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桂芬，你个婊子养的，给我出来！”张军使劲的敲着隔壁孙大娘家的院子门。从一开始紧锣密鼓地用手拍打逐渐变成大力地用脚踹着门。
而站在门后的我早已经习惯了喝多了就发酒疯的张军，我手里拿着一把临出门时慌慌张张从桌子上抓走的瓜子，一边磕着瓜子和孙大娘不紧不慢地唠着嗑，一边认真地听着门外的动静。
“桂芬呐，你可别让小张再喝酒了，”孙大娘听到砰砰砰的敲门声心里直犯怵。要知道上回张军喝多了拿了把菜刀冲出来，差点让她心脏病都犯了。
“大娘，张军那德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要是不让他喝酒，他是要跟我拼命的，只望着他早点喝死算了。”我嗑完了最后一颗瓜子，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后悔出门的时候没多带点瓜子，这时门外也突然安静了下来。
“桂芬啊，桂芬。赶快回家去，张军在院子里烧被子呢，抱了好几床被子坐在地上烧呢。”住在前院的陈寡妇赶紧跑到孙大娘家来通知刘桂芬，每次这张军撒酒疯，左邻右舍都被搅的鸡犬不宁。
“啊！这个死男人！”我连忙从孙大娘家跑出来。
正在院子里烧棉被的张军，就跟着了魔一样，嘴巴嘟嘟囔囔骂个不停，把他和刘桂芬前年结婚做的两床新棉被都烧了好几个黑窟窿。
院子边上站着几个街坊邻居，可是谁也不敢上去阻挠他，怕他又像上次那样拿着菜刀满院子追着人砍。
“张军，你他娘的接着烧，最好一把火连我一块儿烧。”我看着院子里一片狼藉，衣服鞋子甚至锅碗瓢盆都被他从屋里扔出来了，把我一块儿烧死得了，这日子我也不想过了。
围观的邻居们看到刘桂芬回来之后就都走了，毕竟是家务事，别人也插不上手，再说了，张军喝醉酒后发酒疯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大家也从一开始的积极调解到现在的无动于衷。
张军还在院子中央那里骂骂咧咧的，棉被也烧的差不多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酒能醒过来。一旁的刘桂芬靠在院子的大门边，像个雕塑似的，直直地看着张军，脸上既没有伤心难过，也没有悲愤交加，很平静。
等到太阳西沉傍晚的时候，张军似乎酒醒了，看着自己身边被烧的乱七八糟的被子和衣服，他突然懊恼起来，怎么都没人阻止他。
我默默地把地上还没烧坏的衣服捡了起来，烧坏的被子就不管了，反正我刚才进屋里看了下，我床上的被子还在。
“刘桂芬，你他娘的还是个人吗？我他妈烧被子你也不拦一下？”张军也心疼起那几床棉被了。
“你把房子烧了我都不管。”我压根不想理面前的这个男人，
“拿两百块钱给我，我去买点米买点菜。家里什么都没有。”张军手里拿着件一只袖子被烧掉的蓝衬衫。
“哪来的200块钱？现在家里还有钱吗？钱不都被你偷光了吗！”我捡起地上被磕破一个角的碗，冲着张军歇斯底里的吼起来。
结婚快三年了，他除了酗酒偷钱撒酒疯出去鬼混以外什么都不干，要不是我在外面打零工，家里估计连碗米都没有。
“你他娘的别给脸不要脸，老子让你吼。”张军像个被斗牛士激怒的公牛一样，抡起拳头就往刘桂芬身上砸，密集的拳头就像雨点似的落在刘桂芬的脸上，胸上，肚子上。
面对张军的拳头，我使出了浑身的力量和他对抗，我疯狂地用指甲抓着他的脸，用牙咬着他的手腕，我不怕死，我就是死也要拉着他一块儿死。
一时间，惨叫声，厮打声不绝于耳，隔壁的孙大娘也听到了桂芬的哭声，但是她也只能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正当张军和刘桂芬打的不可开交的时候，一个矮小瘦弱的男人踏着夜色走进了张军的家里。
“军哥，有货了。”染着黄头发的男人咧着嘴露出一口大黄牙朝张军递过去一根香烟。
一听到有货，张军立马停下手来，接过黄毛递过来的烟点上猛的吸了一口。
“走吧。”张军站在屋子里抽完了手中的那根烟，把还没灭烟头就往刘桂芬身上一扔。
黄毛临走的时候不忘偷瞟了一眼身上衣服被撕破了的刘桂芬。
“嫂子身材不错啊，军哥你可真有福气。”黄毛在路上和张军说着。
“有空借你玩玩。”张军大笑起来。漆黑的夜里，张军的笑声有点让人毛骨悚然。
等到他们两人走远了，我才转身去里屋找了两件衣服换上，看着镜子里的我又被他打的鼻青脸肿，我真的不想再待在这里，这不是我的家，这简直就是人间地狱。
我从床底下拿出了之前藏在鞋盒里的鸡蛋，水煮后用来给脸上消肿。刚在脸上滚了两圈就听到了敲门声，都快十点了，该死的张军肯定不会回来了，那么谁还会这么晚来找我？
“咚咚咚，”
“”嫂子，是我，我是阿彬，我刚下班。”月光下，年轻人消瘦的身影被拉的老长。
“等我下，马上来。”原来是张军的弟弟来了。
“阿彬，这么晚了，你还过来干嘛呀。”我打开了门。
“嫂子，听说今天下午哥又撒酒疯了，你没事吧？”阿彬一脸关切的看着刘桂芬，仿佛要一眼将她看穿。
“反正迟早我要死在你哥手上。”我漫不经心的剥开手里的熟鸡蛋吃了起来。
“嫂子，你别这样想……我知道我哥有时候的确干出一些不是人干的事情……”阿彬想要好好安慰他的嫂子，可是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他亲哥有什么优点。
“还有个水煮蛋，你要吃吗？”我看着眼前的瘦弱的阿彬，顶着浓重的黑眼圈还跑来关心我，突然有点心疼起他来。
“不吃了。哦，嫂子，我给你带来了一袋米还有一些花生糖和玉米。”阿彬赶紧把放在脚边的那些东西都拎进屋子里来。
“啊，这多不好意思啊，你看你哥从来都没想起来给你送东西。”我有点不太好意思。
“这些都是给你吃的，又不是给我哥吃的，你把藏好，别让他发现。”阿彬放好东西就走了。我看到他身上穿的灰短袖肩膀上的线散开了，他都25了，怎么还没有女朋友。
夜深了，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回想这一年的遭遇，我只能偷偷的抹眼泪。谁叫自己当初听了父母的话傻啦吧唧的就嫁给他了，以为他能一辈子对自己好，可是谁知道他发现我怀不上孩子的时候，立马就换了另一副嘴脸，骂我是不下蛋的母鸡。
难道我就不想要个孩子吗？想到这里，我的眼泪像决堤的洪水似的倾泻而下。就这样，伴着咸咸湿湿的泪水，我慢慢睡着了。
我做了个梦，在梦里，我梦见了张军，他还是像刚结婚那会儿那样腼腆老实，对我远远伸出了双手，等梦里的我跑到他面前的时候，他又突然变成了一个魔鬼，露出狰狞恐怖的表情。
深夜里，在离村子不远处的一个树林里围着一圈人，中间放了一个纸箱子，张军和黄毛也在这些人里面。
“兄弟们，这次来的货不多，上面盯的太紧了，还是老规矩，你们知道的。”为首的胖子说完这些话就往地上啐了一口痰。
静谧的树林里时不时地传来几声猫头鹰的叫声，月光下的这群人正在进行着见不得光的交易。
“军哥你先拿吧。”胖子知道张军不好惹，确切的说是张军的大哥“林东”不好惹。林东是淮阳市这一带的黑社会老大，其人极其凶狠，据说曾经有人挑衅他，结果那人被他用刀把十个手指全剁下来了。
“这些我都要。”张军用手指了指地下的纸箱。
“军哥，这次货少，你得给其他兄弟一条生路。”胖子笑起来脸上的眼睛迷成了一条缝。
“哦？”张军用眼神示意了身旁的黄毛和其他的几个兄弟。几个人上前作势要打胖子的时候，胖子带的那几个兄弟也不甘示弱，于是两波人扭打在一起。
最后，胖子那伙人被打的求饶了，纸箱被张军带走了。
胖子用衣袖擦了擦被打的流血的嘴角，心里对张军那是怀恨在心。
干他们这一行的，都是行走在刀刃上，谁也不知道哪天身边的兄弟或者是自己就死在了拿货的路上。
黄毛骑着摩托车带着张军去了市里他们的“大本营”，也就是林东在市里老城区开的一家小宾馆，当然这个宾馆主要就是给他手底下的兄弟碰头用的一个容身之所，并且暂时来说还是一个很安全的地方。
等到他们到大本营的时候，天都快要亮了，宾馆里的前台坐在大厅里打着瞌睡。他们快步走到三楼306房间，因为里面正有一群人在一直等着他俩呢。
而在306这个狭小的房间里挤着十几个男男女女，他们有的坐在墙角，有的靠在床上，还有的躺在地上……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萎靡不振。
“军哥来了！”听到开门声，这些人仿佛突然活了过来，一个个从之前的萎靡不振而变得神采奕奕。
张军推开门进来，黝黑的脸上显示着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
坐在床上的一个高大且精瘦的男人看到张军进来了，立马把一把钞票递给他。张军看了看钞票的厚度，从纸箱内拿出一小袋白色的粉末递给瘦男人。
“军哥，就这么点吗？”那个男人有点难以置信道。
“蚂蚱，这次货少，上面盯的紧，下次货多再补点给你。”张军数着手里的钞票头也不抬地说道。
“哦”男人无可奈何的低下头去拆开那一小袋白色的粉末。
房间里的床头柜上摆满了各种瓶子，有的是饮料瓶，有的是矿泉水瓶，这些瓶子里都无一例外地插进了一根吸管。
男男女女把放在手心里都快攥出汗的钞票通通递给张军，每个人都或多或少的从张军的纸盒里得到了他们朝思暮想的东西。
等张军数好了钞票，就从那堆厚厚的钞票里抽出一些给了身边的黄毛。带着还有体温的钱，他们两进了本市最大的地下赌场。
这几天我也没有出去打零工了，待在家里，把乱七八糟的家收拾了一下。结婚都快三年了，家里连个像样点的家具都没有，全被张军给砸的稀巴烂。
这三年里我也没有回过一次娘家，因为张军不准我回去，不过那个娘家我也不想回去，当初不就是他们看中张军的几万块钱把我给卖给了他，好拿着钱给他们儿子娶媳妇。
好在这几年我也偷偷攒了一点钱，不多也就一万来块钱，但是这些钱也能让我逃出去活下来的。现在唯一欠缺的，就是张军把我的身份证藏起来了，只有找到身份证我才能逃离这个鬼地方。
我和他从去年开始就分房睡了，我睡里屋，他睡外屋。想到这里，我赶紧上张军那屋去偷偷找我的身份证。平时张军都把屋子锁起来不让我进他那屋。
他每次被黄毛叫走，总要过个一个多礼拜才回来。前几天他晚上走得急，忘记把他屋门锁起来了。我正好可以趁他还没回来进去看看。
我一打开他的屋子，里面一股霉味，床单上都是发霉的痕迹，凌乱的桌子上摆了好几个瓶子和一些注射器，还有一些用纸包着的白色粉末。
我看着看着，突然发现这些瓶子和注射器不就是跟我以前在电视上看到的吸毒的人用的吗？而且他经常打我的时候，我也发现他胳膊上有很多针孔，难道他是在吸毒吗？
对于心里冒出来的这个想法，我着实吓了一大跳。再回过头来想一想他之所以不准我进这个房间应该就是怕被我发现他在吸毒吧，而且每次黄毛来找他都说什么有货了。
这样看来，我的猜测没有错了，他就是个瘾君子，之前所谓的发酒疯也有可能就是毒品吸食过度产生幻觉了。
我连忙从他的房间里跑出来，也顾不上找身份证了，因为我已经想到了比拿到身份证逃走更有力的办法去离开他了。
另一边，根据线人的可靠情报，市公安局成立了一个专项小组去打击隐藏在本市的一窝毒品犯罪团伙。
最近在水泥厂上班的张彬总是在上班的时候爱走神，他满脑子里都是嫂子被打伤的样子，他很心疼嫂子，甚至在心里祈祷着嫂子能和他哥离婚。
昨天刚发了工资，张彬想着今天下个早班去嫂子家看看，给她买点米啊面啊的送过去，要是哥哥在家，也劝劝哥哥不要再打嫂子了。
我自打那天知道了张军吸毒后，等脸上伤好了我就立马坐车去派出所报警了，警察说他们之前就在怀疑张军吸毒，但是上头已经组织了警力想来个顺藤摸瓜，好把这一伙人一网打尽，因为这伙人不单单是吸毒还包括藏毒贩毒。
我一听高兴坏了，拍着胸脯告诉他们自己愿意配合他们工作。
从派出所出来的那天上午，我感觉天格外的蓝，空气格外的清新，连那个乱七八糟的家也格外的可爱起来。
隐藏在一个废弃车库里的地下赌场里，赌徒们有的垂头丧气，有的意气风发。烟雾缭绕中，张军在输光了身上所有的钱后，砸烂了牌桌离开了赌场。
在赌场里豪赌八天八夜的张军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那个支离破碎的家里，躺到了自己的床上，鼾声如雷。
发现张军回来后，我一反常态，给他在锅里热了一些饭菜，这样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就可以吃上热乎乎的饭菜了，被他之前烧了好几个窟窿的被子也让我给补好了，虽然难看了一点，但是起码没有洞了。
对于我的这些小小的转变，张军对我的态度也有所缓和。这段时间里，我们两之间也没有再像之前那样处处针锋相对了，甚至他还给了我1000块钱，让我去买几件像样的衣服。
我小心翼翼的打听着他的行踪，生怕自己露出一些马脚，要不然被他发现了，自己估计真要被他活活打死。
从赌场回来后的张军就一直待在家里没有再出去过了，除了没有多少钱再去赌了以外，更多的是因为想避避风头，听说最近严打贩毒，小命要紧。
张军的弟弟张彬最近也是时不时就来他家一趟，送点米菜过来，也劝劝他哥脾气好点。张军对这个小他五岁的弟弟，也是这个世界上他仅剩的亲人的态度并没有多温和，反而听到张彬絮絮叨叨的话语显得有些不耐烦。
因为阿彬的接济，让我的生活暂时没有那么拮据，我在心里真的是很感激他，可是有时候想到我正在把他的哥哥往悬崖边推，又觉得十分愧疚。
张彬每次来到哥哥家里，其实更多的是来看他嫂子的，他想看看嫂子脸上有没有伤，有没有被他哥打过。看到嫂子每次都是笑吟吟地接过他手上的东西，他的心里总是比吃了蜜还甜。
趁着张军去厕所的空档，我悄悄把阿彬拉到一旁。
“阿彬，以后不要再来了，知道吗？嫂子饿不死的，你自己把钱攒好，你好好等着，以后会有一天，嫂子要请你吃饭。”
阿彬听完我这段话，挂在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眼睛里满是失落。
“你听着，嫂子不让你来是有原因的。你好好等着我以后请你吃饭。知道吗？”
这时张军正好从厕所出来了，阿彬慌慌忙忙的朝我点了点头。
在家呆了将近两个月后，一天傍晚，我和张军正在吃晚饭的时候，突然有个高个子的黑衣男人闯进我家里来。
“军哥，来了一批货。”
“你是谁？”张军对眼前的这个男人产生了一些怀疑。
“黄毛废了。”黑衣男人答道。这是他们内部的一句黑话，意思就是黄毛被警察抓走了。对了暗号后，张军放心了下来。
“还是老地方。”黑衣男子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走了。
我一边夹着菜一边装作无意的问了一句“什么什么老地方，这么晚了还要出去吗？”
“跟你没关系，吃饭吧。”张军敷衍地回答完我就使劲地往嘴里扒拉了几口饭。
我猜他应该还是像上次那样去拿毒品了。这么晚了，我也没办法再出去，只能等到明天白天去派出所了。
张军洗了个澡之后就出门了，他出门没多久，黑衣男子又过来了一趟，只匆匆跟我说了一句话，让我不要打草惊蛇。我只好改变明天去派出所的主意了。
张军这一回出去并没有像上次那样，又去赌场豪赌了一把，而是第二天就回家了。他心里隐隐觉得这次的交易很反常，虽然交易成功了，但是这次来送货的面孔大都是新面孔，他从来都没有见过。
他只好将毒品偷偷带回家来，想等时机成熟的时候再去卖给他以前的老主顾们。
张军可能连做梦都想不到，那些新面孔都是警方派来的卧底，狱中的黄毛早已经把吸毒贩毒的过程交待的清清楚楚。这次的交易不过是欲擒故纵罢了，而他张军即将是下一个被抓捕的目标。
我看到张军第二天一早就回来了，觉得很诧异，以前都是隔个十天八天的才会回家，怎么这次回来的这么快？
这次回来之后，他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对我态度也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时不时地就跟我道歉，说他以前不应该那样打我。
对于一个毒贩的道歉，我真的不想接受。想到中国每年都会有很多优秀的缉毒警察因公牺牲，吸毒贩毒那是永远不能原谅的。
阿彬这段时间真的没有再来了，我想到他那天失落的模样，也很难受。可是没有办法，我不想让他也搅进这件事情里来，毕竟那是他的亲哥哥。
时间在一天一天的过去，张军还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日待在他的小房里不出来，我每天做好饭菜端到他的房间门口，他只会从门里伸出半个身体接过我手里的饭菜转身关好门，吃完饭把碗筷放在房间门口的地上，都不让我进他的房间。
在十一月的最后一天，傍晚外面突然下起了雨，淅淅沥沥地落在屋檐下。张军也走出了他的房间，和我一起坐在客厅里吃晚饭。我晚上煮了他最爱吃的红烧肉，他也很给面子的吃了很多。
当他吃完晚饭放下碗筷，刚准备回房间的时候，院子里来了一群警察，警察在他的房间里搜出了大量的海洛因和冰毒。
失魂落魄的张军被警察带走了，我对着领头的警察笑了一下，没错，他就是派出所的所长。
张军被带走的那一刻说不伤心那是假的，毕竟在一起生活了好几年了，可是再想想他又吸毒又贩毒，还有他曾经对我得种种暴行，只能让他在监狱里好好反省了。
张军被抓走的第三天，阿彬来找我了，他双眼通红一脸憔悴的望着我。
我仔细地将张军被抓走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了阿彬，甚至我还告诉了他，张军被带走的那一天前警察早就通知过我了，所以那晚我特地给他做了他最爱吃的红烧肉，因为以后张军恐怕也没有机会再吃红烧肉了。
阿彬听完我说的之后，什么话也没说，只是问我家里的米还够吃不够吃。
“你今天来的正好，我请你吃饭。我可没忘记几个月前我跟你说的话。”我把阿彬拉进屋里，让他自己坐一会儿，我去厨房做饭去了。
张军被抓走一个月后，我收到了来自监狱的一封信，打开之后发现，里面是张军给我寄来的离婚协议书。
五个月后，法院做出一审判决，被告张军被判处死刑，缓刑两年执行。被告张军无异议，没有再提起上诉。
半年后的一天。阿彬又来到我家，给我送来了好多水果。
“嫂子在家吗，我们厂里端午节发了好多水果，我一个人吃不完，给你送来点。”
“你不要再叫我嫂子了。”我故意板起脸来对他说道。
他拎着突然水果愣住了。
“你叫我桂芬吧，我和你哥已经离婚了，以后不是你嫂子了。”我笑嘻嘻的接过他手里的水果。
“哦……桂芬。”说完桂芬这两个字他白皙瘦弱的脸突然红了起来。
“快进来，我给你洗水果吃。”我拎着水果转身回屋里。
洗了两个大苹果，我和阿彬一人一个拿在手里吃着。
“阿彬啊，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啊。”我咬了一大口苹果在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
“你……这样的就很好了。”阿彬慢慢的啃着苹果，脸又红起来了。
“我比你大三岁呢，你不介意吗？”
“不介意。”这次阿彬回答的很干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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