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觉,成欢睡得很舒服,若不是匡帅在其耳边,轻声道,“距离午休结束,还有五分钟。”成欢估计还能睡。
睁眼,成欢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匡帅将其外套,搭在了自己身上。
刚睡醒,成欢的头皮是麻的,眼睛也睁不开。匡帅小心的将手覆在成欢眼睛上,使其渐渐适应光线,才好些。
年会现场,一切有条不紊,就好像不曾午休过。回到酒店后,匡帅又钻进了会议室,成欢则自然地投入到了工作中。
说是投入到工作中,其实,也就是随时待命,接受临时调遣。
大体来说,下午的时间,是比较清闲的,除了安排在各会议室的人员,大家流动性比较强,可以休息待命,也可以去听感兴趣的课题。
时间过得很快,当成欢蹭了两场感兴趣的课题后,下午的议程就接近尾声了。
第一天的会议临近结束,志愿者工作又迎来一波忙碌小高峰。等到会议散场后,志愿者留下整理会议现场,三个男生被张丽叫走,搬搬重物,做些苦力。
另外两个男生都是法学研二的,据说也是被抓来的壮丁。两人聊起天来,滔滔不绝的,似乎对什么事都能浅尝辄止地评论上几句。
成欢在一旁默默听着,恰当的时候,就笑着恭维两句,尽量将自己的存在感维持在咸淡适宜。
当仨人搬着设备箱,路过大堂时,碰巧看见匡帅正在和上午那位丹麦教授聊天,看两人的模样,似乎已经熟络。
“牛x啊,看看人家一外专业的,路子比咱们这些科班出身的还野。”
“不看看人家是谁的弟子,那资源,其实我等之辈可以匹敌?”
成欢顺着两人的目光,朝匡帅望了一眼,笑了笑,没说话。
成欢知道,匡帅的导师是航海院元老级的人物,跟法学院这边的几位长老交情颇深,一起合作了好几个重要课题,其中,就包括匡帅发表的海洋法相关内容。
像匡帅这种,不仅可以参与重大课题项目,还可以托导师的福,跨学科两头吃香,的确容易让人眼红,毕竟,资源就那么多,还总是掌握在一小撮人手中。匡帅,就属于这一小撮人之一。
等到忙完第一天的工作,就晚上九点多了。因为第二天还得一大早集合,所以相当一部分志愿者,选择在酒店留宿,反正,经费学校可以报销。
走出酒店的玻璃门,成欢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刚摸出手机,打算叫一辆车,就看见一辆停在暗处的车,突然亮起大灯,是匡帅。
“从会议结束,你就一直等在这儿?”
匡帅发动车子,打方向盘调头,“也没有,被拽住聊了会儿天,累坏了吧?”
“嗯。”
成欢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再睁眼,就到宿舍楼下了。
“宝贝儿,醒醒,到家了。”
匡帅的手轻轻摩挲着成欢的侧脸,痒痒的。睡得迷糊的成欢皱着眉头躲开,含糊道,“嗯,谢了。”伸手去拉车门。
“等会儿。”
“怎么?”
匡帅的长胳膊伸到后座,拎出来一个手提纸袋,放到成欢腿上,沉甸甸的。
借着车顶灯,成欢看了眼纸袋,立马困意全消。
纸袋中,是几本全新的原版精装书,一套买下来,价格接近五位数,且国内根本买不到。
这几本书成欢心心念念许久,但一直没有找到途径买,费了很大力,只找到过一套二手影印版。
“你这是……”
“送你的礼物,喜欢么?”
“嗯,喜欢,但……”
匡帅笑着揉了揉成欢的头发,打断道,“哎呀,别矫情了,你不是马上生日了么,提前送你了,快上楼吧,再不走的话,我要拽住你又揉又亲了啊。”
成欢拎着纸袋,立在原地,看匡帅的车尾灯消失不见,才慢悠悠转身上楼。
书,成欢很喜欢,但心里沉甸甸的。一时间,成欢有种背了债,不知该如何还的纠结感。
感情,一来一往,果然有些麻烦。
有了第一天的开门红,年会第二天的志愿者工作,做起来游刃有余。偶有PPT显示不出来,或设备故障等小插曲,也很快就被解决。
当工大校长,抑扬顿挫地宣布,“我宣布,本次工大法学年会,圆满结束!”时,现场顿时掌声雷动。在场所有工作人员,都松了一口气。
收拾完会场,还有一场法学年会的庆功会,成欢本不想参加这种以灌酒为主的局子,但又不好无故缺席,成欢只好盘算着提早溜走。
口袋手机在震动,成欢看了眼,是匡帅的消息,“宝贝儿,你们晚上几点结束?”
“还不确定,预计九点左右。”
“行,那我还把车停在昨天那个位置等你。”
“好。”
庆功会上,白天衣冠楚楚的学究们,在酒精的作用下,涨着脸相互吹嘘,更有喝多了逢人就飙英文的教授。
成欢作为少数的男生,被剥夺了喝啤酒的权利。虽然尽量推辞说自己酒量差,但还是被灌了二两白的,一瓶红的。到后面,成欢已经喝到头昏燥热,不得不躲到酒店的露台上,才能喘一口气。
“你看起来,状态不太好,我想,你可能需要一杯水。”
听到不流利的中文,成欢扭头看了眼,是一高瘦的欧洲学者,看着眼熟,但成欢已经人跟名字对不上号了。
欧洲学者端着一杯白水,脸上挂着令人尊重和信服绅士笑容,“刚才,我在外面看到你喝了很多酒,似乎不太舒服,所以帮你拿了一杯水。”
成欢感激地接过那杯水,“谢谢您。”
温水入喉,成欢觉得舒服了很多。
成欢瞟了眼手表,九点了,匡帅应该已经到了。但碍于跟前的学者,似乎还想用中文聊两句,成欢边同其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边不动声色地往外挪动。
不知是不是酒喝太多,成欢觉得自己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瘫软,甚至险些跌倒,还好被身旁的欧洲学者及时扶住。
“你需要休息,我扶你离开这里。”
成欢的意识开始模糊,耳边嗡嗡作响,能听到,却无力说,任那欧洲学者架着自己离开。
当成欢在混沌中发现,自己被欧洲学者扶到房间时,猛然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不知什么时候,那学者已经换上了白色的浴袍,说话的声音依然温吞绅士。
成欢已经听不出那学者口中说的是什么,只知道对方正在解自己的衬衫扣子。
当对方将手伸向成欢的腰带时,成欢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找把刀阉了眼前这个外国佬。奈何成欢此时四肢瘫软,如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当成欢的裤子被脱到一半时,外国佬似是听到什么动静,操着外文垃圾话,起身去开门。
听到匡帅骂娘的声音时,成欢悬着的心才放下,即使自己的衬衫敞开,裤子挂在腿上,模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不明药物和酒精的作用下,成欢觉得胸口发闷,难以呼吸,全身的血液似在体内发酵般紧绷。
迷糊中,成欢感觉到被人用外套裹起来,紧紧拥住。
随后,屋内似乎冲进很多人,叫骂声,争执声混合在一起,嘈杂刺耳,就像是头被困于另外一个世界的怪兽,在挣扎咆哮。
失去意识前,成欢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匡帅的咆哮,“草,快特么叫救护车!成欢,你能听见我说话么,别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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