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下午在单位开完会,就和县里检察院的张院长下乡,去小刘村检查危房。我们一行人在村子里,千拐万拐找到了了大队部,尽管来过几次,但村子里地形复杂,怕走错,也要小心翼翼地左拐右拐。
我们感到意外的是,村里的刘书记正赶上心情不好,他不愿配合我们的工作,不陪同走一遭,他的话,你们来了多次了,还找不到,你们这叫啥扶贫?
找到,当然会找到。记不准的,会打听。但刘书记的态度让我们一头雾水,前几次来得时候,他一直给我们安排人领着转的。
这一次,刘书记上了牛脾气就是不管,他的话,检查院我也不怕,我又没有错让你抓。张院长啼笑皆非:我们是来村里工作的,配合我们的工作,你也应该。我们又不是来查案的,啥时候检查院压你了?
当时,大队部人来人往,村民们陆续来村委会填表。刘书记当着村民们更来劲了,嗓门还挺高,好像他不怕检察院很光彩一样。
一看如此,我们就撤出来,自己打听走访了全村的危房户,取了证。把任务完成了。
其实,上边县里的干部工作作风非常有效率,严谨,政治觉悟也高。可能刘书记误解了,以为人家来压他。
第一次见张院长是半月前,他上午开了会,中午从县里出发,到了镇上再叫上我一起下乡。
在车上,听张院长和司机小何聊天,他们在半路随意吃了些蒸饺作为中午饭。饭店里有一大桌喝酒的,原来是老板给酒厂做广告,叫上一群老乡来拼酒。
我的印象中,检查院那么神圣的地方,里面的人们一定很牛,打官腔。没多久,就发现这个认知是错的。
张院长很擅长做群众工作。每到一户,不是站着,就是随意坐在门坛上。和那些孤寡老人亲切聊天,耐心地询问各家的情况然后记录在本子上。什么,多大岁数了?身体什么样?房子怎么样?都有什么收入?还有啥亲人……问得非常详细。一点都不是走过场。
他们大多数是孤寡老人,住着低矮,陈旧的房屋。无儿无女又无妻。也有个别的精神分裂和脑瘫儿,也有瘫痪的植物人。总之,他们都是需要帮助的人们。
张院长根据每家的情况来分析,看看哪个符合“六不行”,并做上记号来讨论,又把撤下来的贫困,建议可以重新提出申请。
那天给我们领路的是村主任和小有。小有是个智商低的成年人,个子矮矮的。有四十多岁了,看起来像个小孩儿。他手里拿着个红苹果,随时准备吃的样子。村主任边走边给我们说着小有:他也是位低保户,谁家婚丧嫁娶他都知道,专门吃百家饭。小有吃零食就去门市部自己拿,老板记账,他弟弟管着他的低保钱,替他还账。我们不觉得低头看看“小孩儿”,不知什么时候,手里的苹果早已变成了核。
这个古朴的村庄沉默地瞅着我们几个闯入它内部的陌生人,不时有村民和小有开着玩笑,笑声会惊扰村庄的表情,村子也显得生动起来。天气很热,高高大大的张院长走得很快,他和小何早已汗透衣背。我也紧随其后地走着。这时,刘书记也骑电车随行了。
这些户们转下来,我们基本上早已了然于心。这些老人家里,虽说简单,古朴,但也干净。有的养着花,也有得种着菜,还有的养着大白鹅,也有养着一群羊。他们的脸上虽然布满皱纹,可丝毫没有落寞,孤独的感觉。他们不时和书记,或主任,骂着玩开玩笑,连我们也受了感染。
我不由得想起儒家理想的“大同世界”,还专门回家后查了查:
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jǔ)能,讲信修睦。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男有分,女有归。货恶其弃于地也,不必藏于己;力恶其不出于身也,不必为己。是故谋闭而不兴,盗窃乱贼而不作,故外户而不闭,是谓大同。
中国的农耕文化发展了几千年,人们始终挣扎在求温饱和苛捐杂税之中,但终于在21世纪的中国农村,人们看到了大同世界的样子。
后来,我们又来了几次,开了评议会。张院长出了公差,有两次没能参加,专门派了个代表来替他。我们把工作做得很认真细致,都拍照留了档案。
刘书记前天有了烦心事,可能也认为张院长架子大,不愿到他的“小庙里来”,就借题发挥了一翻。
张院长是有涵养的人根本没计较,也没给他跟乡里领导说这件事。我觉得不合适,就告诉了乡领导,那位女领导很会做工作,告诉刘书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说得那位老支书不好意思了。
“大道之行,天下为公”无戒21天训练营,写作练习11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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