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当孙磊听完他兄弟张耀的诉说后，他也变得烦闷起来，一口气就把一个易拉罐里的啤酒喝光了。
与其说是同情张耀的遭遇，还不如说是他也怀疑起王蕊正在做着同样的事，但也仅仅只是心头掠过一丝怀疑而已。
“你说女人赚什么别的钱不好，偏偏赚这个钱。还说只是纯聊天而已，谁信呢？”张耀愤懑地说道。
“如果是真的话，我只能说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无聊寂寞男了，靠花钱来与别人聊天。“孙磊回道。
“可你会相信吗？聊完之后呢？谁不想下一步的行动？极有可能就是一步步诱惑女人干那种坏事。”
“李倩并不傻，她不懂得保护自己吗？你又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她和别人怎么样了。事情到了这一步，要么阻止她不让她继续做下去了，要么告诉她你的底线是什么。”
孙磊能够说出这么一番话来，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大概是他在自己一地鸡毛的婚姻里成长了吧，看淡了许多事。换作是以前，他绝对会和张耀一样义愤填膺的。
“我的容忍度没有这么高，我受不了她瞒着我和别人那样。要不是我有一天突然发现了，真不知道还要蒙在鼓里多久。”
“如果她之前告诉了你，你就能受得了？你就会同意？”
“不会。”张耀斩钉截铁地说。
“就是嘛，所以她才会瞒着。”转而好奇地问道，“你是怎么突然发现这件事的？”
张耀停顿了一会，说：“前几天，她说感冒了怕传染给孩子，就一个人睡沙发上，这一睡就是好几天。有一次我起床上厕所，发现客厅里还有声音，是李倩说话的声音。尽管极力压低了嗓音，但那语气，MD，从来没对我那么温柔过。我一下气急了，掀开了她的被子，问她在和谁打电话。见她吞吞吐吐地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大声问了一声是谁。她这才暴露了所有的事情。你说我能不生气吗？我头都要炸了。”
孙磊拍了拍他的肩膀，那种滋味他完全能感同深受，“咱们同病相怜。”
“王蕊怎么啦？”这回轮到张耀好奇了。
“没怎么，不是有句话咋说来着？婚姻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经历了这件事，你会看开许多的。”
“她嘴上答应说不再玩了，但背地里谁知道呢？我们又不可能24小时都在一起。”
“都是成年人了，她不听劝你也没办法，你过好自己的生活吧。”孙磊只好这么宽慰道。
02
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他自己的家好不容易有所好转，不想让张耀与李倩之间的这件事影响了他对王蕊的看法，所以一直没跟王蕊提起过。
但俗话说好奇害死猫。因为这该死的好奇心理，他还是想试探一下王蕊，至少想知道她知不知道这回事。如果知道的话，那她的想法又是怎样的呢？
“听说李倩和张耀之间出了点事。”有天晚上，孙磊冷不丁地冒出这句话。之所以说得这么突然，是不想给多余的时间来让对方隐藏情绪。
他紧紧地盯着王蕊，想看看她有什么反应，是什么表情。只见她抖动了一下肩膀，迟疑了两秒钟，表情凝重地问，“怎么了？”
如果没有这两秒钟的迟疑，他当然会相信这不是一场表演。此刻，他的心寒了一大半，同时大脑在高速运转着。
既然李倩和王蕊是好姐妹，那么她和别人视频聊天的事，王蕊不可能不知情，而且肯定知道张耀知道了这一切，继而知道孙磊也知道了。
但在问之前的那一刻，他是真没有想到这些，或者说只是处于怀疑阶段，那么现在看来是证实了。
“你不知道？”他的语气里是满满的不屑。
“你什么意思？你如果知道我知道，干吗还来问我？”她火冒三丈起来。
“我就是想知道你也有没有在玩。”他简直是不计后果地说，但这确实是他内心最想知道的。
“你！孙磊，我发现你真的是，比女人还作！那我要是说没玩你会相信吗？退一步说，我玩了又怎么样呢？”
听到这模棱两可的答案，他真是糟糕透了。哎！看来有些话，适合永远埋在心里，宁可慢慢腐烂掉也不要见光。有些问题，就不该提出来，即便是自己很想知道的。
那么最坏的结果，无非是她确实是在玩这个，那么的确如她所说又怎么样呢？
想到这，他理解了张耀的处境，确实是左右为难。一没犯法，二没出轨，有什么底气或者权力去指责对方呢？可如果不说的话，就总觉得自己太窝囊。
孙磊决定还是找个时机与王蕊好好聊聊。好不容易重新建立起来的关系，他怕再次破裂，那就再也挽救不回来了。
03
看到王蕊背对他躺着，孙磊以为她还在生气，就抱了抱她，说道，“对不起，我今天不该那样说的。”
“哪样？”王蕊转过身来，茫然地问。
“李倩他们的事。”
“哦，我早就忘记这茬了。别人的事，我们少掺乎。你啊，就是喜欢拿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又喜欢瞎猜测，到头来不舒服的还是你自己。”
“好朋友之间的事，怎么说得上是掺乎呢？”孙磊心想。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和李倩虽然玩得好，但我从来不会过问人家的私生活，除非是她主动告诉了我。我也确实知道她在玩那个，之所以不告诉你是因为我知道你会大惊小怪的。”
“一开始，我是感到很惊讶，但是后来想想又觉得没什么。这跟许多男的给直播美女刷礼物是一样的道理。”
王蕊没接他的话。但孙磊还想就这个问题和她聊聊。他像是自顾自地说，“如果李倩发现张耀和别人视频聊天会怎么样呢？”
王蕊带着异样的眼光看着孙磊，真想朝他说，“你脑子没病吧。”但她只是笑了一下，然后说道，“我告诉你别去跟人家出骚主意，你还嫌事情不够乱吗？而且……”
“而且什么？”
“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这事根本没有你们想象得那么龌龊，一个付钱，一个陪聊天。各取所需而已。”
终于套出了她的心理话。果然如他所料，她真的是这么想的。可这种事怎么可能会像一加一等于二这么简单明了呢？
“那长期这样下去，不会影响夫妻之间的感情吗？聊着聊着不会聊出感情吗？不会受到对方的诱惑吗？对方不会提出见面吗？”一连串的问句像雨点一样，啪啦啪啦地打落下来。
“什么样的人都有，自己不会把握好分寸吗？我说你瞎操什么心呢？”王蕊略带怒气地回道。
满腔的疑惑瞬间被堵住了，找不到出口在哪儿。还能怎么办？只好不再提起这些烦心的事情了。
不知道此刻的张耀怎么样了，是与李倩合好了，还是依旧在怄气呢？他既想知道又害怕知道。
他不再和王蕊说什么，因为她总有理由来搪塞他的疑虑。明明枕边还有一个人，却在这漫长的夜里，感觉自己更孤独。
04
“你们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了？”孙磊实在按捺不住自己，很想知道张耀和李倩之间后来会发生什么。
他想把别人的事情当作一面镜子，照照自己的处境。因为他曾经也是那么不信任王蕊，导致后面发生了一连串伤脑伤心的事，费了很长时间才扭转局面。
而现在，他才意识到这个看似平静的局面依旧是满目疮痍。只要出现一丁点风吹草动，便会显露无遗。
“就那样吧。我说不想再发现你和别人视频聊天了，要是说为了钱也说不过去，我们家还没有穷到那一步。要是说为了打发时间，随便你去做点别的，也别在道德边缘上挣扎。”
“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女人更容易掉进感情的漩涡里。趁事情还没有发展到那一步，就早点作个了断也好。”
“说是这样说，但我觉得了断起来没那么容易。我现在都有点疑神疑鬼了，只要看到她就总想起她和别人聊天时的语气。”
“兄弟，听我句劝，别再自我怀疑了，也别再怀疑她了，这对你们两个都没有好处。”孙磊一下打开了话匣子，把他和王蕊的事情全都抖落了出来。
“所以她就离家出走了？”张耀没想到他们曾经这样痛苦过，还以为真如李倩所说，王蕊只是和朋友出去玩了。
过往的一切，像一幅清晰的画面，在他的脑海里闪现出来。虽然感觉像是发生在许久之前的事了，但回忆起来却异常真切。
他那么努力地劝说张耀，是不想让他们重蹈自己的覆辙。信任像一堵墙，一旦被摧毁，就很难再重建成当初的模样了。
如果不再爱，大不了一刀两断各自欢喜。如果还能爱，那么就不去计较之前所发生的那一切了吧。多少激情与爱，正是这样被一点一点地磨灭掉的呢？
“我在网上看过许多人对这个软件的评论，几乎全都是反对的声音。”
“你在心里相信什么，就会在眼里看到什么。”
劝别人是一套一套的，但孙磊心里也很没底。听到张耀说在网上看过评论，他忽然灵光一闪，想出了一个“绝妙”主意。
假如知道会出现这样的结果，他还会那样手贱吗？可惜没有假如。果然验证了他所说的相信什么就会看到什么。
此刻的他双手抱着头，六神无主，陷入了深深的痛苦与自责之中。因为他注册了一个账号，一进去就发现首页上赫然显示着王蕊的照片，虽然经过了PS处理，但还是能一眼发现是她。
难怪他会感觉她变了，难怪他纳闷她忽然花钱大手大脚了。原来一切早有了定数，只是自己一直半知半觉地蒙在鼓里……
附：如果不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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