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差回来不太想画，还是来个擅长的无口萝莉吧。话说，第五话之后就是新写的内容了。
“将军快走！后面有我们挡着！”
楚红英自信部署周详，把所有可能因素都考虑了。毕竟洛坡为边境地带，在此追击叛军难免与漠黍边境布军起冲突。却没想到遇上的不是边境军而是主部队，刚剿灭叛军便立即遭伏，还没反应过来便已全军覆没。
“不行！兄弟们因为我的失误尽数葬身沙场，我怎可独活！”
“倘若将军你也去了，我们怎么对得起泉下老将军呢？”
“可是...”
“还有龙头弩，记得吗？绝对不可以落入敌军手里！”
“我知道了，保重！”楚红英狠踢了几下马肚子，却没想刚跑几步马便中箭。一切都完了。接着，下马，被俘，拷问，好比一瞬间的事。
一觉醒来，只觉一如既往的平静。客店还是和之前一样，木梁土墙，老旧却整洁的被褥。什么事也没发生。却似乎少了一些无形的东西，自已好似没了依靠的浮游的孤魂。十余天前的腥风血雨好比昨日才发生的一般。
“哥哥肚子还疼吗？”
床前一个小不点若无其事地摆弄着纸风车。很便宜的纸钉在一根旧筷子上面，却很细心的卷的整整齐齐，似也不比街上卖的差到哪里去。
楚红英扶着床沿勉强爬起身。以前一些小病小痛算不上什么。可人一空闲下来，好似追债似的什么问题都往身上跑。平日不以为然的现下却好似随时可以夺命。
“大姐姐呢？”
“姐姐说帮我出去买果子。叫见儿看好你。”
龙头弩还好好地放在桌上。一壶刚泡好的茶似乎还没怎么动过。闻着好像新鲜的绿茶，并不是当地惯用的陈茶，说不上哪个品种，想来也不会是为自己泡的。看来她似乎还不打算离开。
楚红英总觉得这个叫镜妍的少女不一般。或许是因为她不起眼的外表下面隐藏的太多太多了，亦或许正因为她的不起眼，而生怕一不小心便会把她丢了。
“哥哥喜欢姐姐吗？”
“这个...大概和见儿喜欢娘亲一样吧。”楚红英笑了笑。发觉自己有时候似乎还不如一个小孩子。“那见儿喜欢娘亲吗？”
“嗯！娘亲可厉害了，什么都会做，还会好多曲儿。”见儿很开心地摇了摇手中的纸风车。“哥哥有娘亲吗？”
“有。大概现在还在等我回去吧。”楚红英若有所思。
回去。或许是该回去了。
几日来不少江湖豪客涌入辉城，可“于嵩”却迟迟不见人影。小部分人没耐心走了，剩余的，仅少数坚信于嵩会出现。听闻各门派重要人物会到，大部分人打算留下看热闹，而辉城吃喝嫖赌服务算是周到，倒也留了不少人。
“人太多了。”黑衣客不满地哼了一声。
“都是冲着你来的。怎么了，不肯走吗？”萧磬书很讽刺地说了一句。倘若黑衣客有脸，真不知道他会是什么表情。
“别以为人多眼杂你逃得了。”
萧磬书笑了。大庭广众之下居然完全没有一个人认出来。也罢，毕竟是消失了十余年的人，又是当年的神秘人物，除非朝夕相处根本没人知道他是谁。
少年匆匆穿过人群，手里捧着几个包子，完全没留意萧磬书身旁的黑衣客。“喂，你的！”见萧磬书双目无神似是又在发痴，便直接把包子扔他怀里。萧磬书呆了半响什么也没说便吃了起来。少年“哼”了一下也自顾自吃起来。而黑衣客早已没了踪影。
近来少年也习惯了他的各种举动。上次听闻于嵩之名后，萧磬书拉着自己便急急忙忙赶着出城，可是没几步便犯懒赖下来不肯走了。之后不是成天睡觉就是不时疯言疯语。说是让他照顾自己，现在倒变成自己照顾他了。虽然百般不情愿，想想人家毕竟当年和莫大侠有交情，也不好就这样丢下了。虽然荣胖子好偷，说话不算话，骗人不眨眼，但这种事荣胖子毕竟是不会骗他的。应该吧。
荣胖子当然没有骗人。只不过是没人想过莫大侠的好友会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疯子罢了。
蹲街也有蹲街的好处。来往行人一目了然却也没有人会注意自己。毕竟只有乞丐和小贩们才会如此。贫家帮可以成为天下第一大帮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今天几月初几？”
“四月初一。”
“想必师傅他们也快到了。我们避开说话。”
二人，朴素的行装，人手一剑也并没有任何出众之处，除了佩剑的剑穗，青色镶白，在满是黄土的洛坡显得格外醒目。
“山清剑的人。”
东南水乡的门派。依山伴水的环境养了不少文士也使得山清剑派剑法同样文诌诌的，可柔和的剑影掩盖着凌厉的锋芒，实力不下其他门派。名副其实的四境之一。
“山清剑？我看不是吧，鬼鬼祟祟的不像好人...” 虽然顶嘴，少年也不由得佩服疯子的眼力。不过，细想一下，此人毕竟是莫书与莫大侠生前好友，而莫大侠是山清剑门人，他自然会对山清剑的行头比较熟悉。
只见那二人四处环望了一番后，竟迅速摘下剑穗往怀里揣，然后头也不回往巷口钻去，竟然没了影子。
“果然可疑。”疯子笑了，这次居然不是疯笑。
“当真可疑。”
任静妍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地上的两具尸身。均为一击毙命，除了胸口一处剑伤几乎找不到其他可能致命之处。只是尸体排放的位置，显然并没有发生剧烈的打斗。
“可疑的难道不是姑娘你吗？”回头望去只见一位公子哥笑盈盈地摇着扇子。“深更半夜难道是想毁尸灭迹不成？”
任静妍一笑，“你这么一说，我倒真想毁尸了。倒是贾少爷，就这么放我进出贾府，不怕别人怀疑吗？”
“怀疑？”
“当然是贾少奶奶了。别忘了，你还欠她一对镯子。” 荣胖子真是到哪里手都不干净。
“这个，咳咳。” 贾少奶奶当真是女人中的女人，除了出众的美貌，疑心嫉妒发火撒娇也是无人能敌。年纪轻轻就是妻管严，想必不好受。
“难不成贾少爷当真对我有非分之想？” 少女脑袋一歪，眼睛眯成一条缝。
“姑娘真爱开玩笑。”贾二少爷合上了折扇，拍了拍袖口。“不过话说回来，姑娘是山清剑门人？怎的不见姑娘佩剑？”
“贾少奶奶也是贾家人，难道她会玄玉功吗？”
“…当然不会。”
“那不就是了？”
任静妍从袖口掏出一事物朝贾少掷去。青色镶白的剑穗。
“这…”
“那么，反正过几日山清剑尚老先生便会光顾贾府，今日之事说不说随你。不过…”任镜妍稍稍顿了一下，“现在辉城这里死了山清剑的人，倘若把山清剑也牵扯进来了，事情未免会变复杂。”
贾少爷仔细看了看手中剑穗，又看了看地上的尸体。“山清剑…于嵩……莫书与？难不成和十年前…?”
正要发问，少女早已不见踪影。
“发生什么事了，渊儿？”
财主打扮的老人，发福的脸上笑眯眯一丝皱纹都没有。
“爹。”贾渊对老人行了个礼。
“嗯。”老人招了招手，随即几个家丁打扮的人抬了担架，三下五除二把尸体搬走了。
“山清剑死人了？想想他们也挺衰的，几年前折了一个莫书与，现在掌门年事已高，门下几个弟子资质好的剩没几个，现在又折了两个。看来没了是早晚的事。”
两个江湖人，在路边磕着瓜子。
“可不是吗，现在长江后浪推前浪，如今的四大家族，甄家被灭了门，贾家眼里只有钱，许家成了官府的走狗，时家自从和贫家帮结盟后就名存实亡了，真假虚实已大不如前，现在轮到四境了，再接下来，说不准连五宗都难保。”
“欸，那接下来武林泰山北斗会归谁呢？”
“这可难说，人家根基厚着呢，我们这些闲杂人等，小门小派，旁门左道，根本别指望能挤上去了。你再看看人天机门，说他们神通广大，还不是只能在旁边看戏。”
“谁知道，或许就是天机门在后面牵线来着？不过，话说回来，这次贾家的地盘死了山清剑的人，你说会不会打起来？”
“打起来？嘿嘿，消息早就传的沸沸扬扬了，尚老头不给门人一个交代都不行了。”
先是于嵩，然后又是山清剑。贾老头本想稳稳当当的在关外赚钱，可偏偏事情一桩接着一桩找上门来，没个消停。
何况，又不知什么时候会开战，许家人口风一向很紧，到时候是赚是赔还没个定数。
“尚老先生光临寒舍，有失远迎啊……”
面前的老先生一副苦脸愁态，想必最近并不好过。
“哦，不，门里有事，师弟临时有事来不了了，我吗，怕没人来，又不好交代，就自说自话代他来了。说真的，这里还真不好找，灰压压一片长得一摸一样。”
“原来是愁仙人，失敬失敬。”认错了。也难怪，尚老先生似乎很少出山。而这个愁仙人，算辈分应该算是尚掌门的师伯。一个出了名的怪人，见识修为足以称仙，却又怕死怕穷怕麻烦。“仙人此次前来，可是为了剑魔的事？”
“于嵩？这世上哪有什么于嵩？不过是流言蜚语罢了。”老人似乎十分坚决。“不过有传，似乎有本门弟子死在辉城，师弟还不知道，哎，是真是假，都是麻烦事。”
流言传得比想象中的要快。似乎有人从中做了手脚。
尸体从内室抬了出来。愁仙人皱着眉头，仔细打量着。“不是。”虽说医术高明，但似乎还是极其厌恶尸臭味，屏住呼吸似乎不够，干脆捏住了鼻子。“都说一方水养一方人，弟子吃的啥我怎不知道？虽然，在下从不记着弟子长啥模样，不过这两个，怎么看都不像是吃了几年稻米，倒更是像啃了几年北方土似的。近几年本门可并没有弟子在北方呆过。”
“是吗？”贾老头将信将疑，虽然答的很像在糊弄人，对方甚至连剑伤都没看。但毕竟是前辈高人，也不好说什么。“那么这剑穗...” 贾渊随即将其呈上。
“假的假的！”愁仙人看都不看便脱口而出。“真是麻烦，这下满意了？老身可以走了吧？”
贾老头和贾渊目瞪口呆。可是你自己要来的。但也不好说什么，只得恭恭敬敬叫下人把老先生送回房。
虽然如此算是勉强澄清了，却并管不住别人说三道四。何况，为何有人要冒充山清剑的人？为何被杀？亦为何，杀人者要将二人冒充成山清剑的人？
“父亲，倘若他所言不假，北方的话...可有何头绪吗？”贾渊问道。虽说是微不足道的线索，但总比没有好。
“北方...山清剑向来与世无争，自然不是针对他们的。而我们的话，第一个能想到的就是许家。虽说朝廷想着要和关外开战，早晚会想端了我们的地盘，也不是不可能，不过这么大费周折把山清剑牵扯进来，太玄了，不像他们的作风。”
“那天机门呢？据说当初剑魔的消息，就是他们散布开来的。”
“那就更玄了，据说江湖上啥事都和他们有关，啥事又和他们无关，这个门派存不存在都不知道呢。”虽说如此，既然能让流言传成如此声势，不管是真是假，或多或少会成一祸害。
少女靠窗坐着，手里握着茶壶，若有所思。
尸体的出现，好似一只无形的手，推波助澜变得一发不可收拾。流言一下子变成了真事。于嵩真的存在？亦或者，不止有一个于嵩。任镜妍暗自端倪着，似乎有另外一股势力蠢蠢欲动。
而且，似乎他们对剑魔更感兴趣。若是为了剑魔的剑法，武林中人为宝刀秘籍争个头破血流也算是家常便饭，但如此大费周折，又似乎另所图。比如，要刻意做出于嵩这么一个人真实存在的样子。
此等人既存在，人人得而诛之，念其实力，自会期待各大门派有所动静。若没有，但又有足够证据证明他存在的话...
看来对方一定还会有更大动静。任镜妍有些按耐不住，可惜门派并没有任何指示，甚至这次于嵩的消息也是自己自说自话放出来的，也不好有所行动。想想这次回去一定免不了闭门思过。算了，干脆豁出去了。
弄堂风恰好吹过，极其惬意。小不点见儿呼着风车，听着它呼啦呼啦转。虽说小小的一口气比起风的推力来甚是微不足道，但孩子依然乐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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