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家在旁边的村子,相邻二三公里,从一条小路过去步行大概需要15-20分钟左右。
她们村是个长条形的,房子一排一排的,每一排都特别长。小时候的眼睛从村西头到村东头一眼望不到头。村民们很多站在门口关注着过往行人,议论纷纷,尤其外村来的,出自谁家,来到谁家都要讨论一番。认识的人也不少,还都要姥爷,舅爷,二姥姥,三妗子的打着招呼。除了这些闲暇之余在门口闲聊的人们,还有每家每户养的耕牛也栓在当街,有些刚出生的小牛犊还好奇的走上跟前跟你试探一下,假装要顶你。
我不想见了人一个接一个打招呼,先跟谁打后跟谁打又担心忽略了谁,也不想像领导视察似的成为议论和关注的中心。所以每次,我都从最外面那排房子的小路上走,那里人少,不是主路,也不是交通要道。正好大姨嫁到了本村,就在这条路上。每次可以先去大姨家,然后在穿过一个胡同,斜对着胡同就是姥姥家,这样能避开很多行人和待着没事向公路探寻的人。
因为走的多了,对这条联接家和姥姥家的路记忆太深刻了,太深刻了。小时候只是觉得熟悉。但是成年后离开故乡离开家,那条路总是入梦,梦里的情景总是变换,各种不清晰的事件。唯有那条路,一直明朗而清楚的伸向姥姥和大姨的村直达姥姥的家。
因为各种变故,已经很多年没有回去了,父亲去世后,故乡和村庄的记忆在我脑子里越来越模糊,只有那条路异常清晰。
不知为何,昨夜它又入梦来了,那么熟悉,指引我经过大姨家在去姥姥家,可是走在那个胡同,突然一惊!姥姥姥爷已经相继过世了,我去哪里?去看谁?当初因为特殊原因没能参加葬礼,记忆里的老房子,老胡同和老路都停留在过去,从未改变,甚至姥姥姥爷还在,只是我很久没有去看他们了。
突然惊醒,泪眼婆娑,终是没有走到姥姥家,相同的梦,重复出现,我想我是不敢往前走。如果哪天真的回去了,重走那条路,走进姥姥姥爷的老屋,空无一人,满屋蛛网,姥姥睡觉的位置墙画旧照还是那么熟悉,只是有些斑驳。姥爷的牛棚,板凳,还有他自制的折叠餐桌都还在,门后房顶吊着的篮子,装着姥姥的零食水果...往日情形历历在目。但是物是人非,我该怎么办?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