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青山在心间

作者: 一记耳光 | 来源:发表于2015-12-07 18:44 被阅读0次

           九月

           微风习习,叶叶梧桐坠,这是九月的梧桐镇里最美的画面。

    周青山躺在铺满梧桐叶的地上,把脑袋舒服地摆放在曲起的右臂上,嘴里还叼着梧桐叶梗。微凉的风衬着他此时的心情再合适不过了。睁眼看着天空许久,透过他的眼睛一叶梧桐缓缓飘落,就在他闭眼的同时,落叶如同一张舒适柔软的棉布盖住了右眼,于是,周青山在这片温暖中度过了漫长的午后。

    若不是不远处汽车的喇叭声响起,他会拥有一个美好的梦。是啊,差一点,就差一点,他就看见妈妈了,无尽的失落洒了一地。蓦地,他直起身子,右眼上的叶子随即落地,仿若那个梦,片刻美好而又易破碎。周青山拾起叶子,装进了书包,站起来往车子方向大步走去,表情也瞬间恢复冷漠。车子发动,扬长而去,已落地的梧桐叶如同重获生命似的飘起,倏地又落下,已失去的还会再回来吗?

    梧桐镇,因梧桐而生。梧桐,树干光滑,叶大优美,它是梧桐镇的宝,它给这个落后的小镇带来了无限的生机。它的树皮可以加工成绳索,也可造纸。种子可食用,也可榨油。梧桐镇上依靠它发家致富的可不少,遍地的梧桐树也为这个原本安静地小镇招来不少外商,王朝城就是跟随作为商人的父亲而来到梧桐镇。

           十月

    十月,梧桐的颜色更深了,落叶便也多了。因着落叶,小镇仿佛更热闹了,孩童在树下玩耍,咧嘴开心唱着当地的童谣:童子打桐子,桐子落童子乐......欢乐的十月,金黄铺满了整个梧桐镇。心间不该在这个季节回来,因为她在这份融洽和欢乐面前是多么地无措。十年过去了,从熟悉到陌生,已找不回曾经的熟悉感。拾起地上的硕大叶子,用鼻息寻回儿时的记忆,抬头仰望高大的梧桐树,心间默念,也许只有你会记得我了。

    心间回来了,和母亲一起。十年前,母亲带着她离开,十年后,她带着母亲回来了。轮椅碾过地上的梧桐,心间推着轮椅,站在屋前的树下,母亲面无表情,而心间的耳边,仿佛还能听见屋里曾经亲切的声音:“桐花,桐花,回家了.......”离开,带走了曾经的亲昵,也带走了母亲的笑容。她是如此乖巧的孩子,从不过问,母亲说走就乖乖地跟着她走,母亲说回来,她就乖乖地回来,即使她可以问原因,更可以拒绝,但是她是如此听话的孩子。

    破旧的小屋,被十年时光用灰尘掩盖,满屋的寂静也不因主人的归来稍显热闹,经过简单的收拾之后,母女俩伴着夕阳入睡了。重回故土的第一天,心间没有失眠,梦里也没有出现蛇,心间在多年以后回忆当夜,依旧清晰,如同躺在繁花之上,安心随着花香潜入心里。

    回家的第二天,心间没有去学校,而是打开封闭已久的储物间,意外的是,她看到了这位老朋友,一辆破旧不堪的纺绳车。它怎么还在这里?心间心想,但是她没有告诉母亲,而是找来清洁工具认真地擦拭着这位曾经辉煌而今年迈的老人。看着它,心间仿似又见到温婉如玉的母亲。那时候的母亲待人温和,勤劳能干,生活虽不很富裕,但再粗糙的日子一旦经过母亲的手就可以成为精致的生活。母亲能纺出镇上最结实和顺滑的绳子,还会做出一些羡煞旁人的手工艺品,当时的心间,不,是当时的桐花,常常带着母亲用心绑的新发型走街串巷。

    心间用棉布擦拭着车轮,手轻轻地摇动布满铁锈的轮子,触摸时间留下的斑驳,轮子发出的刺耳摩擦声又把心间带回十年前。那个放学回家的傍晚,刚踏入家门,桐花便被女人的尖叫声吓到,地上坐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看不见脸庞,女人的前面站着一个中年男子,男子看见了入门的桐花,地上的女人随即也转过头,映入眼帘的是桐花受到惊吓的脸。同一时间,桐花看清了眼前的女人,原来是自己的母亲。在桐花的记忆中,母亲是端庄的女子,从不大吼大叫,每一个动作都是多么地优雅,她曾趁母亲不在,学着母亲拿起刻着莲花的木梳,翘起小拇指,一遍一遍轻柔地梳着长发。看着今日陌生的母亲,桐花怔住了,而一声“桐花”便让她乖乖地走到母亲身边。这时候,桐花才看见那个男子后面还站着几个粗犷的男人,他们手里抬着的竟是母亲最爱的纺绳车。抬头看眼前的男子,堆满横肉的脸上一双鄙夷的眼在幼小的桐花心里埋下了一根刺,这根刺在以后的日子里每每接触冷漠消极的母亲就狠狠刺痛桐花的心。

    男子冷眼斜看地上的母女,没有一丝怜悯,反而大声命令身后的人把纺绳车抬走,男子离开时说:“禁止私自纺绳,现在所有的机器都归政府所有,好好说话的时候不听,自找苦吃,要想在梧桐镇待下去,就进厂里做工,识相一点。”母亲低头沉默着,原本温柔的手握疼了桐花,但是桐花没有出声。在那个男人走后的第二天,梧桐镇上再没有一个名叫桐花的孩子,离开前,母亲说,以后你叫心间,姓莫,叫莫心间。那是桐花第一次听到属于自己的姓氏,原来她姓莫,那爸爸是不是也姓莫呢?但是桐花只敢在心里默默念到。

    从此,妈妈带着心间到另一个城市打拼,在工厂里上班,一天要工作12个小时,常上夜班。心间在半夜醒来的时候常常见不到母亲,也就是在夜夜的害怕里,心间常梦到蛇,梦见一条毒蛇朝她吐着红色的信子,蛇的眼神是不屑和冷漠的。夜里惊醒的时候,心间会开着灯,睁眼看灯光,更害怕的时候,心间会轻轻哼着歌,唱着逐渐陌生的童谣。

    纺绳车不是被抢走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这十年只是一场梦,她们从未离开,生活并没有发生改变?

    心间走出储物间,把门锁上,随手把钥匙放进兜里。明天,她就要去新的学校了,即将迎来她的高一生活。除了小学成绩较好之外,心间的学习成绩就像枯萎的小草,没有长大的一天。是的,她不爱学习,母亲也不再关注她的学习,她像风中的垂柳,那么自由,而又孤单。

    王朝城

    王朝城来到梧桐镇的那天,刚好看到周青山走进了那辆小车,如同遇到竞争对手一般,王朝城敏锐地觉察到周青山并非一般人物。没想到的是,在第二天的新班级里,好巧不巧又见面了。班主任在向班里同学介绍王朝城的时候,女生中有呈花痴状的,亦有故作娇羞的,有些则以探究的眼神将王朝城从头到尾看个遍,男生们更是如临大敌,全神戒备。周青山在座位上头也不抬地看着手中的书,如此举动在王朝城的眼里就演变成了赤裸裸的挑衅。王朝城初来乍到,便被知晓是镇上富商的儿子,加之他的开朗与大气,顿时在学校出了名。王朝城用他大手大脚的习惯招来了不少跟班,他沉浸在众星捧月的自豪当中。当然,也只有他心里明白,他想要的不只这些,他还有另一个目的。

    王朝城的父亲在梧桐镇开了多个加工厂,生意可谓风生水起,对王朝城更是疼爱有加。所谓疼爱,不过是物质上的满足,父亲忙着生意上的事,母亲则忙着和所谓的朋友们做些自觉风光的事。王朝城就像春天里的野草,自由得狂长。除了有些痞气,沾上一些公子哥的嚣张跋扈之外,王朝城还称得上是一枚阳光帅气的男孩,特别是在球场上狂奔,挥洒青春汗水之时,常让走过路过的女孩子驻足,据说学校里还成立了王朝城的粉丝队,又称球场上的啦啦队。 学习上的不如意并没有削减他的半分锐气,反而成为他在学校我行我素的一把利剑,随意逃课,任意出校门,谁也管不着。下课期间,最热闹的地方往往是最后一排的一个小角落,爽朗的笑声不断,伴随笑声的,还有不易察觉的王朝城的眼神,当他看到离他座位不远靠窗而坐的那个落寞的背影,他内心就无比畅快,便会发出胜利者的笑声。他没有知晓周青山的情况,因为他是那样沉默,而又那样神秘。王朝城为了自己的面子,也不会试图打听。在他的想象里,周青山应是有背景的人,这样的公子哥想必成绩也如他一般,也许比自己更可怜,毕竟自己是那么地自由和有人气。尽管如此,王朝城处处总忍不住和周青山较量,这更像是一场独角戏。一个人的战争持续了一个月,周青山如此淡漠,王朝城自觉无趣,猖狂的行为收敛不少,在校的时间除了在课堂上呼呼大睡,便是在课间拉帮结派地游走在校园各个角落,只有在体育课上,才能见到充满活力的风中少年。

    他是谁,而她又是谁

    第一次月考如期而至,仍唤不醒沉睡中的王朝城。明天就要上战场了,王氏小子却睡得如此安稳,下课铃声响起,却也是无动于衷。周青山站起,转身,眼神似有似无地落在某处,面部表情并无变化,路过某人的时候,稍显无奈之色。

    上课铃声响起,随着嘈杂声的减弱,一抹浅绿出现在教室门口。先是班主任走进教室,示意大家安静,随后,那抹浅绿便出现在讲台上。课堂上出现了少有安静,皆凝神探究身着浅绿裙子的心间。也许是太久没有在校园里见到校服之外的衣服,更何况是裙子,便引起一阵骚动。心间接收着台下投来的各种眼光,一时无法动弹,是啊,太久没有出现在众多的视线之下,仿佛长在阴暗处的小花第一次见到阳光,因为不适应而显得那么无助。心间的无助更是助长了台下的火焰,眼下有窃窃私语的,有等着看笑话的。本应在此刻站出来救场的班主任却也尽是说了句,好了,下去吧,坐靠窗的那个位置。连最基本的自我介绍都省了,这也是少见的。心间听了,便觉轻松,但又觉得哪里不对劲。仿佛很难控制自己的身体一般,心间艰难地走下讲台,就在此时,一阵风拂过,吹起心间身上的一抹绿,以及及腰的长发。那一阵风,也吹起了某人心中的涟漪,王朝城不知何时醒来,以从未有过的端正姿势望着迎面走来的心间。就在距离他两个座位的地方,心间拉开凳子小心翼翼地坐下,而身后的周青山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周遭一切与他无关。

    喧哗过后,大家便投入复习当中,新学期的第一次月考,谁都想在班里树立新形象,让人刮目相看。当然,除了继续倒头大睡,重新进入梦乡的王朝城,以及不在状态的心间和低头默默看书的周青山。

    三天后,知晓成绩的日子。这一天,确实颠覆了不少事情。周青山拿下了班里第一名,睡神王朝城自然负责垫底,在班里掀起波澜的心间成了王公子的邻居,倒数第二。知晓结果之后,反应最大的是王朝城,周青山怎么可能是第一名,天天拿本臭书,老看窗外,一定是作弊,难道你们看不出来吗。下课了,他就在班里瞎折腾,知情的兄弟实在看不下王公子的愚蠢行为,这才告诉了他真相,周青山虽不听课,但凡老师提问,十有八九都能回答。王公子更疑惑了,他怎么从未听说呢,诚实的兄弟只抛下一句,王公子便哑口了,因为你上课和济公约会去了。王公子越想越来气,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在他看来不就成了笑话了么。忽有想到,他与心间的姓名相邻,便又沾沾自喜。转眼又看到一脸无所谓的周青山,明明拿了第一,却名无喜色,王公子便忍无可忍,拿着篮球气冲冲地奔球场去了。被看破真相的心间又开始接收新一轮班里投来的眼神,转学生,考了倒数第二,大家口头虽不说什么,但即使是埋头执笔的心间亦能感觉到压力。周青山拿书的手微微一动,便翻开了下一页,也许是眼睛累了,也许是听班里的是非事倦了,头微侧,望向那一树树的梧桐,禁不住风的追求,叶叶梧桐随风落下,微风也拂过眼前的长发,发尾像起舞的落叶,却增添许多美感,一抹温柔绕心头,周青山执起桌上的笔在新买的本子首页写下:只有一枝梧叶,不知多少秋声。

    没有如果

    十月的梧桐镇,秋意浓如化不开的愁,美中带点凄凉,颇有离人心上秋之感。回家路上,心间琢磨重回梧桐镇的这些日子,纺绳车的事还没有和母亲提起,月考成绩如此之差,和同学们格格不入,该如何度过才好,心间苦恼。许是沉浸在自我世界中,才没有发现身后不远处的王朝城,做贼似的跟着心间。

    回到家的心间刚放下书包,便看见坐在客厅里的人,一个中年男子,脸色黝黑,身材干瘦,悠然地如同坐在自家里,看见心间,也是默不作声,心间亦不语,径直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心想,哪来的陌生人。不一会儿,便听到了母亲的声音,还有另一个女人的声音,听不清她们在讲些啥。心间从书包里拿出成绩单,犹豫着要不要告诉母亲。正当心间拿不定主意之时,母亲推门进来了,坐在轮椅上,拉着她的手,心间一怔,母亲许久没有牵过她的手了。幸福来得太突然,可是还没有开始享受,母亲便说,心间,你有爸爸了。心间像听不懂母亲的话,一脸疑惑,爸爸这个词,曾几何时在她的生命中出现,现在说她有爸爸了,什么意思。读懂女儿的疑惑,母亲接着说,他也是梧桐镇的,人挺好,也勤快,我现在这个样子,而你又在上学,家里需要一份依靠,你能理解吗?相对无言,心间如同到了另一个时空,十五年过去了,现在才和我说家里需要依靠,是不是晚了点。没有赞成,没有抗拒,心间默默把手抽离,假装整理书包,母亲临走前只留了一句,他明天就搬过来。房门关上,心间再次拿出成绩单,倒数第二,她也不关心吧,又把它塞进了书包。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的记忆里无论幸福或是艰难地日子,她都是和母亲或开心或悲伤一起走过,父亲,多遥远的一个词。父爱,从未幻想过的爱。自从小时候向母亲要父亲而被骂过之后,心间没有再提起父亲。他也许在心间能记事之前就已过世,也许拥有新的家庭幸福地生活在世界一隅。从未有过幻想吗,未有过期待吗,心间连回答的勇气都没有。这天晚上,心间又梦到了蛇,蛇的信子红地可怕,像血液,不断地往外流出,透过蛇的眼睛,她看到了受伤的母亲,双腿满是鲜血,看着母亲因痛苦而扭曲的脸庞,她却无能为力,而蛇却在嘲笑她。她害怕极了,从梦中醒来,光脚踉跄着去开灯,灯光照在心间苍白的脸上,像重拾安全感一样,重躺在床上,变成一只可怜的虾米。她不敢睡,只有灯光能给她安全感,这是多年养成的习惯,她唯有等啊等,等待困意的席卷,等待那一份安心。如果当时没有离开梧桐镇,如果没有,可是,没有如果。

    被取笑了

    由于晚上睡眠质量太差,心间上课总是昏昏沉沉。上数学课之时,老师点名解答问题,不知是谁推荐心间,心间糊里糊涂地站起来,却不知是为何。等她站在讲台上之时,便后悔莫及,手里拿着粉笔,停留在黑板的某处,却一动不动。大家仿佛等这一刻等了很久似的,露出等待好戏上演的表情,唯有王朝城在底下干着急,忘了说,心间的到来改变了王朝城上课睡觉的习惯,由睡觉变成偷看心间。这时候,他多希望自己是王子,去解救被困的公主,可是,自己啥都不懂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心间动弹不得,仿佛老师也站在看好戏的那一边,班里不时还传出轻微的笑声,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如芒在背,说的大抵就是心间此时的感觉吧。

    不一会儿,心间听见了一片唏嘘,接着,在她的旁边,出现了这样一个人,细长的手指夹着粉笔,在黑板上灵活地画着些心间看不懂的符号,侧脸看过去,依旧面目表情,或者,可以说脸上只有专注二字。很快,周青山已写好,转身放置粉笔的时候,一眼也没有看心间。看到题目已被解答,老师也让心间回位置。看到心间走下讲台,大家都意犹未尽,颇有惋惜之意。大家都好奇,周青山为什么要举手终止这一出好戏,也许是不想继续让莫心间耽误大家的时间吧。看到心间安然无事,王公子也舒了一口气,转过头,又开始打量起一脸淡漠的周青山。

    回到座位的心间还惊魂未定,不曾想周青山为何帮她解围。直到下课后,她想起也许要和周青山说声谢谢,虽为前后桌,可他们不曾说过话,突然说谢谢会不会太奇怪了呢?思忖了好久,在放学准备回家之时,心间终于鼓起勇气,转过身,对着正在看书的周青山说了声谢谢。心间本来打算说了就走的,可是周青山却抬起了头,狭长的眼睛假装不经意地看着心间,说到,不用,我没有帮你的意思。这样的回答超出了心间的预想,为了化解尴尬,心间只有呵呵干笑几声。说完,周青山也开始收拾书桌,背起书包,转身离开了。这一切,王公子可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了。

    周青山

    走出教室的周青山也如释重负,他也不知今天为何做出如此举动,是忍受不了如此愚蠢的人耽误大家的时间吧。刚走出校门,又看见来接他的车,没有选择,沉默地上车,沉默地闭上眼睛,沉默地下车。回家到,父亲不在,不在家,也许也不在梧桐镇,周青山无从知道。家里已煮好晚餐,餐后,周青山回到自己的房间,从枕头下拿出一样东西,那是一片枯黄的梧桐叶,是梦到母亲的那个午后掉落在他脸上的叶子,他把它带回来,放在枕头下,希望可以做完那个没有完结的梦。可是,一个多月过去了,他没有再梦见母亲。转动手中的叶子,他眼前却出现一个在风中微微颤抖的身影,明明没有见到脸,却也能看见一脸的无助。无助这个词,周青山也在遇到心间之前,也仅是听说过,在生活中,他是第一次看到。也许也是第二次了吧,小时候他也见过那么无助的一个人。

    把叶子重新放在枕头底下,周青山决定带木木去散步。木木,是一条狗,身形如狼,遍布全身的毛却如雪一般。以往带着木木走在路上,多半人会望而却步,生怕雄壮的大狗会朝他们扑去。也只有周青山知道,木木是一个温柔的女子,是一位性情温和的准妈妈。再过一个月,木木将迎来它生命中的第一批宝宝。周青山每隔两天都会带上木木出去散步,他想让木木拥有更多的自由。人,在自由中才能健康成长,狗也如此。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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