来,
他自己动手,打制了一个精美的手镯,银质的,样式古朴大方,
那个不知死活的女人一心一意的想要得到这个东西,以为是要送给自己的,
东西做好之后的那天晚上,他就拿着东西去见了白飞飞,
这一次,他不是坐在她对面,而是径直走过去,坐在她身边,
他问她,我是谁,她淡淡的说,王怜花,
他又问她,你是谁,她低低的说,白飞飞,
他拉过她的手,把镯子给她带好,跟她说,
这个东西,是我自己做的,有我的独门标记,现在送给你,
以后,不论他们把你送去那里,不论他们强迫你去做什么,
这个东西都会陪着你,就像我在这里始终陪着你一样,
我是有数不清的女人,但是,能让我放在心里记住的,只有你白飞飞一个,
她愣愣的看着那镯子,而后又抬起头来看着他,终于,她哭了,
她哭着说,我知道,你和那些来来去去的沈浪们不一样,你是真心对我好的人,
他把白飞飞搂进怀里,让她在他面前哭个痛快,跟她说,
以后,只要我不死,就会一直照顾你,保护你,陪着你,不让他们欺负你,
她在他怀里,一边哭一边说,
以后,只要我不不死,就会一直照顾你,保护你,陪着你,不让他们欺负你,
那时候,他以为,她不过是重复了一遍他的话,
后来他才明白,她说的是她自己,说的是她自己对他的承诺,
从那以后,他觉得,从前那个白飞飞似乎又活了过来,
有一次,他看到,她和其中一个假冒的沈浪花前月下的时候,
她低下头,好像是无比的娇羞,其实是在看着,慢慢的摸着手上的镯子,
然后,她抬起头来,看着那个沈浪,深情款款的笑着,毫无破绽,
他笑了,知道她终于挺过来熬出头了,从今以后,她再也不会崩溃,
之后的雷雨夜里,她虽然还会梦魇,还是很难从梦魇中醒来,
但是,每次醒来之后,看到他那近在咫尺的脸,总能慢慢的镇定下来,
她学会了如何乖巧柔顺毫无破绽的去应对那些个假冒的沈浪们,
只是,她的眼神,即便是在对着那些个沈浪们笑的时候,也总是那么的冷漠空洞,
只有在他身边,面对着他笑的时候,她才是真的笑着的,眼神才是鲜活的,
也只有依偎在他身边,依偎在他怀里的时候,她才是放松而不戒备的,
那个女人不停的追在他身后,问他那只镯子的下落,把他烦的不行,
他就干脆的说,那个镯子,是要送给未来的王夫人的,
就是我的夫人,我唯一的妻子,连云山庄的少夫人,
万一我死了,她就可以凭着这个镯子,接管我的全部身家,
所以,那不是你可以奢望的东西,也不是会属于你的东西,别浪费时间了,
那个女人一脸震惊伤心的表情,他懒得搭理,直接走开,
没走多远,就看到了躲在一旁偷看偷听的白飞飞,他一把带着她走开,
等到只剩下他和白飞飞两个人的时候,她怯生生的摘下了镯子,还给他,
他不明所以的看着她,她低着头,低低的说,我不知道这个东西有这个意思,
他眯了眯眼睛看着她,心里忽然很不痛快,就问她,有这个意思你就不要了么,
她慌张的抬起头来说,你给我的时候没说是这样,我觉得那时候你不是这个意思,
他看了一会她那美丽非凡的面容,然后帮她带好了镯子,告诉她,
不论是什么意思,这个镯子都已经是你的了,我希望你好好的戴着,
她低着头,看着手上的镯子,慢慢的红了脸,似乎是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
他看了她一会,决定还是把那女人的事情说清楚让她明白,
他告诉她,他早早就已经开始给那个女人下毒,机会合适的时候,就会杀了她,
她呆愣愣的,好像被他的决心和他的气势他的无情震惊到了,
他很坦白的告诉她,那样的女人,对他来说,实在算不得什么,死不足惜,
从一开始,他就是打算要在利用完之后彻底解决掉的,
面对她的不解,他只是说,飞飞,所有威胁到你的人,都只能去死,
她很是震惊的问他,你是为了我,为了保护我,才去和她那样的么,
他把她搂进怀里,在她耳边低低的说,我的心里,只有你,飞飞,
她的脸滚烫滚烫的,整个人害羞的抬不起头来,依偎在他怀里,轻轻的嗯了一声,
然后,她第一次,轻轻的抬起手,搂住了他的腰,
他忍不住的邪魅一笑,低低的叫着她的名字,飞飞,你喜欢我怎么吻你,
她顿时就像煮熟的虾子一般,这个人都滚烫的要冒烟了,
他修长而晶莹剔透的手指,登徒子一般轻薄无礼的抬起了她的脸来,
而后,先是蜻蜓点水一般,舌尖微探,轻轻舔舐她柔软的唇,问她,是这样吗,
接着,微微用力,辗转碾过她的唇,不停的吮吸着,继续问她,这样吗,
她已经彻底的懵了,完全不知所措,呆子一般僵硬的被他扣在怀中,
最后,他问她,还是这样呢,嗯?说完,就深深的吻入了她口中,
一点一点,一寸一寸的深入其中,一次次的挑逗纠缠,舌头在她口中辗转探索,
她很快迷乱在他的爱抚挑逗之中,身体滚烫,柔软,全靠他的支撑,
他把她推后一点压在冰冷的石壁上,在这个无人能够发现的窄小空间里,
放纵的,深沉的,缠绵而真挚的,亲吻了怀中美丽而孤傲的女子,
直到她无力的发出呻吟,微微的离开了些她的唇,他问她,
飞飞,这件事情彻底了结之后,我就娶你过门做我的妻子,连云山庄的少夫人,好不好,
她意乱情迷的喘息着依偎在他怀中,无比娇羞而又认真的说了一声,好,
他心中一喜,复又将她压在石壁上放肆的吻了起来,她的呻吟,美如天籁,
他很惊讶,看飞飞的反应,他竟然是第一个这样对待她这样亲吻她的男人,
他不由在心里笑着说道,沈浪,这可就怪不得我了,是你自己放弃的,是你自己错过的,
这样想着,他就将她压的更紧了些,搂抱的更亲密了些,吻的更加缠绵了些,
等到她被放开的时候,是真的腿软的站不住,被他一路抱回了房间去的,
之前,他很是犹豫了一段时间,究竟要如何的对待她,
他担心,一旦什么时候,白飞飞的记忆回来,就会恨极了他,
从前,她活着的时候,心里只有沈浪,最后甚至是不惜为他赴死,
可是现在,她把所有的事情都忘了,她现在甚至都能毫不犹豫的杀掉那些假扮的沈浪,
他就想着,今朝有酒今朝醉,至少现在,飞飞心的人是他王怜花,
他这样的人,总是利己的心思更重一些,他既然喜欢了她,就不会再把她让给别人,
这还是第一次,他喜欢上了一个女人,却没有把她弄上自己的床,
这一次,他不是逢场作戏,他是认真的,认真的想要彻底的得到一个女人的全部,
她的心,她的感情,她的人,她的全部,他都想独占,
所以,他专门挑了这样的场合来问白飞飞愿不愿意嫁给自己,
他知道,她从来都是一个言而有信遵守承诺的人,这一点上,她倒是和沈浪很像,
她既然答应了他,那么,不论是为了什么理由,她都是会履行自己的承诺的,
现在,他唯一担心的就是,等到飞飞遇到真的沈浪的那一天,她会如何,
她是会想起从前的旧事,重新回到沈浪身边呢,还是选择和现在一样,跟他在一起?
其实,他说要娶她,更多的还是想要保护她,
如果飞飞成为了他的妻子,那么,即便快活王知道她还活着,也不会再想杀她,
因为,沈浪不是那样的人,他不会去做夺人妻而抛弃朱七七的事,
等到他杀了快活王之后,如果飞飞想起了从前的事,还是想回到沈浪身边,
他也乐于成人之美,给飞飞自由,他只是希望她可以幸福而自在的活着,
眼看着,已经三年多了,最近的这一个,已经是飞飞遇到的第49个沈浪了,
他有一种模糊的感觉,似乎,也该到了真沈浪出现的时候,
飞飞的武功已经修炼的差不多了,就连他这个半吊子,也被她用内力养的好多了,
他觉得,那最终的结局,似乎已经不远了,
只是不知道,当飞飞遇到真的沈浪的时候,会是如何的局面,
沈浪呢,他看到死而复生的飞飞,他又会怎么样,又会做什么,
那么多的不确定之中,他能够确定的两件事就是,
第一,那个镯子,那个他亲手做的银镯子,还在飞飞的手上戴着呢,
第二,到目前为止,他是唯一一个,那样子亲吻过白飞飞的男人,
这样一想,他就觉得很是轻快自在,并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他相信,他的飞飞,很快就会回来找他的,
这一次,他们就可以真正的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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