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文庆很普通的名字,知道的人很少。若说“枪手刁爷”,那是十里八乡远近闻名。
那时候,小兴安岭附近山林茂密,村庄稀落。刁爷无儿无女,老哥一个。就是小村里的猎人,因神枪手而得名“枪手”。说是飞禽天上飞,刁爷不用瞄准,抬手,枪响,飞禽落;地上走兽跑,刁爷抬手打前腿,走兽绝不会后腿伤。
这一年冬天,天寒地冻雪特厚,飞禽走兽很少遇见,刁爷也不太上山,他说:“动物也难熬冬天,别去折腾它们了。”
偏偏有几个猎人上了几次山都空手而归。而且回来说:总看见有个火红色的狐狸在前面嘚瑟,就是打不着。那个狐狸会抖落毛,子弹总打偏。
刁爷听了一笑,也不接茬。
又过了几天,一个猎户打猎碰见火狐狸,被狐狸晃进了深沟里摔断了腿,同行的猎人给抬了回来。
大伙又来找刁爷,刁爷不愿出手,这些猎人巧舌如簧,五十岁的刁爷血气上涌,领着三个猎人就上山了。
那三个猎人都是先前看见过狐狸出没的,所以刁爷他们很容易就找到了红狐狸的踪迹。刁爷发现这个狐狸体型较大,穿行迅速,而且非常狡猾,远远的,就快速溜走;稍一靠近,它会放一种令人晕眩的气味;远距离,它会突然纵身跳跃又高又远。
刁爷无法开枪,只能紧紧跟踪。跟到第二天半夜,那三个猎人已经精疲力尽,停下休息。刁爷仍然紧追不舍。
月朗星稀,狐狸忽然没了踪迹。刁爷一手掩着口鼻,一手紧握猎枪,慢慢巡视,侧耳倾听。寂静的山林无一丝风,树影不动,雪面干净。耳旁无声无息,脑里清晰,心思清净。
“难道是哪里出错了?”“不能啊,我一直清醒的紧跟啊。”
刁爷飞快的梳理思路,没错啊。他一动不动,狐狸肯定就在这附近,它多疑的性子,不会熬太久。
忽然,一点雪粒落在刁爷的后脖领子里。刁爷一抬头,狐狸正缩在老鹰窝里(老鹰大部分把窝建在悬崖峭壁上,也有在高高的树叉上搭窝),悄悄探头窥探,碰落了窝外的雪粒。
人畜视线相碰,刁爷条件反射的举枪,狐狸也是瞬间跳跃出窝。然而它是只有姿势,“噗”的一声,落在刁爷脚边。
钢珠子弹从狐狸下颚射入从头顶穿出。
狐狸双眼圆睁,点点血液滴落在白雪上。
三个猎人听闻枪声,赶来,只见刁爷靠树坐着闭目休息,红红的狐狸栩栩如生的卧在刁爷的脚旁边。
三个猎人哈哈笑着,忘记了疲惫,急切的让刁爷讲讲打狐狸的过程。
刁爷淡淡的说:“累了,明天再说。”
第二天一早,小村里的人就都知道会“抖落毛躲子弹”的红狐狸被刁爷打死了。一大早,就有人迫不及待的来找刁爷,想听听刁爷打红狐狸的精彩过程。
一进院门,“啊呀,可了不得了!刁爷在门旁上吊了。”
农村的房檐下都有个细横梁,用来挂锄头、齿耙、苞米穗之类。
刁爷就用一根细绳吊在横梁上,身体早已经僵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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