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宿海弟家。三弟刚从广州驱车归来,因为舟车劳顿,他早早就在客厅的沙发上睡着了,那鼾声真是让我闻之如雷。
我赶紧关了房门,虽已无心作文,也可浏览一下手机上保存的照片。翻着,翻着,蓦然发现一组去年夏初拍于前进农场的照片,全是菠萝蜜的,效果非常好。细细审视,突然间便有了灵感,就写下了这篇《菠萝蜜的启示》。
你可别想当然,蛮以为那菠萝蜜,都是一样的。其实不然。
首先,这菠萝蜜有干包,湿包之分。
干包的,肉厚,放进嘴里,牙一咬,就觉得其肉脆,爽牙,清香,清甜。
饭馆酒家,将其包去核,配以腰果,香芹,果丁,云耳,用来炒猪肚,还是一道常吃常新,味道极佳,爽而不腻的名牌菜哩。
至于那湿包菠萝蜜,简直就是一个软弱无力,扶不上墙,软塌塌的懒汉。说句口无遮拦的话,它简直就是宦官转世。
再打一个比方,它就象那只会蠕动,不会站立,极不中用的家伙。看见它那没有一点儿骨气的衰样,你都会生气。
你别看它结果累累,胖得滚圆,个头又大,可这家伙极其虚浮,一旦成熟一点,就四处炫耀它的浓香,那树上只要有一个菠萝蜜渐次熟了,老远就能闻到它沁发出来的,飘散的气味。
可令人讨厌的是,只要你走近它,用手一摸,它就软塌塌的,还容易裂开,都不用风吹,它就会自然脱蒂,掉了下来,一个筋斗,摔个呲牙咧嘴,象一堆牛屎似的摊在那儿,是再也没有用的了。
这湿包菠萝蜜,还有一个怪脾气,它将熟未熟之时,你将它摘下,置于阳台之上,你想它经过三两天的风吹日晒,就能变熟,取其包以食之。可你一旦不小心,脚轻触它一下,它就耍赖,再不会成熟,直到烂掉。
就算这湿包菠萝蜜自然成熟,让你开膛破肚,取出其包食之,也是湿湿漉漉,滑滑溜溜,只有甜味,毫无香气,让你越吃越不想吃。你说它只占地儿,没有一点用处,讨厌不讨厌。
当然,它那果核,洒点盐,将它煲熟吃,还是有点儿香气,可以充饥的。只是吃多了,肚子胀气,让你象怀孕婆似的,挺个筲箕肚,走来走去,好看么?有此弊端,吃它也就不值得了。
所以呀,它只是村落里的一棵树,可予人一片荫凉,其叶亦可用来衬托粉团,蒸籺。那老菠萝蜜树,有了相当长的年轮,也就是有格了,图其板材轻便,乡间也用其做家具的。
反正,这湿菠萝蜜,弊多过利,现在的果农,是决不种它的,别说卖不出去,就是送给亲友,人家也嫌弃它。食之无味的东西,谁会要啊。
除此之外,这菠萝蜜的种类,还有其他区别呢。它有首次结果的,犹如那小母鸡的稚生蛋,小小的,也结实,据说其营养价值最高。
自然,也有百年老树结的菠萝蜜,犹如老蚌生珠,其果包大,肉厚,味愈厚,足够香,清甜,连市场价格都会略高一些的。
从这菠萝蜜的不同处,我们只要想一想,其实这人生的种种事理,总是有些差异的,很难千篇一律。
你瞧瞧,那撑船的,必有历经风雨,历尽风波的老艄公,有那普通的水手及那赤膊赤脚的拉纤者。
务农的,也必有耕作技术熟练的行家里手,犁田耙地,育秧催芽,播种插秧,预测天时,哪样不会?
务工的,得有工匠精神。你瞧瞧,那挑炉下乡打铁的,自有拉风箱,并负责淘米煮饭的下手,有托大锤的二手,挥小锤叮叮当当的,钳铁淬火的师傅。
那么,写作呢?不也有久经历练,有过长期的写作活动实践,写过很多文学作品的老作家,老作者么?
有肯定是有的,只是有些年轻人的性格比较浮躁,心高气傲,认为那些老家伙齿脱唇寒,临风落泪,日薄西山,再无作为,不值一洒,不愿服输,不甘向他们学习罢了。
朋友,你说,我从菠萝蜜那儿得到的这点启示,也不无道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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