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现越写越没激情了,什么都感觉平平淡淡,没有意思。也没有什么新鲜的事情,因为,历史都是循环的,每一个人的出生、读书、就业、结婚、生子到年老。基本都一样的历程,细细追究起来,发现每一个人的想法也很雷同,太阳底下真的没有什么新鲜事。
就连国家发生的事情,对照一下历史,对照一下别的国家,发现都似曾相识,有时候只是换了一个名字,内容都一样的。
怪不得人的年龄越大、阅历越多,越是归于平淡,甚至都懒的说那些所谓的新闻和新鲜事。
青年是读诗的年龄,老年是读史的年龄。
年轻时都在求大道,到了年老,就不再求大道了,只是在细微处观大道。
我觉得我是老年人了。不再求大道,不再纠结自己的身材、性别、年龄和美丑,自得其乐,旁若无人,以丑陋平庸示人也绝对不会害羞,按照自己的本色生活。感觉超脱和轻松。
甚至,我感觉自己都不那么在意生死了。
但是,我特别怕黑。夜晚来临,我一定会把窗帘全部拉上,严丝合缝的拉上。我怕我在夜晚万一无意中望向窗外,在窗户上会有一双绿色的眼睛在盯着我,这一幕会让人魂飞魄散。我一直认为我的窗外坐着一位死神,时刻等待领我走,我只要拉上窗帘,就避开了被领走的厄运。
怕黑就是怕死,不在意生死不等于不怕死。
死的感觉是什么?我想起了我生病时被拉去做脑CT的情景,躺在一张小床上,被机器送进一个黑黑的洞里,那一刻,我很无助,总是不停的尖叫,以此来给自己壮胆;还有拍X光片,也是黑色的房间,我一个人站在一个机器中间,我感觉自己一直在发抖,直到灯光亮起,医生进来,才能感觉自己又回到了人间。死,大概就是一个人在做CT或者拍X光片时的那种感觉。而且永远也不会回来了。
我喜欢写生死方面的文章,其实呢,是给自己壮胆,自己给自己宽心,就像一个孩子去医院输液时,在针头没扎进血管时,为了壮胆不停的和护士讲话是一样的心情,一旦扎进血管,立刻就不再说话了,那是因为害怕,才不淡定。
我的出生是个偶然,并且是带着心脏残疾的躯体出生的,小时候被大人管着,不能在体育课上跑步,甚至打腰鼓都不允许,我小时候被老师选上打腰鼓,背着小腰鼓,身上再披着红绸,上街去打腰鼓,我兴奋坏了,可是,我只参加一次就莫名其妙被老师换下了,后来才知道是在十八中学(那时叫车站小学)当老师的妈妈交代下把我换下的,原因是我心脏有病。这件事我非常恨我妈妈,至今也不原谅。
我小时候对姥姥家印象深刻,我姥姥常给我炖猪肉炖鸡炖羊杂,我拿着馍馍,端着碗,坐在大门口的小石头墩上吃的不亦乐乎,有时给我一把给猪挖草的小铲子让我去地里给猪挖草,叫茼蒿,猪吃的草叫茼蒿,我穿着小罩衣,拎着小篮子一会儿就把篮子装满了茼蒿。姥姥家院子里的枣树结满枣时,姥爷就拿长钩子使劲勾着树枝再摇晃,大红枣就会像下雨一样落下来,我就拿着小篮子冒着枣雨,边拣边吃。时光如果能倒流,这一幕还会重现。现在我的姥姥和姥爷也不知道去哪儿了,而那时黑黑胖胖的我,也不见了,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找不到了。
我永远都能看到在大铜马那里有一个小女孩背着腰鼓披着红绸在欢快的边打腰鼓边移动步伐,周围围满了观看的人群;我永远都能看到,一个扎着粉色绸缎的小女孩端着一大碗羊杂拿着一个大馒头坐在县木兰镇西石寺村的东头路南的一户人家门口大口喝汤吃肉,流下的鼻涕都蹭在了黑黑的手背上;我永远都能看到每次我妈把我丢姥姥家,我大哭着躺在地上打滚,而我姥姥手里拿着大粗绳子让我姥爷把我吊在房梁上的一幕,当时我以为真的会被吊房梁上,现在我真想说:“把我吊上去吧,求求你们了”。这些亲人和往事如今都去哪儿了?费解。去宇宙里了吗?化成原子和粒子了吗?说不清楚呀。
但是,闭上眼就能看到这所有。意识会带我以超光速的速度回到我的童年,但是,需要闭上眼睛。用心灵看。这些亲人这些往事一刻也没有离开,他们就躲在我的思想深处,不然,为什么只要一闭上眼睛就能看到这些?清清楚楚,甚至饭菜香都还在舌尖停留。
往事和逝去的亲人都随着时间飘到了另一个空间,没有消失。有时想想人真的是很不容易的呀,人活着是个痛呀,多想留住逝去的往事和亲人,为什么就不能呢?
所有活着的人都在忙忙碌碌的紧张而又呆板的生活着,以为未来很遥远,以为余生很长,我已经看破了这些游戏,不再好奇,也不再参与。我想探寻心灵和思想,那里无限大,里面什么都有,我想去思想和心灵所在的地方去看看,真的到了那里,会不会感觉那里才是生,而我此刻的处境是死?只是我不知道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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