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是第三个了,把孩子生下来就跑。
加上前两个生的,他们家已经有5个孩子了,大点的到镇上上学,小的邋里邋遢地在村巷间转悠。玩牛粪,掏鸟窝,或者抱着爸爸的旧手机玩网络游戏玩到欠费停机。没学会走路的被爷爷奶奶背到地里干活,躺在树荫里,跟蚊虫相伴。
说阿亮没本事嘛,又每次去打工都能领回个老婆。没有彩礼嫁妆,除了第一个老婆外,连酒都不请,人就这么乖乖跟他回了家。呆几个月生下孩子,春节过后又双双随着打工流去广东进厂做流水线。
阿亮长得还是很帅的,也高,风流倜傥油嘴滑舌的,总能把人逗得哈哈大笑。特别是在哄女人上,很有一手。
他第一个老婆是本地人,跟他生孩子的时候,都刚十九二十岁。那时候他爸妈经常逢人就笑,毕竟能抱上孙子了,家里还开着小卖部,眼看家庭事业蒸蒸日上,结果在第二个孩子刚断奶,儿媳就跑了。
在农村有很多留守老人和儿童,年轻人都喜欢把孩子生下来留给爸妈带,两口子出去打工过二人世界,好不快活。
在流水线上,没有日晒雨淋,也不用去参加亲戚朋友的红白喜事,厂里包吃包住,一年下来不仅变白变胖,还能攒下不少钱。所以村里的年轻人,一年到头基本都在外打工。
越来越多的人选择到县城、乡镇置地建房,老家也就变得冷清了很多,几乎家家户户都门窗紧掩,水泥路都能开裂生出杂草来。留守的老人孩子每天与农活、电视相伴,阿亮一家便是留守的家庭之一。
自从和第一个老婆分手后,他们家的运势似乎也变差了不少。小卖部开不下去了,阿亮常年在外打工也不回家,对孩子不闻不问。老两口也只好硬着头皮一边干活干活,一边照顾两个孙子。
阿亮再回来的时候,又带回了一个外地媳妇儿。每天将摩托车擦得锃亮,驮着老婆进进出出,特别招摇。
这个外地媳妇也给阿亮生了一男一女,但是在小女儿一岁之后,外地媳妇就再也不回来了。别人问阿亮老婆呢,他只笑笑说分手了,就不再往下说了,再问就深吸一口烟,摇摇头说:“说不清。”
连着两个老婆都留不住之后,阿亮看起来也不再那么意气风发、春风满面了。明明做流水线,皮肤却跟在家务农的人一样黢黑。人也不爱说笑话了,春节回家就在家附近转悠,叼着烟,心情沉重。
眼看第一个孩子都上初中了,大家都以为他就这么算了,没想到去年中秋节又带回来一个外地媳妇,不久后又诞下一名男婴,大年初三就佯装进城,偷偷跑了。
倒也不是阿亮喜当爹,成了接盘侠什么的。每个孩子都是他亲生的,只不过是她们不想跟他生活罢了。
第一个老婆还算好,本地人,大家经济水平相当,但是受不了阿亮到处沾花惹草,死性不改,就和平分手了。
第二个跑的原因据说是因为不想做后妈,有人说受不了阿亮家穷,也有人说阿亮骗人家说自己家在镇上建了三层小洋楼,结果来了一看,一层90年代建起的平房,天井里还养着猪,臭烘烘的。在女儿一岁之后,就决绝地跟阿亮分道扬镳了。
最近这个才二十来岁,估计也知道自己上当受骗了,来了之后一个好脸色都没有。熬到年初三,等都不等阿亮就自己坐上同村人的顺风车进了城,走了。
说阿亮为了给家里留后,但是他前两胎又都是儿子,后来又陆陆续续生了两儿一女,按理说也是人丁旺盛,不太像为了生小孩。
大家都说他就是爱泡妞,把人骗到家就觉得自己牛得很。
结果神气不了多久,一个都留不住。
从阿亮对孩子的撒手不管来看,媳妇留不住也不奇怪。但凡他对孩子、对家庭上点心,倒也不至于把人气跑吧?经济困难暂且不说,要是两人像其他原本家庭条件比他还差的夫妻一样,齐心协力,年年出去打工攒钱,现在也能在乡镇甚至县城置地了,不至于把孩子丢在空荡荡的村子里,跟苍蝇老鼠为伴。
经常听说路过他们家后门的时候,爷爷奶奶经常像狗一样骂孩子。作为一个父亲,竟然一点都不把孩子的教育放在心上,只管生不管养,除了定时寄点生活费,你还想孩子念你什么好呢?
一个人如果没有责任心,光说不练,那么无论带回来几个老婆,都会跑。也无论生了几个孩子,以为自己老有所依,但生而不养,永远也弥补不了孩子生命里父母角色的缺失,改变不了留守与单亲对孩子心理健康的影响。
谁也不知道阿亮今后会不会收心,把精力放在抚养孩子身上,但他们家的经济状况在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里,注定要继续在村里垫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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